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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鬼上身

葛飞一觉醒来,将梦里的事忘记了一大半。不过那本子书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就是想忘也忘不掉。葛黑记得在梦里,那本书躺在老箱子的底部,夹在两本毛主席语录中间。葛黑伸手揭开箱子,一切皆同梦中,葛黑的手因期待而身不由己的颤抖起来。在箱子底部,那本子书还真在两本语录中间,只是当他满怀激动地翻开破旧的书皮的时候,并非像梦里一般,眼前又是大山,又是星星,书上依然是七转八拐的鸟文,一切实实在在,一目了然。他还是一个字也识之不得。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过几天,总有一女子在梦里向葛黑借书,每当此时,书里的一切都活将起来,在女子看书的时候,葛黑会不时向她发问,有的女子也答不出来,有的她会向葛黑解释几句,积年累月,葛飞也慢慢的记下不少。时间一长,对风水之术,修行之要,竟也有了些心悟。

时光匆匆,葛黑十三岁时,才从山里走出来。是该上初中的时候了。此时他进入的是一所农村办的中学,学校里还没有宿舍,葛黑只得租间民房。房东曲大爹妈老两口无儿无女,对葛黑到是十分关爱,时不时给葛黑加些肉食改善些生活。只是学校的教学质量实在太差,最好的一个老师是N年前师专肄业,大部分也只是个高中毕业,葛黑读书本就不很用功,学习成绩比他的名字还黑。三年来,初中都快毕业了,结果X加Y等于多少他还没弄明白。

这一日,葛黑照往常一样放学回曲家,人还未进门,同班的女生小胖猪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小黑,李老实家不干净,李大妈被兔精上了身。我们快去看看。”葛黑扔下书包,转身就跑,“等等我。”小胖猪在葛黑的身后喊道。“我在李老实家等你。”葛黑一边跑一边喊,心道:“谁让你那么胖。”

葛黑赶到的时候,只见李大妈右手拿把菜刀,左手抱个卷心菜拼命的啃着,周围的人谁也不敢上去,因为李大妈危胁着谁要敢上来,就用刀砍自己。

李大妈走起路的样子与只兔子没什么区别,两腿一弹一弹,说不出的怪异。嘴部吃菜的动作与兔子没什么区别,李大妈吃了两个卷心菜还是要吃,周围的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再给她吃,人非会被撑死不可。

关键时刻还是葛黑比较有办法,他放了只狗到李大妈的身前,李大妈像是见了鬼,一面乱舞菜刀,一面节节后退。葛黑见时机成熟,从后面一把抱住李大妈,众人一拥而上,才趁乱夺下了菜刀。可是兔精并没有因此离开,反而变本加厉的跳的更凶。李大妈两只手四处乱抓,见人就挠。

葛黑握住李大妈手腕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幅异像。在一座山坡阳面,是一个个坟堆。一座土坟上,一只兔子正在手舞足蹈,跳的不亦乐乎。葛黑看见那只兔子在笑,露出的一对兔牙上还沾着一片卷心菜。画面一闪就消失了,葛黑被吓了一跳。然后他就看见李大妈在笑,笑的嘴都快变成三瓣了。

李老实急的满脑门子是汗,可是对这一切却束手无策。

“用针扎人中试试。”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李老实拿出一根明晃晃的大钢针,对着李大妈怒喊着:“你走不走,不走我扎死你。”“我走,我走。”李大妈嘴上说着,一个头锤,顶在了李老实的鼻子上,顶的李老实鼻血眼泪齐飞。

“别忘了兔子是三瓣嘴,用针管用吗?”葛黑回了一句。不过针还是扎了,现在谁还管兔子几瓣嘴,是李大妈却依旧不见好转。

“去找十里外的胡半仙吧,说不定他有办法。”一个大妈说道。

胡半仙独住在山里,靠糊纸人,做花圈为生。葛黑随着众人到胡半仙的房外时,感觉胡半仙的房子阴沉沉的,更像是一座庙。李大妈被人架着拖进了屋子,葛黑也跟了进去。胡半仙的屋内用红纸贴的乱糟糟的,从放水的缸到泡菜的坛子,一样都没落下。胡半仙没有半点仙人风范,眼睛还瞎了一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未见面之前,葛黑以为胡半仙会是个拿个桃木剑,指东打西,口中念着什么急急如律令之类的人,没想到半仙是个双料残疾,别说指东打西,就是走路也成问题。更有意思的是胡半仙一开口还是个结巴,真念咒还不知会念成个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一幕让葛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得有鬼怪了。胡半仙用剪刀剪了李大妈的一缕头发,放在香炉里埋了起来。点燃了三只香后,将香炉搬在一面镜子前面。烟雾缭绕,竟然聚而不散,凝化出一只兔子。胡半仙又用剪刀剪了一只纸狐狸,点燃后就变成了一只烟狐。烟狐追着烟兔,在屋里兜兜转转,在经过葛黑面前时,葛黑好奇心起,对着烟兔就吹了口气,结果烟兔被一口吹散,李大妈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完……完蛋……蛋了,这下你……你惹祸了。”胡半仙越急越结巴。“这只兔子道行很潜……潜,是借阴气助它……它它元神,你这一口阳气下去,它将会……会魂飞魄散,元神不保。”胡半仙结巴道。

“死都死了,还是快看看李大妈有没有事吧。”葛黑才不在乎什么元神,弄死一只兔子能算什么大事。

这时李大妈正好醒了过来,“俺咋在这儿?”李大妈奇怪的看着众人。李大妈的话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众人都纷纷询问起李大妈这一段时间的感受。“俺今天上完坟,回来的时候被一个小白人牵着俺的拇指,领到一间大屋里,然后俺就睡着了,后面的事俺就不知道了。俺地头咋这么疼?”李老实的鼻梁骨都被撞断了,她的头不疼才怪。李大妈的话让一干老农一下子展开了话题。

“你们……们快走吧,我可不想被扣个封建迷信的帽子。”胡半仙道。此时*过了没几年,大家还是比较忌诲这种话题。众人被胡半仙轰出小屋,一起又回到了村里,在李大妈家聚了一会,议论了一阵子,见李大妈确实好了,就散去了。这种事在农村并不算希奇,谁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

是夜,一声惨叫打破了小村的宁静。李老实满头鲜血的四处喊救命。惊醒了的人们涌到李老实家的时候,李老实一家六口拿菜刀的拿菜刀,拿铁锹的拿铁锹,相互打的头破血流。人们的叫喊并没有让他们停下来,反而让他们下手更加重了,没几分钟,除了李老实的一个儿子,其他人就在乱战中相互被打死了,死的还很惨。

这桩恶性杀人事件是兔妖的一次大报复,李老实一家就这么完了,唯一活下来的儿子还进了监狱,只留下李老实一个人。葛黑赶到现场的时候被现场的惨状吓坏了,他万万没想到几只兔子能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明天兔子们会不会来找他葛黑报仇,毕竟是他一口气把兔子给吹死的。

葛黑连夜跑到胡半仙的屋外,且一直等到大天大亮,等到胡半仙一拐一拐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葛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胡半仙问道。葛黑不敢乱说,当下把李老实一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胡半仙听后三步并作两步,回屋屋内,拿出一个风水罗盘,葛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罗盘,一圈一圈有几十层,有盆底般大小。上面写着有乾坤艮巽之类的八卦,有甲乙丙丁之类的十天干,有子丑寅卯之类的十二地支,有二十四节气,有六十甲子,有二十八星宿,密密麻麻,看的人眼都晕。

胡半仙又拿出六枚铜钱,摇来摇去,最后胡半仙道:“坤上乾下,这卦叫天地否,具有埋……埋尸之相。”葛黑本就害怕,这句话将他吓的更是不轻。强自辩道:“什么天地屁,我听不懂,难道天地还会放屁。放了屁就要埋尸?”

“是我发音不准,有个成语叫……叫否极泰来,易经六十四卦中还有一卦叫天地通泰,泰就是好的意思,否就是坏的意思,这回你明白了没有?坤为地,为土,乾为男,意思是土之下有个男人,应该是座男坟。是一凶卦。”葛黑对这一切都是外行,不过他自己是不是男人他还是知道的,胡半仙越解释他就越害怕。

“你不……不用害怕,土中的男人不是你。”说来说去,胡半仙就这句话有镇静剂的作用。“但是,你……你别高兴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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