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算是什么事啊?!”
喀奈夫人捶胸顿足,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床,房间里犹自散发着婴儿的奶香:“不管两口子有什么矛盾,都不能让孩子离开母亲啊!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啊!还有解忧…你…你…要我怎么说好呢!”
莫愁沉默的坐在小床边上,手里拿着拓辛玥的布老虎轻轻***,解忧站在她身后,虽然男儿身暴露了,却只限宫中少数人知晓,事关渊嬗夫人的名节问题,所有人都会守口如瓶的。可是事情过去很多天了,伊琉斯王子那边也顺利的敷衍过去,稽邪的火气还是没有一点消退的意思。
“夫人啊!说句老实话,大人虽然做得有些过激,可是他的心情还是能理解的。”喀奈叹了口气:“你隐瞒了解忧的身份,自己的女人身边竟然朝夕相伴着一个少年,就算是天神也会发火的,更何况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羟古王?!依我看,你还是去跟他低个头认个错,男人嘛,哄哄就过去了……”
“那么解忧该怎么办?”
半天,莫愁终于开口了,声音显得异常冷静:“我可以低头,孩子可以回来,但是解忧该怎么办?那位大人临走前撂下话了,要我亲自惩办解忧。夫人的意思难道是要我真的依照他说的去办?对这个为我来到大漠,为我出生入死,救过我和孩子性命的人下手?!——我办不到。”
“姐姐……”解忧低头看着她,低沉的唤了一声。
“可你倒是也想个办法啊!”喀奈夫人在王宫生活了大半辈子,深知国主夫妇不和将会导致多么大的麻烦,有多少人正躲在阴暗处,微笑的看着矛盾发生:“反正说句不恭敬的话,解忧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呆在宫里了!就算是有恩于你,现在你也不得不在丈夫女儿和他之间选择一个!”
“夫人……”
一个女奴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些东西,自从这些近身的奴婢知道解忧的真实性别以后,看着他的眼神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羞答答的垂下头,走到莫愁面前:“夫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请过目。”
“这是什么?!”解忧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皱起眉头来。
莫愁站起身,用一种严厉的神情看着他:“把衣服脱了!”
“什么?!”
解忧和喀奈都瞪大了眼睛。
“锦衣玉食让我的脑袋都迷糊了,那家伙如果不让他吃点苦头,恐怕永远也不知道他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如果一味的退让和低头,恐怕他真的会就此得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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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邪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不光是贺先禅,就连前来报告城防修葺进度的慕目达都看出来了。
国主大人当然不会在一月一次的贵族会议上心不在焉,可是从他紧皱的眉头和粗暴的语气可以觉察到,一定是有人惹他生气了…大厅里围炉而坐的王族贵族,就只有贺先禅对大人夫妇矛盾的起因稍有耳闻,惊诧之余,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两个同样倔强又不会轻易服输的男女,怎么在没有血流成河之前将事情圆满了解……
“散了吧,你们两个留下,其余人都回去休息一下。”
一早上的议事结束了,稽邪指着慕目达和贺先禅,又对其余人挥了挥手:“卑移山新王宫的建造速度要加快,你们都盯紧了点,不要出什么纰漏!”
“是,大人!”
贵族们鱼贯而出,大厅里就剩下贺先禅和慕目达两个人。
“最近天朝那边的动静有些太过活跃了。”稽邪靠在座椅里,浓眉紧锁:“你们都已经看过探报了吧?不仅是三阳关,就连和乌墫接壤的边防郡县都加驻了守军,修筑城墙的工事也是如火如荼…贺先禅,你见过天朝的新皇帝,说说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大将军思考了一下:“看上去文质彬彬,似乎没什么主见的样子…不过大人,你知道我了,从来看不出人家有什么花花肠子,倒是问问渊嬗夫人,一定就……”
话出口他就想咬自己的舌头了,慕目达还浑然不知,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稽邪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天朝人历来最是狡猾,难保不会撕毁合约来个突然袭击,这样倒好,省了我的麻烦了!你传令下去,今天开始各地军队开始集结,大当候和胥都侯…这些万夫长统统给我来王城述职,边境上也不可有一丝懈怠,一旦受到攻击,马上烽火为号!还有……”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这些事情都先跟渊嬗夫人保密,她统管下的部族也展缓出兵,都听明白了吗?”
“是!大人!”贺先禅连忙回答道,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虽然他知道大人对夫人保密是碍于天朝乃是她的祖国,害怕她知道了会伤心难过,可是依照夫人的性格,万一知道了自己被欺瞒,难保不会生出更多误会……
说人人到,大厅两扇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来,渊嬗夫人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又来了?”
嘴上这样说着,稽邪还是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他看到妻子明显消瘦的脸颊,心里刺痛了一下。
“我只是说不来参加贵族议事,没有说不来看望我的夫君啊。”莫愁笑了一下,看得稽邪直觉头晕脑胀,心里高兴,却依旧板着脸:“我让你考虑的事情呢?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是不会罢休。”“我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这么多天没见孩子,我想她想得紧,把她抱回我这里来吧,奴婢们都心粗,我怕饿着她了。”“解忧的事情呢?不要忘记,我可一点也不会让步的!”
“解忧怎么了?!”情急之下,慕目达脱口而出,贺先禅连忙拉拉他,国主夫妇讲话,还是当透明人比较好,不会变成炮灰……
莫愁看着他,脸色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让稽邪有点紧张,因为每次她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自己总是会处于下风……:“大人,将孩子从母亲身边抱走,这样幼稚的事情让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所为!不过这一次我还是有做错的地方,本来一早就应该告诉你解忧的身份,所以我诚心诚意地做出了让步,如果你还不接受的话,就不要怪责为妻不讲道理了!”
稽邪连同他身后的两个人都惊讶得瞪大眼睛,看着她高傲的后退了一步:
“解忧,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