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闻到了一股勾人馋虫的浓烈香气,我闭着眼睛也能闻出这是七舅姥爷在烧地瓜和炖狍子肉的味道。
我几乎要翻身坐起来去追寻那浓烈香气的源头,却听到三个老头大声吧唧嘴和小声交谈的声音,让我打消了这一强烈的冲动。
“臭小子别装死了,醒了就快起来吃饭。”
谢天谢地,还是七舅姥爷疼我,我一跃而起,飞奔到桑书下的石桌边,七舅姥爷居然早就给我预备了一张板凳,真是血浓于水呀。
桌子上摆了好几个地瓜和一大盔子肉,我一手抄地瓜,一筷子上肉,甩开腮帮子开吃,胖老头和老道一见我这架势立刻把吞吃速度加速到极限,还连往碗里夹了几大块肉和地瓜,连七舅姥爷也控制不住多伸了几筷子。
一阵疯抢后,四个人终于吃完饭了,我拍了拍鼓鼓的肚皮打了个饱嗝:“真是太好吃了,这熟悉的味道仿佛又令我回到了遥远的儿时……”
“行了行了,就吃这一顿呀,下顿可就没了。”七舅姥爷看来心情有些低落,不耐烦的出声打断我。
我使劲一撇嘴道:“能有什么呀,如今你外孙我也是有钱人了,一个月两万大钞,等下叫人送几车地瓜过来,我天天请你们吃烤红薯。”
胖老头一旁了大笑道:“老王,听见没?你乖孙子把这雪参当成地瓜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很想讥笑下老头的无知,但是看过老头的身手后我打消了这一强烈愿望,我学着他笑道:“胖老伯你是不是傻了?地瓜就是地瓜,就算是比大街上卖的白一些,他还是地瓜,就说说您吧,难道往脸上刷一层雪花膏,还就真以为自己是杨贵妃了?”
七舅姥爷在旁边一脸的哭像道:“孩子,这顿雪参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这种冲精聚气的宝贝我自己从来舍不得吃,但是为了请你这你司徒爷爷和公孙道长过来教你,我是下了血本了,你以为你一个月两万挣的不少吧?告诉你,这司徒老头关门在家睡一上午懒觉,耽误的钱就够你两万两万的挣个几百年的了。“
使劲吞了口唾沫,我没敢再说什么,七舅姥爷不是个撒谎的人,他说的话绝对是真实可靠的,这样的主搁浅了大买卖专门为我而来,说明七舅姥爷确实是在我身上下血本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以前确实就吃过一次,而且还是挺小的一块,那次连爸爸妈妈都没份,七舅姥爷只给我一个人吃,打那以后我才开始学拳法,短短几年内进步神速,而且体格变的格外强硬,一些普通小伤没几天就好了,原来都是拜那颗雪参所赐呀。
我一摇晃脑袋,一脸的不高兴:“七舅姥爷你以前怎么不给我吃,如果你早给我吃这么多,连那俩老头糟践的也都算上,我现在早就应该天下无敌了。”
七舅姥爷大骂道:“都给你吃?吃多了不怕气脉充血炸死吗?我在长白山蹲了一辈子才找到这么几株,看守了这么多年才能采挖,你小子还得便宜买乖。”
我眨了眨眼睛道:“七舅姥爷,好象不是吧,刚才见你和这了老人家似乎不比我吃的少。”
“时辰到了,开始吧。”一直没说话的老道出言打断。
他刚说完,我立刻感觉到刚刚吃下的雪参开始迸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灼热,冲撞的我浑身上下针扎的疼。
三个老头默契的同时伸手吐劲,瘦老道开声大呵:“化精为魄,化魄为气,气引丹田,先任后督,中府归一,气海六脏,足临百会,三焦上脘,身柱腰阳,膝眼手三。曲池少冲,耳门睛明,突厥命门,周复丹田。”
我感觉六股炽热的力量走遍我的全身,带动我腹部的内气急速旋转,每每在我快承受不住这股巨力的时候,那六道力量总会疏导着它走向我的周身百骸五腹六脏,我听见自己的骨头在嘎巴嘎巴脆响,轻易的感觉到血管在不停的膨胀,血液在迅速的流动,仿佛浑身各处都是脉搏,这副身体就好象不是我的一样,但每一寸身体的感觉却又从未有过的清晰,就这样不知道反复了多少次,三个老头终于同时收手,坐到一旁调息。
我这才明白三个老头吃下去的雪参,最终还是送回到我的体内,并且帮我进行了疏导和提纯,而报酬只是留在他们体内少少的一部分,原来我根本就承受不住雪参强烈的劲气,三个老头甘愿给我当了铺垫丹炉。
我睁开眼睛,发现在衣服早就碎成好几百片,浑身通红通红的,就像刚在澡堂子里蒸搓了半宿一样,幸好内裤还在,adidas的真东西就是抗造。
三个老头都是大汗淋漓,瘦老道的头发不知咋的披散开来,被汗滋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但是我还是发现他的面容端正较好,想来年轻时定是个俊俏的后生。
胖老头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在了下巴上,露出了刚毅坚强的脸,我想他年轻时也一定是非常具有男人味。
看了半天就我七舅姥爷不出息,还是那副干巴精瘦的样,本来他一直都是一头银色的长发,突然弄成秃子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而且是越看越不顺眼的那种。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七舅姥爷睁开了眼,有点虚弱的道:“海,来,给这两位伯伯磕头叫师傅。”
我一摇头:“我为什么要叫他们师傅?学知识到学校,学功夫我爸可以教我,爸爸不行还有七舅姥爷您呢。”
七舅姥爷气的一边咳嗽一边大声道:“让你磕头你……咳……你就磕头,再废话我揍你,咳……”
这回我听话了,老头要是早用这招我不早就磕了,我朝两个老头跪下象征性的把头低了低就要站起来。
“磕重点,在大声的叫他们师傅” 七舅姥爷的声音更急促,我一时有些心疼,其实我知道七舅姥爷肯定是为我好,这两个人的本事我也是亲眼看见的,但是就是有点不习惯。
但我还是恭敬的磕头叫了师傅,刚叫完,两个老头都把眼睛睁开了。
老道笑道:“好你个王老头,趁我们行功之际就让强行让我们收了个徒弟,这么大个烫手山芋你一下就交给我们了,这消化了的半枚雪参可真不好挣呀!”
胖老头也跟声附和道:“就是,不过这混小子看来还有点不愿意,哼,蠢材。”
我跪在地上不敢起来,毕竟叫了人家师傅了,就得尊敬人家,我虽然混蛋,但还没混到欺师灭祖的地步。
老道神色一正道:“既然头也磕了,师傅也叫了,你这个徒弟想不收看来王老头也不答应,徒儿记住,贫道道号龙阳,俗名公孙羽,就观化云山。”
胖老头也严肃的道:“入我门下,受我门规,为师司徒允,既然做了我的徒弟我一定会用心调教,但是如果你不好好学在外面丢了我的人,我只管打你,却不管给你擦屁股。”
我又磕头道:“是,师傅。”其实我老觉得师傅这个词儿挺别扭,在学校我连老师都不叫,一码用外号,如今这么一叫时间就和倒退了百十多年似的。
七舅姥爷看了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才道:“从明天起,早上四点起床和龙阳师傅学琴书养性,十一点跟司徒师傅学刃器克敌强身,晚六点随七舅姥爷我学行功聚气,子夜一点睡觉,一直这样继续到你开学为止。”
“那岂不是每天睡觉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
七舅姥爷道:“对,而且只能在起床的时候吃一顿饭。”
我一听眼泪差点掉下来,他们狠我是猜到了,不过没猜到他们已经狠的没有人性了,我看几个老头坐在地上似乎没什么力气,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站起来向后一个空翻打算夺门而逃,可是我连睡觉都能翻上十几个的后空翻居然演杂了,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一个狗啃屎跌在了地上,刚才还严肃非常的三个老头立刻嘲讽的放肆大笑,弄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徒师傅道:“雪参不亏为纳气的好宝贝,怪不得上次和老王头要些来救我徒弟的命,他却只给了我小半截,当时我还骂他小气,看这功效我似乎是挣大了,哈哈。”
跑自己的路,让死胖子说他的去吧,马上逃出狼窝要紧,现在咱有了这力气出去还怕谁?
我倔强的又一个后空翻,还是没控制好,又狠狠摔了个仰八叉,三个老头笑的鼻涕眼泪一齐流。
我无地自容之际爬起来回身放足狂奔,一个没留神迎面撞上了那头大黑瞎子,靠,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个活物呢,看来我是走不成了。
哪知道不但没事,还把这头七八百斤的大黑瞎子撞翻在地,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令我忘形的一蹦多高,虽然落地又摔了一下子,但是我还是一路嬉笑着跑了出去。
出去没半个小时我又穿着这条单薄的裤衩回来了,原因是啥?
我顺着自己认为最正确的方向直走,一路小跑居然又回来了,看来这山是个鬼打墙的大迷宫,怪不得几个老头有持无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