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美琳…….”林木急忙辩解,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呀,夏健在害你。
“工钱我已经给你了,你明天就自己出去找房子吧,今天可以在住一夜。”美琳毫不回避他的眼睛,毫无表情冰冷的说道。
林木全身都不由颤抖起来,工钱!?那不是你关心我而给我治伤的钱吗,现在竟变成了工钱!?是呀,我林木一身皮肉又算得了什么。林木突然感觉有样东西如哽在喉,无法发出。那五百块钱我已为美娜买了吉他,我给你家做了一个月的清洁,就当在你家住了一月的房租吧,你为我缝制伤口买的退烧药,就用我为你挨的揍来还清吧,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们两清了。
林木看着美琳那寒冷如冰刀的眼睛,轻叹一声,说道:“不用了,我现在就走。”说完转身开门。
美娜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说道:“妈,林木他……。”
“美娜,以后你就住在学校,没我的允许不许回来。”美琳接着对美娜说道。
林木看了美娜一眼,出了房间,关上门,走进昏暗的走廊中,看着楼梯,想起第一次为美琳买菜的情景,还有与她同桌共餐时的激动,回头又看了看房门,希望房门能突然打开,美琳站在灯光的门口又叫他回去,可惜房门如这夜晚般平静,门缝中透着丝丝光亮纹丝不动。那灿烂的富贵,转眼间便失去。他走进电梯,一按按钮,电梯飞驰而下。
今晚又到哪里躲避这夜间的寒冷,又来到天桥上,想起刚才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傲世豪情,现在又孤苦伶仃流落街头,真是世态炎凉,世事无常,哈哈哈哈,一时间又放声大笑起来。
“谁在这里如此放肆,竟敢大声欢笑!”那街道管理员走来说道。
“怎么?这里不能笑么?”林木止笑问道。
“你难道没看到这里牌子上学着吗,不许乱丢垃圾 AND 不许放声大笑。”街道管理员指着一牌子说道。
“哦,为什么不能笑呢?”林木问。
“你笑死了没关系,就当少个吃饭的,十三亿人不差你这个,造成交通堵塞挡住了给猪拉饲料的车队你担当的起吗!”街道管理员义正严词。
“哦,有道理有道理,对不起对不起。”林木领悟精神后连忙道歉。
“卖豆腐脑!”豆腐脑小贩喊道。
“多少钱一碗。”林木想起还没吃晚饭问到。
“7 毛。”小贩答。
“怎么 7 毛,上次不是 6 毛吗?”林木一楞问道。
“我生了个孩子,所以加了一毛。”小贩道。
“你会不会算账啊,你用养孩子的钱不知道可以买多少个***避孕药。”
“现在科技一方面增加人的性能力,一方面又不让生孩子,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所以我两方面都没用。”小贩用相对论做出合理的解释。
林木对小贩的智慧叹为观止,喝了两碗豆腐脑,然后又满脸红光,如喝烈酒一般,摇摇晃晃东倒西歪下了天桥来到那久别的角落坐在里面,双眼蒙胧的看着那高楼大厦的万点灯火,心中平静如水一般,没有一丝失落,也没有一丝苦楚,思想中空空荡荡,好似一切都消失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已深,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来:“林木……林木……。”
听到这个声音,林木从迷糊中清醒,辨清来人后苦笑一声:“哎,美娜,这么晚,你出来找我干什么。”
声音由远而近,慢慢传到林木坐着的角落前,林木看着美娜东张西望边走边喊他的名字从角落前走过,并未喊住她,任她走了过去。
她一会找不到我便会自己回去吧,林木想,继续迷迷糊糊看着眼前如星汉一般的灯光。
不知看了多久,一阵寒风吹来,林木打了个哆嗦,突然惊醒想起美娜并未转回。
她的思想简单,如果找不到我她就会一直找下去,就象躲在树丛中等我去接她放学一样,而美琳晚上睡觉也象个孩子,肯定不知道美娜会出来找我,美娜身体弱,在这深冬寒冷夜如果冻出病来如何是好,如果遇到流氓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惊起一身冷汗,翻身而起,顺着美娜走去的路急追而去。
“美娜!美娜”前面出现了一个交叉路口,不知美娜走哪条路,林木焦急大喊。但深夜寂静,四周灯光一片昏暗,传来几声嗖嗖的风声,无一人回答。一阵恐惧渗透全身,美娜,你千万别出事,你万一有个好歹,我林木烂命一条,就是死也无法还清,想到这里,他发疯一般向着一条路跑去,一路高喊,紧追将至二千米,仍没有发现美娜身影,他立刻转回,顺着另一条路追去,又追至二千米,还没发现美娜的影,又立刻转回,追向第三条路,又跑二千米,仍没发现美娜,他心急如焚,欲哭无泪。
林木!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你知道美娜身体弱不禁风,你刚才为什么不喊住她!你真是个混蛋!大混蛋!林木对自己大骂,举手使劲扇了自己二巴掌。
美娜!你万一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美琳怎么办!“美娜!美娜!”林木拼尽全力大声喊道,但四周悄然无声,林木又前跑一千米,仍没发现美娜的身影。
“美娜!你在哪里!美娜!”林木几乎绝望,几乎发声大哭。突然前面过来一人,林木上去急忙问道:“你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的女孩子没有?”
“没有,你干什么。”那人见林木一脸惊慌吓了一跳说道。
“你从前面多远的地方来的。”林木又问道。
“二千米左右吧。”这人说道。
“我跑了三千米,加上这人二千米,一共五千米,而且中间还隔着街道,如果我深夜出来找人,会穿过街道还走五千米吗?安静,林木,安静,仔细想想。”林木使劲打了自己两耳光,让自己安静下来,那人见林木凶状,吓得急忙走开。
“深夜在外一般都有种恐惧感,街道这边看另一边也会产生恐惧,而且深夜汽车一般都开的飞快,所以横过马路一般都会做思想斗争,美娜思想简单,她不会向令她有恐惧的地方走,她会本能的向安全的方向走,所以她不会穿过街道,所以她不会在这条路上。”想到这里,林木转身向回跑去。
她应会顺着原来的道路转弯前走,林木跑回顺着原路转弯狂奔而去。
“美娜!你在哪?”跑过一千米,没有回音。
跑过一千五百米,仍然没有回音。
二千米,仍然没有回音。
林木晚上没有吃饭,现在已经全身乏力,又跑了二百米,前面出现了一个路口,他没有越过街道,仍顺道路转弯追去。
“美娜!美娜!”林木呼喊着又跑了五百米,此时他已精疲力竭,头晕眼花。
一定要找到美娜,一定要找到她,林木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又跑了二百米,喊声过后仍然没有美娜的回音,深夜的街道一片苍凉,寒风萧索,空无一人,不时有汽车从黑暗飞驰奔来,又驶进黑暗中去。
林木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一阵绝望升起,自己跑了上万米的路程,已经筋疲力尽,而美娜仍没找到,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扶着一两自行车气喘吁吁,眼前一亮,怎么忘记骑自行车追!
但现在的自行车锁的如保险柜一般,他怎么也无法打开,他气急之下,举起自行车“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突然,传来一微弱的声音:“林木~~~~。”
这一声微弱的声音,却如雷霆一般劈在林木头上,正是美娜。“美娜!美娜!你在哪!?”林木急忙大喊,但四周又一片寂静,没一人回答。难道是我的幻觉,他又喊了两声,但仍没有美娜的回应。
他又一次的失望了,想着自己真是可恶之极,你与美娜斗什么气,她一番好意出来找你,你叫住她又有何难!你喊一声又能怎样!你真是个混蛋!想着愤怒,使劲打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又举起自行车“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突然又穿来美娜的声音:“林木~~~~。”
林木一惊,猛然大喜,是美娜!美娜就在附近!有某一国某一地区某一大学某一系某一科学家说过,人在熟睡中会对某一信号特别敏感,而对别的信号全无反应,至于美娜为什么会对摔自行车的“咣当”声敏感,这个问题就不用查证了,林木又举起自行车“咣当”一声摔在地上,果然又传来美娜的声音,他顺着美娜的声音急忙循声找去,跑了十几米,路过一个墙缝,墙缝中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林木向内看去,一个少女卷缩着娇小的身体靠在墙壁上静静的睡着了,在寒风中不时阵阵颤抖,正是美娜。
林木眼泪不禁一涌而出,一流而下,心中顿生无限爱怜,走进去敞开衣服,将她抱进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风口,坐在地上用衣服将她紧紧包住,就象当初在雪湖上那样,将她牢牢的护在胸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