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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蜕变(下)

大地震颤了起来,欧林帕斯城也跟着颤抖了。而城头上的澳兰老公爵拈须含笑,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切,任凭手里杯中的酒水洒了一身。

罗斯坦公国的将士们一直沉睡在梦乡,梦里有娇妻爱儿,还有邻家的美女。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感觉到,直到无数的坚冰从天空中落下,击穿了行军帐篷,砸在身上,他们才发觉不对,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刺骨的寒风、颤抖的大地,仿佛大自然在愤怒。罗斯坦大营中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了,只有纷纷从天上堕落的冰块,那么多将军、士兵、战马会怎么样?谁知道呢!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去知道,谁敢在这个时候冲进大营去看一眼,那怕就是惊鸿一督!

欧林帕斯城共出动了三万八千将士,此时还站在距罗斯坦大营三五百米的地方,估摸着他们已经站了能有两个更次的时间了吧。从十几位大魔法师开始吟唱咒语时,他们就站在这里,军人有铁的纪律,三万八千名将士没有一个离开原地的,包括早已经被超自然现象惊呆了的乔治。

雷声隐去了,闪电消失了,悬浮的巨大冰晶没有了,大地不再震颤了,天也亮了起来。初升的太阳分外的娇艳,却并不显得刺眼。昨夜里骤降的气温也回升了,这方园几十里范围内的物体在阳光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泽,因为万物的身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冰晶。

“咚咚!”进攻的战鼓敲了起来,欧林帕斯的将士们开始动了,他们的身上也覆盖着一层冰霜,随着身体关节的动作发出“咔咔”的声音。

一个人的声音再大也不会引起什么震动,但是数万人同时呐喊,就会震动天地。欧林帕斯将士们呐喊着,高举着刀剑,向敌营冲去。

两军终于遭遇了。

操弓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遥远;

带长剑兮挟弯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这一仗,直斗了个旗鼓相当。刚开始的时候,欧林帕斯将士们象虎入羊群一般,击杀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但没过多久,他们就遇到了顽强的抵抗。

从罗斯坦大军溃逃到迅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就能看出这的确是一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队。尤其是凶猛的兽人和强壮矮人战士,在一轮天灾一样的洗礼后,居然并没有消减很多,这些都得意于上天对他们的公平,因为兽人和矮人天生就不能拥有魔法,但却有很高的魔法免疫力,就是他们给西莱雅大军以喘息的机会。

干尼梅德双眼血红,披散着赤红的长发,手持骑士佩剑,身体四周撑着蓝宝石斗气,就象一尊愤怒的天神飘浮在离地十几米的空中,眼神慌乱的看着四周,他已经不知该干什么了,只是慌乱的看着他的将士们各自为战。他的私人部队,只余下十几个狂战士和五个神术者了,其它都没有躲过那一轮天灾般的冰雪洗礼。

乔治倒提着长剑,慢悠悠地跟在别人的后面向敌人冲去,冲锋的战鼓让乔治的热血开始沸腾,久藏在心底对血与火极度渴望的原始冲动也爆发了,但是这热血的沸腾和渴望的冲动并没有使乔治做出冲动的行动来,他嗜血的舔着嘴唇,看似不经意地躲在人群后面,其实他在寻找,寻找最安全的刺杀敌人的机会。

机会来了,乔治很快就从人缝中间看到一个敌人的背影。这是个矮人,他正高高举着战斧,苦苦抵挡砍向他头顶的大戟。

乔治肥墩墩的身体其实并不笨拙,当他全力向敌人身后穿插时,真让人怀疑他那身肥肉是不是假的。是的,他向敌人身后穿插,他认为在敌人身后击杀敌人是最安全的。乔治的长剑深深地刺进矮人的心藏,他在仔细的体会长剑刺入人身体内的感觉,这种感觉不认真仔细是体会不出来的。乔治很想多体会一下初次杀人的感觉,但他马上又发现了下一个机会。

乔治用一只脚踏在还没有完全死透的敌人身上,奋力拔出长剑,鲜血喷溅了他一身,他的注意力又放在了另一个敌人的背影上。

鲜血与夕阳交相辉映,给大地蒙上一层诡异的色彩,让人感觉身陷炼狱。战斗已接近尾声,敌人全线溃逃,虽然这样让乔治看到了更多刺杀敌人的机会,但是他停了下来,因为他嗅到灵魂的味道。

兰帕斯的将士们追杀着敌人走远了。

夜色中,乔治一个人拄在长剑立在山坡之上,神留在他身体里的烙印早就不安份起来。当乔治闭上眼睛,在他的精神世界出现了另一幅画面,这幅画面比用眼睛看到的世界更清晰、更完整,甚至于透过夜幕,他清楚的看到无数战死者的灵魂,围绕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哀伤地徘徊,久久不愿离去。

刚刚发生战斗的地方,此时又展开了另外一场战斗。乔治在精神世界里看到一只庞大的怪兽正在追杀遍地的灵魂,其实这只怪兽是乔治用精神刻画出来的,也就是神的烙印——吞噬。如果狄俄尼索斯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被气死,因为神的吞噬并不是用在这里的,神都是用吞噬汲取忠实信仰者的灵魂,只有心甘情愿的灵魂才是纯洁的,这些死亡者的灵魂,神根本就不屑要的。但是乔治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灵魂就好,因为他已经尝试到捕杀汲取灵魂的快感,每汲取一个灵魂,就会使乔治的精神暴长,精神暴长带来的结果就是让乔治能够看到,确切说是感知到更宽更远的地方。至于精神暴长还有什么好处,乔治就一无所知了,管他呢!就是这些已经让他很满足了,他一边疯狂的汲取灵魂,一边暗暗的想:将来在这个世界里做个超级盗贼也不错啊,有了这个本事,偷东西时根本就不怕找不到好东西,只要闭上眼睛,那怕藏在墙里的东西也能看到。想着想着,他差一点笑出声来。

追杀敌军的将士们,唱着胜利的军歌收兵了。乔治早就在精神世界里感知到了,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汲取灵魂,所以他停了下来,尽管还有好多的灵魂还没有来得及捕杀。乔治坐在山坡上,点燃一支劣质的烟抽了起来,过了很久,将士们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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