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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炼丹

凌岳也吃惊自己怎么看的这么远,那可是足有两里地的距离,但看在眼里就和身边仿佛,不由激动的喊道:“就是那里,昨天我就是被两个人劫持到那里的。”

他只顾兴奋,却没有留意到老道眼中露出得意之色,手臂不自然的插到袍袖中像是要向外拿出什么。

“可是我为什么会看的那么远?”凌岳不解的问道,还没等他看向老道,黑暗里光线一闪,一只白的出奇的兔子从山腰出向他这边疾跑过来,那兔子的身后并没有看到任何的野兽追赶,它这么急的奔跑又是为了什么?

“小施主!”凌岳正在奇怪兔子的事情,耳边却听到老道一声大喊,心里一颤,眼见一道黄色的符咒从天而绛,直接砸在自己的头顶,一阵麻意传来,四肢竟然无法动弹。

“你干什么?”凌岳惊恐的喊道,眼前的老道已经在这一刻变了模样,左手掐指成诀,指尖对着自己头顶的符咒,不住的冷笑。

“干什么?”老道狞笑道:“只为了取你的命而已。”

凌岳急了,大声喊道:“我只是耽误你骗钱了,你大不了打我一顿,杀人可是犯法的。”

他挣脱了一下,却是全身一动不动,不由更是慌张。

“犯法?”老道不屑的说道:“杀死人犯法吗?”

“死人?”凌岳一阵迷糊,转瞬清醒过来,差点又被吓死,“我真的死了?”凌岳现在真的弄不清自己是生是死,要说没死,为什么所有认识自己的人都对自己视而不见,房东和张伯的话里话外不也说自己死了吗?

慌乱的时候忽然想到刚才老道说的结界,不由的大骂道:“你个老妖精,一定是你用邪术把我隐藏起来,让别人不能看到我,好,好,我就是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嘿嘿。”老道冷笑了一声,“结界一点不假,但是你可知道这结界并不是贫道结下的。”

“不是你是谁?”凌岳现在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刚才已经见识到老道血冥掌的威力,此刻头顶那道黄纸做成的符咒又让自己一动不能动,心里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眼前的老道杀死,看着老道一付得意的样子,恨不得吐他一脸狗屎,只不过转念一想,老子骂人也是失败,自己一个人,怎么能吐出狗屎出来?

只是骂人失败不要紧,关键是怎么求老道放过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奶奶的,呸呸呸,不吉利。

“道长,你大慈大悲,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这是马屁法。

老道不动声色。

“道长,可怜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面还有嗷嗷待哺的未满周岁的儿子。”这是博取同情法。

道人闭上了眼睛。

“臭老道,快放了老子,咱们是英雄是好汉的,单挑一下再说。”这是激将法。

道人微微一笑。

“死老道,老子死不足惜,你不要得意,我就算变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这是恐吓法。

老道那是百毒不侵,万法不灵,听他大骂非但不生气,反倒有些高兴,只是手指掐的手诀不断的变换,嘴里不断的低声念着口诀,手指屈伸的方向正是凌岳头顶,另一只手伸出时掌心赫然出现一个白玉色一寸高低的葫芦。

玉葫芦晶莹剔透,凌岳感到好奇,不知道老道拿出着葫芦有什么用处,停下咒骂望着葫芦,透过葫芦壁发现里面似乎有一条黑线晃动,不断的涌向葫芦口部,只是玉葫芦上端有道符咒封口,任那黑线如何顶撞却也无法渗出一丝。

难道他竟要把我收到那葫芦里?凌岳看到葫芦里的涌动的黑线,不由想起自己看过的神话故事,那里面的妖精倒是有不少拿着这种葫芦的,只是自己身体虽说才百十多斤,但怎么看这葫芦也是装不下,莫非他能把我的身体变小?还是着个葫芦能变大?

他这边琢磨着,嘴里也不骂了,只是他这不骂了,老道面色倒有些焦虑,葫芦中的黑线游动的也缓慢起来。

“看来你也是骂够了,贫道所作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还是这样乖乖的等死才对,你越是骂的厉害,只能让贫道对你下手更很些。”

老道脸上带着一丝嘲弄说道:“对要死的人,贫道尽管是很同情的,但是对骂我的人,下手还是选择残酷的方式才好。”

“你这老不死,丧尽天良的王八蛋。”凌岳一听老道竟然这么威胁他,气的又大声骂了起来,只是他没有留意到,葫芦中的黑线听见骂声一起,又迅速游动起来。

老道眼中带着得意,嘴里更是嘲讽着,“你纵然骂下天来,又能将我怎样,我劝你还是停嘴的好,停下来最少贫道会赏你一道灵符,死的不是那么痛苦。”

凌岳现在的火气如同犟驴,老道越说他骂的越欢,葫芦中的黑气游动的也越发迅速,封口的那道符咒竟然微微发出挣裂的声响。

老道不停的嘲笑凌岳愚蠢,指间的指诀变换更快,就在凌岳发出吼叫骂声加剧的一刻,葫芦里的黑线猛然冲向口端的符咒,噗的一声脆响,那符咒中间被撕裂出一道细纹,黑烟转眼冲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响了起来。

凌岳一惊,正要看看葫芦里冲出什么时,忽然间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整个人平地飞起,头顶一阵眩晕,半空中感觉不知道是自己变小还是玉葫芦变大,整个人居然毫不费力的被吸了进去,黑暗中空中闪出一道白线,在那葫芦口部封印将要合拢的一刻跃了进去,这只是一闪念的事情,就连注视着凌岳的老道都没有发现。

黑线得出牢笼,在空中盘旋着,夜幕中四周的空气也在它的旋转下化成有形,缓慢的向黑线聚集,夜幕聚到黑线周围跟着旋转起来,黑线越旋越大,旋转中竟有微微的怒吼声。

老道看着黑线旋转,脸上露出喜色,回头望着手中已经恢复成寸许的葫芦叹道:“你命将不存,贫道不妨告诉你,你身上的红痣是这一切事情的根由,你本来已是死人,勾魂使者定然来过,你身上的结界是要引你去地狱的幻帐,只是想不到你却具有五华之身,勾魂不成,幻帐反倒被你带到身上,变成隐身的结界,这结界一出,引你的狱使也无法看到你,更别说你的家人亲朋。”

说道这里得意的奸笑道:“狱使既不能引你入地狱,也再无发现你的可能,自然要去地府消你生死,替你遮掩此事,你也因此成为地狱过客而不计生死,要是你能够脱离此处,嘿嘿,或者不让我发现,倒是有长生的可能,只不过可惜呀,可惜!”

他虽然说着可惜,笑的却是更为欢畅,天空中浓云密布,黑线扭动,更显狰狞!

×××

凌岳一进入葫芦的时候,就感到葫芦中热浪袭人,虽然看不到哪里有火,但这比蒸桑拿还要强烈百倍的热度,让他感到为之窒息,令他奇怪的是这只是热,而并不是很烫,给他的感觉,这老妖道是不是要把他烘成肉干来下酒?

脚下头顶不断地涌出汗来,身体随着水分的流失渐渐虚脱,老道说什么他根本没有心思听,只是咬紧牙关忍受痛苦,心里不停的咒骂着,活到现在才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实在是大错特错。

这两天真是衰透了,竟然两次被火烧了,难道老子就是这命?命里缺火?凌岳心中按到。

“你这五华之身源自你身上的红痣,你命本极硬,逢凶化吉,嘿嘿,只是要想大富大贵还需要再经两次磨难,可是你今后已经不用,倒是成全了贫道百年的心思。”老道嘴上悲天悯人的叹息着,眼中却是得意之色尽露,不停的捋须微笑。

说话间,空中的黑线已然膨胀到水桶粗细,高度足足达到十丈,黑暗中黑云滚动,一阵阵疾风凭空吹来,刮的地面上尘土飞扬。

老道微微一笑,左手抬起手掌瞬间暴涨两倍有余,掌上一片赤红,赤红在他手中急速凝结成一团,指尖急弹,一团红光从中飞出,红光黑气陡然接触,空中响起一声惊雷,正击在黑线之上!

“噼剥“一阵爆响过后,黑线散入暗夜,一个青面獠牙的高大怪物从暗夜中显出,怪物一出,一阵热浪也跟着席卷过来,空气似乎都被烤的凝结。

怪兽漂浮在半空中大声狂笑着,眼中带着暴戾的神情,吼叫一声似乎要将憋在胸中的戾气喷发出来,狂笑中一道烈焰吐出,去势凶狠迅捷,霎时飞进停放木料杂物的工地中,冲天的火焰随即从地面腾空燃起,几声惊呼,远处的工棚中冲出几个人来,还没等惨叫声发出,已经在地面上化成人形灰烬。

老道对这一切似乎早已经料到,并没有望一眼怪物,只是将右手中的葫芦高高举起,那怪物仿佛对葫芦存在畏惧,看了看老道,止住狂笑飘落在地上,稍一犹豫后,看到老道望着自己,不情愿的走了过去,轰的一声跪下称道:“黑灵煞多谢道长搭救之恩,请道长吩咐。”

老道微微一笑,“贫道今日让尊者脱出这牢笼,也是花费了百年的功夫,只是尊者当年的誓言是不是要真的实现呢?”

黑灵煞抬头望了一眼葫芦,眼中带着怨恨大声吼道:“你但说好了,某家什么都缺,但是说出的话,板上的钉,不容更改。”

只是獠牙一挺,脸现凝重,“只是道长要记的,本尊者当初答应只为你办一次事情,这多了么。。。。。。”

“贫道怎会不记的,”老道脸上闪出一丝不悦,干笑着道:“只要贫道要尊者将你擅长的黑灵火喷到这葫芦上,这个要求你是不是可以答应呢?”

黑灵煞看了看葫芦,面带不信,嘶声问道:“这可是天灵地宝,难道你竟然要我将它毁去?”

“毁去不正合你心意,”老道干笑一声,鼠眼转动,看着面前跪着的怪物言道:“只怕你那黑灵火比不上三味真火的威力,想毁这‘叠翠天璇葫芦’也不容易。”

黑灵煞听了老道所说只是摇摇头,如同根本没有听出老道的激将法,沉声道:“三味真火道长身上就能发出,要是黑灵火不如三味真火的话,你何苦处心积虑的放我出来。”老道捋须干笑,心想,这个黑灵煞倒也不傻,只是你就是明白又能怎样,还不是。。。。。。

不屑的望了一眼老道,黑灵煞‘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本尊者只暂时是为了誓言受你约束,但此事一了,本尊者就是自由之身,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说话的时候,眼中带有一丝恨意,想来它是成名以久,屈与人下还是少有的事情。

老道鼠须一动,点头干笑,“还请尊者动手吧。”,话音未落已经右手轻拂,玉葫芦轻飘飘的离开他的手掌,缓缓地落在在一处平地上,玉葫芦刚一着地,就已经开始变大,缓缓地变成一尺多高,外壁放出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叹服这玉葫芦实是天灵地宝,黑灵煞心底也是疑惑,猜不透老道的用意如何。

此刻四处的火势已然熄灭,四处只剩下一地的焦土瓦砾。幸好所处之地远离市区,虽是深夜起火,倒是无人注意,这火来的凶猛熄灭也是瞬间的事情,就是有人看到也会以为是释放烟花而已。

黑灵煞虽对那葫芦有些惧意,只是心里更是恨这葫芦囚禁了他几百年,眼中带着怨恨,对着葫芦口里低声念叨着口诀,口诀刚起,胸口已经高高鼓起,一道白赤色的烈焰从口中喷出,围绕在玉葫芦之上,那玉葫芦被这烈焰一围,立时膨胀开来,隐隐的一阵冷气从葫芦外表溢出,似雾似霜,将那火焰拒在葫芦之外。

“叠翠冷菱霜?”老道暗暗惊讶,原来这葫芦炼丹非要黑灵火一说,来自这葫芦中会出现‘叠翠冷菱霜’,三味真火可以炼制仙品,可却怕这天生的冷菱霜的克制,难怪师傅也毫无办法利用这葫芦炼丹,只是机缘巧合,让自己无意中知道葫芦中竟然还囚禁着黑灵煞,今天更是遇到五华之身的异种小子,天见可怜,贫道修仙不远了。大善,大善啊。

烈焰冷雾交相缠斗着,葫芦内的凌岳的压力倒是减轻不少,那股燥热也渐渐的散去,喘了口气,抬头向外看去,只看到一白一红两道光影纠缠着,稍稍移动了一下身体,感到脚底下软软的碰着一个事物,忙低头看去,一只雪白的兔子竟趴伏在他脚下一动不动。

外面响声不断,偏偏着兔子竟似没有听到一样,凌岳心里好奇,抬手将它托起举到面前,那兔儿睁开一双红红的眼睛望着他,没有一丝恐惧,一双长耳向后背拢,极是温顺。

“奇怪,”凌岳笑道:“你怎么也会到了这里?”凌岳记得刚才看到从山腰处跑来的就像是这只,“不会是老道怕饿着我,把你放到这里给我充饥的吧。”

他还没有说完,那兔子就似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一惊之下,两条后腿踢腾着要从凌岳手中挣脱,凌岳大笑:“算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还吃你干什么,死的时候还有你一起上路也算老天照顾,能有个作伴的,真是不错,只是你要吃亏了,不好好的山里吃草,偏要凑这热闹。”说着叹了口气放下兔子,用手理了理它的长毛,那兔子仿佛听懂了他说的意思,也安静下来,两眼望着他一动不动。

凌岳心里现在只是等死,惦记了一会儿父母,想着他们知道自己死信后的伤痛神情,心里也是酸酸的,但是想到今天一死不过是昨天死的延续,心里也就感觉淡了,伤痛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还希望老人不要太难受了才好。

思前想后,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却是后悔自己二十好几,却连个老婆也没有,真感到做人一回也够失败的了,看了一眼脚下的兔子,叹息道:“要是把你换成个美女,陪我一起死,那老天爷真是算是对我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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