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位云姑娘!」武植突然一指被绑在椅子上的云颜,「这位姑娘乃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苦寻多日,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被我打听到她的下落。还望方先生能顺应天意,成全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嗯?!」方腊大惊,他万万没有料到武植居然是为了这个女子而来,犹疑地目光在武植身上转来转去,捉摸不定,似在辨别事情的真伪。
武植可不等他考虑清楚,扑通一声跪倒在云颜脚边,紧紧地抱住她,痛哭失声,「颜儿!为夫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云颜从武植自称自己的未婚夫,就开始强烈地挣扎,看在方腊眼里,好像真的是认出了武植这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而急着想要投入情人的怀抱,可事实上,云颜根本就是想挣脱绳索,狠狠地扇这黑小子一耳刮子!
「先生果然真性情也!其心可照日月啊!我深感佩服!」方腊满脸凝重地道,「可是先生知道我为何将云姑娘拘禁于此么?」
「当然知道!当初要不是为了这件事,我也不至于抛下她独自一人离开,更不会让她受如此之多的委屈和痛苦!」武植掩面跌坐在地上,差点就要捶地了。
这下方腊更加惊讶了,难道收集的信息有误?不然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脸上却丝毫不表露出来,扶起武植,出言试探道:「不知道武先生都知道多少?」
「我知道,她们两姐妹手中有一张藏宝图,为了实现祖先遗愿,就必须找到这些宝藏,可是我们三个无权无势,怎么找得到?况且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原先我还劝她们,不要心切,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倒给他人做了嫁衣裳。可是落霞妹妹她不听劝,执意要出门寻宝,嗨!都怪我,当初如果强行留下她们,也就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武植低下头,看似在自责,实则在掩饰自己说谎时的心虚。
「那,不知武先生对现在的情况了解多少?有何打算呢?」方腊继续试探,在他看来,宝藏一日没寻到,一日就只有自己才是最可信的。
「如果不出我所料,还会有很多人为了宝藏而来的,到时候,唉……」武植试图把话题转移到宝藏上去,看方腊的脸色,效果的确达到了。
「嗯,这的确是个大问题!不瞒先生所言,我也是为这宝藏而来!」方腊站起来,背在身后的双手朝两名随从招了招,示意他们严密看防武植,稍有异动,拿下他再说。
武植岂能不知方腊的心思,摇头叹息道:「事情恐怕不会像方先生想的那般顺利了。我们可以交出藏宝图,可是然后呢?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匹夫无罪……」方腊默默念叨着这两句话,突然,像做了重大决定似的,紧紧抓住武植的肩膀,「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面对方腊伸出的橄榄枝,武植当然不能如此轻易就投入他的「怀抱」,而是小心谨慎地问道:「不知方先生想要鄙人如何相助?」
「全凭先生提点!」方腊干脆把包袱甩给了武植,一来可以看看武植在这方面到底是不是有表现出来的过人才智,另一方面即使合作不成功,也能从他的提议中获取不少灵感,武植的一个「三个和尚」的典故已经深深憾动了方腊的心。
「不瞒方先生,其实鄙人很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寻宝路途艰险,强强相争,必有一伤,要想夺得宝物,只有牢牢地把握住先机,要控制住大局,就像三个和尚挑水,我们不能甘当挑水工,不,我们不但要喝上一口水,还要不出一分力!」武植言辞颇为激烈,旁人乍一看还真以为这是他思虑良久之后的决断,其实不然,他知道宝藏的事情也才不过三天而已。
方腊有些动心了,引武植坐下,从旁旁敲侧击道:「依先生看来,该如何是好?」
很明显,武植的一个我们,已经将双方划到了一起。似乎有些想要投靠方腊的意思,不然方腊也不会莽撞地坦言询问。
武植沉思道:「守株待兔,坐收渔人之利!」他已经开始适应方腊幕僚这一角色,「设想一下,如果我们能把其他觊觎宝藏的势力都挖出来,加上方先生在暗中保护,到时候再从中挑拨,等他们拼得鱼死网破之际,方先生便可全力出击,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妙计!真是妙计啊!」方腊不禁击掌叫好,心下却是一凛,「此人居然能出得如此阴险毒辣之计,终是一个心腹大患,日后决计留他不得!」
「方先生缪赞了。」武植颔首谦虚了两句,他可不相信方腊会轻信于他,不过眼下只要把云颜成功救出就行,其他的就静观其变罢。
「可是这充当诱饵的人选不太好找啊!」方腊装模作样道,「而且如此一来,两位姑娘的祖先遗愿……」
「靠!你奶奶的!想让我去就直说么,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嘛!」武植心中不屑地冷哼,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拍着胸脯道:「这个好办,如若方先生信得过我,鄙人愿为方先生效犬马之劳!」
武植一番鞍前马后在所不辞的豪言壮语,虽然没有完全打动方腊,可是也按照方腊的意思去说了,这时候他再推托,就显得假惺惺了,而且说不得一个不好就给推掉了。
当下,方腊感动地捉住武植双手,「信得过,信得过!先生真乃神人也!即便当日水镜先生,也不过先生之一二!」
武植摆摆手,一脸沉重地道:「至于她们俩的劳什子祖先遗愿,我从来都不抱太多想法,毕竟人力有时而穷……当然,如果方先生肯助贤内一臂之力,我自然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