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跨步上前,沉声道:“末将在!”,王武点了点头,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机,森然道:“你率领本部人马,扫平玄菟城周围的小股乌恒骑兵,若是在城外十里之内发现一个乌恒人,本将那你是问。”
蒋轩双目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点头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待这三人走后,王武环视余人,最后将眼光盯在孙丰身上,森然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阴阳怪气道:“这位可是孙丰孙校尉?”
孙丰被他目光一罩,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硬起头皮上前一步,嘶哑着嗓子道:“末将……在!”说话间,便已连咳数声,可见已病入膏肓。
王武眸中闪过诡异的色彩,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响,冷声道:“孙校尉着实令本将敬佩的很。”
孙丰更觉不自在,蜡黄色的脸上涌起一阵潮红,咳嗽数声道:“末将……末将不敢!”
王武哈哈笑道:“怎么不敢?孙先生病魔缠身犹坚守岗位,怎么不令人佩服?此种精神,当为我大楚国之典范。”
孙丰就是再笨,也听出这位新任都尉乃是真话反说,当即道:“项……项都尉,咳咳,末将近日也感身体……咳咳……身体不适,已力不……咳……不从心,早就想……想……咳咳……辞官养病。”
王武冷笑道:“孙校尉积劳成疾,久治不愈,这本将也早有耳闻,但为将者,应当体魄健朗,精力旺盛,但孙校尉这般糟糕的身体,怎能统帅士兵?怎能杀敌立功?”
孙丰被说得羞愧不已,面色大红,点头连连称是。
王武嗤笑一声,又道:“本将手下有一神医华佗,医术高绝天下,说不准便可医好孙校尉多年顽疾,养好了体魄才好为国尽心效力,孙校尉觉得本将说得对与不对?”
孙丰当然点头称是,也觉自己这行将土木之躯白白占个校尉之职,也没有多大意思,还是先养好了身体再说。
王武哈哈笑道:“如此,孙校尉就先回府养病,不日,华佗神医将登门造访,本将希望经华佗先生妙手医治后,孙校尉能沉疴尽去,焕发如初。”话说到这时,顿了顿声又道:“孙校尉不必担忧,你麾下那一千士兵就暂时交给本将率领,等孙校尉身体养好了,本将再移交回去便就是了,保证少不了你一兵一卒。”
孙丰见这新任都尉关心自己身体,心中涌起了一丝感动,不过却对那个所谓的神医华佗却信心不大,拱手谢过,退了出去,自是办理辞官相关事宜去了。
王武目送她出门,心中冷笑,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之色,暗忖道:“你这辈子也别想等到身体康复的那一天。”
郝胤、陈式皆胆小无能之辈,见这位项都尉不动神色间剥夺孙丰的兵权,心中已自揣揣,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害怕之意,陈式沉不住气,颤声道:“项都尉有什么吩咐?末将无不遵从。”
王武见他脸色一阵惨白,不由好笑,沉声道:“陈校尉麾下是不是有两名兵佐,叫做腾威、腾猛?”
陈式平日里一般将军务交于手下,自己则花天酒地,声色犬马,对自己麾下将士的姓名十有八九不知道,但腾威、腾猛在玄菟可名气不小,尤其在军中,声望极高,他即便再不理事,也是有所耳闻,当下点头称道:“确有这么两个人,不知项都尉有何吩咐?末将即刻令人将这二人抓来。”
王武却摇头道:“莫急,本将听闻腾威、腾猛颇有能力,特想令这二人作为郝校尉与陈校尉的副将,不知两位意见如何?”
郝陈两人哪敢不应,郝胤忙道:“竟有这样的能人,末将不敢推辞,便依项都尉之议。”
王武哈哈大笑,郝陈二人已怕他之极,不敢逗留,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王武瞥了一眼旁边已面如土色的钱匡,冷然道:“玄菟城事务杂乱,而钱郡丞年纪大了,小心操劳过度啊!
钱匡人老成精,哪里听不出话外之音,忙道:“下官,额,不是,小民年老昏花,早已力不从心,特请辞官养老,请项都尉准许。”
王武冷哼一声,却是正中下怀,暗忖道:“这老鬼倒是精明!倒是省了老子一套说辞。”当下顺水推舟道:“钱郡丞既有这心思,本将也不便勉强。”
钱匡暗叹了一口气,今日王太守大反常态,重用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小将,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觉这件事情里透漏着古怪,但就是左思右想也猜不透,暗忖自己真的老了,脑子不够用了,还是回乡养老为好,躬身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王武这一番作为大有深意,玄菟五大校尉,只有蒋轩和秦广是真才实学,也只有他们二人麾下军队才有些战斗力,秦广为人正统,手下士兵也多不扰民,而蒋轩为人阴毒,残忍嗜血,手下兵卒也多少些凶残亡命之徒,战斗力颇强,他左右权衡,觉得秦广可以争取过来,但蒋轩却万万不能留下,故因令蒋轩出城扫荡乌恒流匪,就是为消耗他兵力,至于郝胤、陈式之流,皆都无能之辈,早已大失军心,军队也好争取过来。
至于这两个文官,他一个也不想用,诸事一毕,等蒋轩的一千人队离开玄菟城后,他接手过孙丰的队伍,只从中挑选了五百余精壮的汉子,其他一些老弱残兵全部令回家务农,这五百人马分为三曲,暂由秦免、劳扈、费应暂时率领,把守东边城门,又令鲍梓飞奔出城传信,与城外张郃约定好时间,趁夜将七百虎贲勇士接入城内,换上玄菟守兵的衣物,就这样一夜之间,这七百虎贲营勇士便摇身变成了玄菟城的守兵,为消除有心人的疑虑,便对外言称是公孙瓒大将军派来保护项武都尉的部曲。
不知不觉间,玄菟城便被郭嘉的偷天换日之计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