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宋江将那干衣衫拾起重新递到他手中,道:“兄弟身子虽壮,也要当心着凉,既然张兄弟是一番好意,你就把衣服换上吧。”
李逵又冲着张顺哼了一声,终还是拗不过宋江好意,把干衣裳换上。
徐献再一次发现他的失策。看李逵望着宋江时感激涕零的模样,他心中暗暗恼火:“老子好不容易看中个小弟,你却偏偏要来搅和!”
这一刻,他连生吃宋江的心都有。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现在他不再是“高衙内”、*,而是“仁义无双大侠”。
“风度,风度!”他不断提醒自己,“要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不提他一路的碎碎念,几人重新走回亭内。
先吩咐酒保把残羹冷炙去了,又令其赶紧换上桌新的酒菜,作为地主,戴宗重新给大家介绍。
他道:“张大哥认得我么?”
张顺道:“小人自认得戴院长,只是无缘,不曾拜会。”
戴宗又指着李逵道:“那张大哥认得他么?今日他冲撞了你,小弟还得替他陪个不是。”
张顺忙道不敢,答道:“李大哥小人当然认识,只是不曾经交手。”
李逵在旁边哼一声:“你把我淹得好苦。”
张顺道:“你也打得我好苦。”
戴宗做各道:“这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你们就是至交的弟兄了。”
李逵又哼一声:“休要让我在路上遇到你。”
张顺道:“我只在水上等你。”
两人相视而笑,众人亦是一阵大笑。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先介绍宋江。
张顺又郑重地上前拜见了。
然后,戴宗指着徐献道:“张大哥,你可认得这位兄长么?”
张顺听到戴宗用了“兄长”这词,看向徐献的眼神立即重视了许多,他皱眉苦思,却怎么也想不起众多大名鼎鼎的绿林好汉中有这么一个年轻人。
还是李逵插了句:“你没看到他是和我宋江哥哥在一起吗?”
“在一起?”张顺琢磨了两下,突然猛地抬头,“这位哥哥莫不是人称‘仁义无双大侠’的徐献徐大哥!”
“不才正是徐献。”
张顺一惊,赶紧起身,朝着徐献便拜:“久仰大名,未想到能今日得见,实是三生在幸。”
徐献心情大好,赶紧扶他起来,笑道:“都是各位英雄抬爱,张大哥如此说,在下实在汗颜。”
此时,酒菜又重新上来。
宋江笑道:“今日都是我想要活鱼做汤醒酒,李逵兄弟帮我取鱼,这才得罪张兄弟,一切都因我而起,这杯水酒权当哥哥我陪罪。”
张顺与宋江对饮了,道:“既然哥哥想要鲜鱼,小弟这就替哥哥取几尾好鱼过来。”
宋江喜道:“如此就麻烦兄弟了。”
李逵在旁边急不可耐地道:“我也同去。”
戴宗唬着脸道:“你水还没喝够吗?”
李逵黑脸一红,张顺却帮他解了围,伸手将他一拉,扯着他出亭,嘴里笑道:“这次和我同去,保证拿得到鱼。”
片刻后,两人拿着用柳枝串在一起的四尾大红金鲤又回到亭中。
宋江一见,谢道:“只一尾便够了,何必要这么多。”
张顺道:“没事,吃不了的哥哥带回去也一样。”
他叫来酒保,让他做一尾鱼汤,再清蒸一条,然后,几人边吃边聊。
几人正聊得兴起,就见一个十六七岁,长得纤纤弱弱的歌女走进亭来。
她向四人福了一福,然后开始柔声轻唱。
不过,她的唱黄完全是再错不过的选择,这是首比较大气的古词,完全与她音色特质背道而驰,不仅没突出她声音里最诱人的部分,还因过分急骤而压制了她的长处,一流的音线加一流的曲子,却因无法配合而演绎成三流的效果,表现可说是惨不忍睹。
跟李师师相处这么久,徐献对歌艺总算是有点心得,他禁不住可惜,若是有高明点的老师点拔调教一下,以眼前这女子的资质,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要沿街卖唱的地步,若由他来操作,大红大紫其实亦有可期。
不过,除了徐献这对此有些研究的人外,酒楼里可都是些大老粗,加上她确实唱得只是三流,于是众人根本没兴趣留意她。
戴宗又惊又怒,吼道:“铁牛,你又做甚?”
酒保和店主也出来,店主认得戴宗,嘴里嚷嚷道:“戴院长,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说,一边赶紧让酒保取清水出来。
还好,李逵也知道他自己力气大,刚才就用了两个指头,力气也收敛了不少,那歌女只是额角破了层油皮,红肿老大一块。
那歌女的父母也听到动静,呼天抢地跑出来,待听到是“黑旋风”干的好事,顿时不敢再吱声,她母亲拿块手帕扎在女儿头上,缩在角落,抱着女儿抽泣不止。
徐献道:“你们是什么人?哪里人氏?”
那歌女视线飞快地扫过徐献,马上脸颊绯红,将目光又赶紧垂下去。
她母亲忙向徐献告罪道:“小女生性羞怯,怠慢处大官人莫怪。”
只是看人一眼脸就红成这样,徐献在宋朝来也算见了不少女子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性子如此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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