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早饭的时候母亲特意煮了个鸡蛋留给我。对于昨晚我超乎常人的表现家人并没有太多想,表现越好他们心里是越高兴。也许最高兴的还是父亲了,当年他小学可是跳过级的,只不过后来家庭条件所限只读到小学四年级就被迫退学了。但父亲心算的能力特别强,做生意从来不用计算器的,总能张口就来,象我们这些读过大学的却也望尘莫及。
显然父亲已经把我昨晚的“英雄事迹”在广大的叔叔伯伯间进行了彻底、深入的宣传。这不早上起来我还离家好远就听到六子叔的一声巨吼!
“阳子!过来,过来!”这六子叔看到我好像看到宝一样,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我还没“过来”他已经直接跑过来拦住了我。
“啥事啊?把俺吓掉魂我可赖着你!”我一噘小嘴,故意气冲冲的说。
“还把你吓掉魂,俺看俺被你吓掉魂还差不多!”他还是那副满脸坏笑的样子。
“听说你一晚上学完了小学课程?厉害厉害,你叔俺都佩服你啦,那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本来是坏笑的脸上冒出了一丝得意。
“赌啥?”,不知道是不是我有赌徒的潜质,怎么听到赌心里就那么开心呢,似乎眼前一下光明了许多,金银财宝正在向自己飞来一样。
“就赌算术吧,小学的算术,加减乘除怎么样?”
我一听就乐了,让一个大学生做加减乘除?太小儿科了吧!当然在特定的情况下即使科学家也有做不出来的时候,不过我记得那是在被催眠之后的。六子叔难道有那能力?不像啊!
我当然没有爽快的答应下来。既然别人拿套给你下,那不配合一下怎么对得起别人脑袋里损失的那几多细胞呢?
“你这不欺负小孩嘛,俺就是看了书也记不得那么多啊,还有你给俺一个天文数字算那等俺算完了俺都可以生小孩了。”我摆出一副不乐意得样子说道。
“那这样,咱们最多只赌——五位数!行了吧?”六子叔似乎满脸吃亏的样子。
“还是多了,不过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俺就让着你吧。”
“那赌注是啥呢?”我看到他脸上一红,怕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脸上挂不住赶紧转移话题。
“你说吧!”似乎有点郁闷呢!
“六子叔,”我面色一转,甜甜的叫道,“你看这样行不,俺这么小,也没什么可拿来赌的,要不这样吧,如果俺输了,俺给你捉五十只油郎(地方话,即蝉的幼虫);你要输了就给俺买一本新华字典。行吧?”
我小姐可正缺一本字典呢!
“行!”他答的也很干脆,“大家可都听到了,这可是人家自愿的啊!”
房顶上的瓦大概刚刚挂完,剩下的也就是四周碎砖乱瓦的清理工作了。这时候大家也不再着急,都乐得抽闲看我们爷俩的把戏。倒是父亲,虽然也在望着我们笑,不过却多少有些担心的样子。我是个向来低调的人,尤其不喜在别人面前张扬,或真我本心不是这样吧?或者只是因为“谦虚使人进步”的教育已经根深蒂固了。
“你就出题吧,大家都可以作证的,”我有些不耐烦,“对了,就一道题啊,俺还没吃法呢,快点吧。”
“行啊!”六子叔一副我不知道自己要死的样子。
“听好了,98736×45897+87564-58976=多少?”
“嗯?”
“多少?算出来没?”看到我半天不回答,他催促道。
“4531714780”,我可不想太出风头,虽然在他说完题目之后我立刻就有了答案。
“神童啊!”六子叔看着自己手中事先算好的答案突然一跺脚站了起来。没有防备的我倒是被吓了一大跳。
“清华苗子啊!”,年龄已有五十的王爷爷也不由感慨道。
“你们可别夸他,他哪有那本事啊,我看就是蒙的。小孩子嘛,胡蒙八蒙的,作不得真。”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也围了过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嘴角的微笑却透出相反的味道。
“得了吧,嫂子,你就偷着乐吧,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俺把俺们家七子和你们阳子换一下?”
“那可不行!”父亲直接就是一嗓子,看到大家都笑呵呵的转头望着他,脸上顿时憋得通红,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哈哈,看把俺哥急得,真是你们的宝贝疙瘩啊。”
“俺可不是疙瘩!”一直不做声的我突然大声抗议道。
“哈哈,你——,哈哈”
“俺——俺只是宝贝!”我故意羞涩的小声说道,当然那声音他们恰恰能听到,如果不是耳背的话。
“扑通!扑通!”还好地面上都是虚土,蹲上面屁股应该不会很疼的,不过肚子疼是免不了了,唉,都那么大人了对笑话的免疫能力也太低了吧。
等他们笑完的时候“神童”我早已经跑到厨房里吃了个半饱了。
第二天,也许是守着那么多人的缘故,六子叔果真给我买了一本崭新的新华字典过来。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时候买菜都是几分钱一斤的,一本新华字典可有两块多钱呢。虽然是赢家,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要了。毕竟我姐都跟我母亲提了好多次了家里都没舍得买呢。
不过最后还是要了,别人那么坚决,太拂了别人的意也不好。这也是母亲的意思,反正这番情谊以后总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