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点点繁星,静默的看着发生在人间的一切。
“罗浮宫”旁边的空地上,中间燃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那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红了周围几十张年轻的脸庞,那是一张张无忧无虑,开怀的笑脸。
猪毛事件,只是小小的不和谐插曲,并没有损害众人那高涨兴奋的情绪,此刻大家围着中间那巨大的篝火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古老的舞步,嘹亮的歌声,还有那燃烧不尽的热情,构成了诠释青春的最好画面。
篝火之上是一个巨大的钢锅,那是一锅由年轻的胖厨师精心调配出来的火锅,汤水已经烧的滚沸,有诱人无比的香气不停的从中泄露出来,周围是一双双迫不及待的眼睛,大锅之旁是那趾高气昂的胖厨师,他拿着一根大汤勺在锅里摆弄着,有时会皱皱眉头,有时又会露出几分得意的笑容,他的神情专注,俨然一股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度。
在周围那一双双逐渐变得火红的眼睛下,胖厨师终于不慌不忙的挥了挥肥手,示意可以开吃,已经饿得发昏的众人一声欢呼,手里拿着不知何时早已准备好的碗筷和汤勺,如狼似虎般齐齐往前冲去,嘴里则发出各种希奇古怪的鬼叫声,只一会已经把胖子挤到不知何处去了。
“都他妈的别跟我抢~~,那块肉是老子的。”
“放屁!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哇,混蛋,小心你的口水啊,他妈的差点滴锅里了!”
“我靠,后面的不要挤,再挤,再挤老子就要掉锅里了~~”
“你娘卡好,你要跟我单挑是吗?”
“给我留点啊~~~”
“啊~~,熊掌!我的最爱啊~~”
“不要跑,回来啊,猪蹄~~”
“啊哈哈~~~,我终于抢到一碗最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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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奇怪的方言和叫骂声,让场面更加的混乱,众人就像传说中史前饿死的怪兽一样,似乎已经几百万年没吃过一点东西,看见美味顿时无不发出了一股舍我其谁,挡我者死的凄厉气势!
锅旁生出烟尘滚滚的感觉,如狼似虎的众人就围着那大锅厮杀了起来,不时传来胜者夸张得意的笑声,和败者唉声叹气的声音,晃动的篝火,飞扬的火焰,若隐若现的火光中是一张张年轻兴奋的脸庞。
拉尔与女孩坐在外围,草地上一张柔软的白布铺开,面前也燃烧着一堆小小的篝火,烧的木材劈里啪啦的作响,身前的火焰跳动,在深夜里传来淡淡的温暖。两人的脚边摆放着几个盘子,里面是切好以后串在一根根小木棍上的野猪肉,大篝火周围的十几个小火堆中每一个都能分到这么几盘。
拉尔静静的看着这新奇的一切,周围是一圈起哄叫好的人,还有一个穿着前卫古怪的男子在为那混乱的场面配着音乐,激情、混乱、喧嚣的音乐。
拉尔望着眼前这一切,目光闪动,仿佛似在思考。
在此以前,远古魔界之中,拉尔从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象。
黑夜里,跳动的火焰传来淡淡的温暖,拉尔看到在这里的这些年轻人,他们都有着不错的资质,外聪明而内刚毅,处大变而不惊,会思考而不盲从,虽然此时还有些青涩而天真,但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磨砺出无比耀眼的光芒,只是那以生命为代价的考验,到时不知能有几人能承受得起,数十年后,他们之中还会有几人剩下?
此时,大锅旁那片“百战之地”也渐渐恢复平静,有幸参与的众人无不灰头土脸,却掩不住眼里透露出来的兴奋,大有意犹未尽的意思。胜利者们在脸上写满了得意,这些都是身手敏捷,眼明手快的人物,但是因为战场里面混了不少纯粹的捣蛋分子和抱着自己抢不到也不能让别人抢到的恶劣人物的缘故,这些优胜者们也显得狼狈得很。
胖子在一旁嘿嘿笑着,看到之前想把他海扁的众人此时无一不是灰头土脸,胖子的心里顿时畅快了许多,黑眼圈也不大疼了。大厨师的性格实在有些恶劣,每一次众人聚会做的菜都是刚好只够大家吃个半饱,只要其中有哪个家伙多抢一点就得有人吃不着,何况这些学生里面着实隐藏着不少胃口惊人的大胃王,自然有人吃肉就有人只能喝汤,郁闷的饿肚子。因此,不知何时开始,争抢食物就成了众人特有的节目,当见到大伙为自己做的美食而拼得黑头黑脸,胖子心里那叫一个得意,为了让冲突能一次次升级,每次食物的味道也越发的一次比一次精美,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使得冲突更加的激烈。
但胖子乐此不疲,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的大戏,只恨不得越是激烈越好。
篝火之旁,拉尔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孩,见她脸上有些恍惚的样子,眼神迷离,思绪不知已经飘到何处去了。女孩抱膝而坐,小巧的下巴支在膝盖上,楞楞的盯着近在脚边的火炎,手里拿着的一枝木柴一搭一搭的拨弄着身前的柴火,摇曳的火光下,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傍晚的太阳。
“诺,这个给你。”
一串烤肉突然递到了女孩的身前,惊醒了发呆中的她。看着拉尔递过来一串烤好的烤肉,女孩一楞后,把手中的木柴放在一边,轻轻接过递来的肉串。
“谢谢。”
她对拉尔微笑道,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拉尔对此似乎一无所觉,他从盘子中又拿起一根肉串,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想到就在不久之前,这几块肉还长在那头可怜的野猪的后腿上,此刻却已经在自己手中摆弄着。
拉尔从来没有如此仔细的观察过这么一件东西,从它的肌肉纹理经脉结构到分子组成,甚至一直到构成这一切的每一个细微的原子,原子的每一次细微的波动,知道不久以后它将会在某人的胃里被消化吸收,构成它的一系列原子也会有一小半将变成为别人身体构成的一部分,甚至其中极微量的一些原子将进一步被遗传给他的子孙后代。
这世界便是如此流通运转循环不休,尽管这样的法则未必适用于所有的生灵。
拉尔随意的把手中肉串放在火上烤着,高温烤出的猪油滴落在柴火上,滋的一声,一股灰烟冒起,很快又被夜风吹散。
夜色下,一切仿佛安然无比,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还有一声疼痛的闷哼,黑暗中有人叫道:“你是谁?哎哟!大家小心,有人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