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和易天成聊得很是轻松愉快,这个男子走过世界各地,见识渊博,谈吐有趣,对这世界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看法,常常能发常人所不能,拉尔甚至能从他的某些话中获得一些启发。两人的话题变换得很快,人文,风俗,社会,科技,地理,天文,一会后已谈到了虚无缥缈的命运。
“岳先生,不知你是否相信命运?”易天成不自觉的扬了扬剑眉,“如果命运是那掌管一切的大能,是否在这宇宙诞生的那一瞬间就已决定好了千百亿年后的今天将会有我的出现,甚至现在我面前飘过的这一粒看不见的原子和它上面传来的那波动是否是在那千百亿年就早已设定好的程序?哪怕是我脑海里闪过的每一道意念,每一个想法,每一点情绪,是否不是受着冥冥存在的影响?这世间的所有这一切是否在千百亿年前的那一个瞬间就都早已决定好了,嘿,焉知我现在说的这每一句话不会早就是一种必然?”
“人类无法看穿命运,并不是因为命运不存在,只是因为命运实在太过于深邃莫测,不过,对于人类来说,知不知道命运的存在其实并无区别。”拉尔缓缓的说道,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子能够认识到这一步已经是殊为难得的事情,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将直指本心,一切所作所为将仅遵循自己的法度,便是佛祖大能亦不过如此。
“不错,我们最多只能知道命运是否存在本身,而根本就无法知道命运的流向,那么知道与不知道确实没有分别,我们所认为的改变命运,焉知不是这才是真实命运的本身?”易天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狂热,“不过,若有一天那份能通晓命运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必不错过,哪怕因此付出再大的代价!”
拉尔在心下暗暗的点头,而这时列车也开始缓缓减速,很快停了下来,此时距离拉尔上车已过了三个小时,列车停在了中途的一个小站,拉尔感觉到那股暗暗指引自己方向的晦涩波动已处在了方圆百里以内。
“抱歉,我要下车了。”拉尔说道,“若你回到新城后,有空就到『缘』咖啡厅里来坐坐,我请你喝茶。”
拉尔往出口走去,留下了满头雾水以为自己听错的易天成,咖啡厅里卖茶叶么?
拉尔下了列车,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站台上,目送着列车飞速远去,很快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拉尔先是默默的感受一下那股晦涩波动传来的方向,这才走出小车站,直接向着密林深处走去,沿途经过一个附近的小村,拉尔轻轻走过,并不进入。
走着走着,那股晦涩的波动越来越是微弱,渐渐的竟然完全消失不见了,拉尔打量了一下四周,发觉已深入密林近百里,这里几乎只有原始林木的气息。
密林里,树木郁郁葱葱,在暗处隐藏着各种不可测的危险。
拉尔望着不远处的一条山脉,似乎有些眼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里的附近就是那盘山寨。
望着依山傍水而建的山寨,拉尔皱下眉头,山寨里传来一股十分隐讳微弱的呼唤,默默感受了一会,转身沿着山脉向呼唤传来的方向走去。
很快,一个由岩石累成的寨门出现在半山腰,拉尔抬头望望,就径直向山门走去,不一会就来到了山寨的门前,几个浑身黝黑的汉子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拦在了面前。
这几人一脸的横肉,凶悍非常,也不知该算是土匪还是山贼,伸出长满老茧的粗手,两眼一翻问道:“是来买狼女的吗?”
“算是吧。”拉尔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毛,淡淡的说道。
“那就没错了。”带头的大汉说道:“那先把入寨费付了吧,一千。一千,不要美金,只要现金!”大汉怕说的不清楚重复了一遍。
“一千?”拉尔轻轻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明堂?叫你们寨主出来吧,我看他敢不敢收?”
“哈哈哈!”带头的大汉恶狠狠的瞪了拉尔一眼,“叫个屁!这本来就是我们寨主定下的规矩,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还不都是一样。”
拉尔淡淡的看了这个大汉一会,那深不可测的纯净黑眸直能穿透人的灵魂,看得大汉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这时,拉尔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张千元的大钞,随手将它塞了过去,看着几人迟疑着闪开,拉尔这才大步的向里面走了进去。
这个盘山寨破败得十分厉害,几间岩石砌成的屋子,三十来座外墙裂开剥落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屋顶只简单的用茅草盖住,陈旧的茅草厚实的压在屋顶发出一股霉旧的味道,拉尔轻轻皱了下鼻子,竟是有些不太习惯。
山寨并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底,走到寨子里一间靠山而建的大石屋边时,拉尔停了下来。两个大汉拿着钢刀守在石屋门前,裸露出胸口上彪悍的长毛,地上搁着几瓶劣质的瓶装白酒,不远处的脚下却有一滩殷红的血迹,看似才干不久。两人若无旁人的谈笑着,嘴里的污言秽语让拉尔不禁皱了下眉头。
“你们的寨主呢,让他出来。”拉尔隔着一段老远的距离,语气有些不耐的说道。
一个大汉露出黑黄的焦牙叫道:“问这么遍做什么,老子又不是听不见!”他抬头瞅了一眼一脸寒意的拉尔一眼,忽然就闭了嘴。
“寨主就在里边的屋里呆着。”另一个大汉指了指身后的石屋说道,“不过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你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免得倒霉。”
石屋的房门忽然被推了开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比狗熊还高大的巨汗,满脸阴狠的凶气,诈诈唬唬的喝道:“是谁他妈的要找老子?”
“老大!是他要找你!”守门的两汉子赶紧上前巴结着说道,一脸谄媚的模样。
“问了是什么事没有?”寨主问道,对两手下一脸恶心的谄媚表情竟是甚为受用。
“正要问呢,这不,您老就出来了嘛。”
“我呸,妈的,寨子里都已经混入了不明身份的家伙,你们两个还能聊得他妈的好自在啊,不怕哪一天被人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狗熊寨主恨恨的骂了一句,“操你们奶奶的,回头再收拾你们两个混蛋!”
骂得两手下缩了缩脖子,寨主这才把头转向拉尔,问道:“小子,你是来干什么地?胆子不小呐,单身匹马竟然就敢闯进老子的地盘来,难道不怕我宰了你吗?”
“你就是寨主?”并不理他的废话,拉尔淡淡的说道,“我来看看你这抓来的狼女。”
“行啊!”寨主嘿嘿一笑,大手一摊,说道,“先把钱拿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