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女望着拉尔,眼里露出淡淡的警惕光芒来,拉尔脸色微微一肃,低声说道:“过来!”狼女看着拉尔犹豫了一会,有些迟疑的挪了过来,怯怯的站在拉尔面前,流动的河水没过她的膝盖,清澈的水底下铺着一层圆圆的鹅卵石。
“趴好!”拉尔低声命令道,看着狼女扭着蛮腰趴了下来,脑袋顶在面前,身子却还不时的扭动着。“别动!”拉尔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让她安分一点,这才倒出大半瓶的洗发水到她的头上,“闭上眼睛。”说着又开始搓洗了起来,大量的污垢杂质血渍在清澈河水里化了开来,很快就被流水冲往下游冲走,她的头发是如此的脏,污渍源源不绝,几乎染黑了半条的河水,水中的游鱼纷纷躲避往上游或扎入水草丛中,来个眼不见为净,自欺欺鱼起来。
直花了一个多小时洗了好多遍拉尔才把她的身体彻底的清洗干净,她的身上这才不再带上那各种各样古怪的味道,拉尔满意的一笑,看着河中几条肥鱼鱼肚翻白,有气无力的吐着泡泡,拉尔在心下说了声抱歉。
“别碰它们!”
狼女看到鱼肚翻白的肥鱼,游了过去,正好奇的伸出爪子轻轻碰了几下,拉尔赶紧制止了她,他并不想吃上这几条可怜肥鱼,虽然那鱼儿不过是一时不能适应,这才被熏得晕死了过去,只要等到流水冲刷过几遍后,它们很快就能回魂再次生龙活虎起来。
“上来吧。”
拉尔招呼着狼女赶紧到岸上来,现在已经是秋季,河水冰凉透冷,虽然这时头顶上艳阳高照,密林里依然透着一股寒气,一不注意哪怕狼女常年生存在野外也会很容易因此生病着凉。拉尔从帆布包里取出一条厚厚的干毛巾,仔细的擦干她的头发和身上的水渍,狼女一直不安的扭动着身子,拉尔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隔着毛巾捧起女孩的脸,这张脸已经还了本色,虽然没有经过粉妆淡抹,已俨然是一张美如天仙的脸。素面朝天,淡唇白齿,美目流转,处处风情。
拉尔透过女孩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到了在这个身体里面那个清澈无比的灵魂,满意的点了点头。
“记着,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兰!跟我现在的姓,岳!岳兰!呵呵,你不懂名字是什么意思?没有关系,有一天你自然会懂的,二在你面对那命运做出选择之前,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她听不懂人类的话,但是同样的话语从拉尔的口中说来,她每一个字的意思却都能理解,她当然不知道,别说是她,只要拉尔愿意就连地上的杂草都能懂得拉尔在说些什么,能与世间万物生灵自由的交流,不过是他的天赋本能之一而已。
拉尔望着天上的太阳发了会呆,女孩看着拉尔发呆不语,害怕的走了过来,用头轻轻的蹭着拉尔。拉尔回过神来,蹲了下来,摸着她的脸道:“老头子不会同意的,我的那些兄长也不会同意的,我呢,倒是无所谓。”拉尔听到了她的心声,在她的心里已把他当成了亲人,只是拉尔并不可能同等的对待她,感受到她埋藏在心底的决心,拉尔轻轻一笑,摇摇头说道,“命运是如此的莫测,等你将来能跟上我的脚步再说吧。”
是的,漫长的时间长河里,再坚定的忠诚也会瓦解,再忠贞的爱情也会消逝,拉尔看到过无数动摇的决心,无数的背叛,无数的反悔,那一双能够穿透真实表象的魔眼带给他的从来就不是快乐,如果一开始就注定了分离,注定了反叛,甚至注定了动摇,那么又怎么能指望拉尔能在一开始就投入全部真实的感情呢,拉尔注定是淡漠的,正如他时常自问,在那时间的伟力下,究竟又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呢?所以啊,没有那穿透永恒的决心和意志,又凭什么让拉尔为她停留呢?
尽管如此,拉尔依然愿意给予每一个与他有缘的人一次机会,哪怕他明明知道那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次次的尝试着。如果在千百万年后,只要心中还记着他,那么拉尔必然会在她的身边。
“所以,不必怨恨,我只是在前方等你。”
拉尔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件男人的衬衫,一条三角底裤,拿起衣服,给女孩一一穿上。女孩愣愣看着身上的衣服,身子好像很不舒服,一个劲扭来扭去,伸手抓扯着身上的衣服,扯得老长,嘴里还发出阵阵低吼,一口咬住了衣领,撕扯了起来。
“不许撕!”
拉尔抱住她,阻止她的鲁莽,这才终于让她勉强的穿上了衣服,不再抓扯撕咬,虽然她还是一直浑身不自在的扭来扭去,但只要拉尔的眼神一瞪过来,她就会马上乖乖的安静下来。
河水这会已经重新变得清澈起来,拉尔正坐在河边的椅上,从帆布包里一个一个拿出许多吃的东西,女孩这会已经适应了身上多出来的衣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温顺的就要在拉尔的身边趴下。
“把手伸过来。”
女孩似懂非懂,把她的手伸了过去,她的手常年在山里,四肢着地的跑动捕食,双手已经严重的畸形,五根指头一样长短,紧紧的拢在一起,无法分开,而前端还长出了锐利的不知名的突起物,如同利爪。
拉尔皱了下眉,从包里找出一把指甲刀,抓过女孩的手就要剪了起来,女孩呜呜的哭叫着,使劲的把手往回缩,似乎甚是恐惧,拉尔放下指甲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以后你再也用不着用它去捕食了。”
女孩看着拉尔的眼睛,尽管不太理解,还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