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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红帽子

“奇怪”从肯特那里回来的路上,肖远的手中已经多了一顶很滑稽的法师帽,他在想,幸亏不是绿色的,要不怎么带啊。

望着那顶黑黑的帽子,肖远还是没能明白肯特院长的用意,而且,这顶帽子应该有些年头了,颜色都不纯正了,给人一种蒙上了油垢的感觉。

“送一顶旧帽子,还什么也没说,老家伙要干什么?”肖远疑虑重重的摆弄着帽子,将它翻转过来,内沿上出现了几个小字:红帽子。

“红帽子?这不是黑的吗?”肖远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又询问数人后才敢确定,这顶帽子是确实黑的,而不是红的。

“老家伙一定是个色盲吧?连颜色都搞不清楚还敢当院长,真是误人子弟”肖远随意的把帽子扣在了头上。

“蠢货!”蚩尤愤怒的咆哮着,吓的肖远忙伸手按住了帽子:“大神您醒了?研究的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要接受它?!你难道没看出来,这是一顶被人施过诅咒的帽子吗?”

“诅咒?!”肖远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直勾勾的翻着眼睛,盯着帽子的边沿一动也不敢动。他感觉,天怎么黑了?似有数道闪电在头顶上狰狞,啪啪作响。

肖远正处于‘漫画’状态的时候,蚩尤则继续吓唬道:“这是个镇物,我能感觉到它的邪恶,你要倒大霉了,谁送给你的?”

“克拉克.肯特......”

“杀了他!”

“呃.......”肖远在想:杀哪个肯特?超人还是长胡子院长?(美国电影中的超人也叫克拉克.肯特)

“这帽子真的是个镇物?”冷静过后,肖远还是不敢相信的追问着。他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肯特院长会送自己一顶‘厄运之帽’,那老头看上去并不像坏人。

在东方仙界中,镇物是一种能改变人时运风水的‘物件’,多为镇宅之用,故有镇物一说。镇物最开始是帮助人趋吉避凶,转祸为福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就出现了下镇物害人的勾当,行话称‘厌胜’。

厌胜是方士中流传的一种巫术,据说能以诅咒制服人或物。相传中国古代木匠都会此种巫术,方法也相当简便,主要是在盖房子时,暗将符篆或致殃之物藏入房内,使房主得祸。据《琐事间录》记载,泥工木匠“每为人家修造,暗下镇物,吉凶莫定也。”

足可见,厌胜有多厉害,它可以控制一个人的运势,可以让人走运,也可以让人倒霉。

真没想到,肖远跑到西方来还能见到这儿宝贝东西,当然,在西方它就不叫镇物了,而被称作‘诅咒之物’,其实,大同小异。

在确定自己脑袋上确实顶了个‘镇物’后,肖远足足发傻了十几分钟,连蚩尤和他说过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在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应该不会,要是那样的话,他就早就被人分尸了,神族和龙族是水火不容的,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折腾。

“不想了,先带着吧”肖远鄙视的挑着眼睛,看了看头顶的黑帽沿,他决定先装傻下去,说什么不能让肯特老鬼产生怀疑,至于这顶帽子会带来什么厄运,那就不好说了。

“红帽子?好奇怪的名字。哎呀!”

咚!..............某人的厄运就此开始,刚一拐过走廊便华丽的摔倒了。

“妈的!可恶的帽子!”肖远疯狂的‘虐待’起帽子,都恨不得将它踩到地底下去,形象很夸张,引来走廊中无数异样的目光。

在以后的几天中,即便肖远把那顶帽子放在宿舍,但也不能逃脱厄运的惩罚,先是椅子莫名其妙的散了架,摔的他四仰八叉。后又是书桌燃起了熊熊烈火,把书都烧光不说,连桌子都烧成了灰。

到了吃饭的时候,勺子又突然找不见了,肖远只好依靠着他的双手,形象非常粗鲁的吃喝完了这一餐,一瞥眼,勺子又出现在了他的右手边,而所有的人都在紧盯着他,如在看怪物。所有人都,为什么有人喜欢用手来吃豌豆呢?搞的手上油光透亮,活像一只肮脏的鸡爪子。

肖远尴尬的拿起水杯,他本是想喝一口清水掩饰下,但那杯水实在是太咸了,如被放了半斤盐进去,无可抑制的肖远把它都送了对面,搞的对面那位老兄满脸满盘子都是新鲜的‘雨露’,正在滴滴答答。

看到对面的那位老兄正目光呆滞的品尝着麦片汤,肖远选择了逃跑,这一切太恐怖了,快把人搞疯了。

“肯特!克拉克.肯特!你给我出来!”肖远忍无可忍,他决定要干掉‘超人’。

“我在这,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来吧”可恶的声音从走廊的深处传来,一扇微微掩着的木门里透射出昏黄色的烛光。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哈里波特式的愤怒纠缠在肖远的脸上,他就站在实验室的门口,紧盯着瓶子堆中的肯特。老家伙正在制作魔法药剂。

“那你又为什么要拒绝我?”肯特小心的鼓捣着药剂,他很平静,像是在处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拿着试管晃动着。

“我不愿意,我不想参加那场白痴的赫卡忒比试”

“你这是在逃避,你是怕输吗?还是你一直都在输?”肯特抬眼看了肖远一下,他的目光很犀利,肖远似是被人窥到了隐私一样,忙回避着肯特的目光。肯特又继续鼓捣起了他的药剂,嘴角却展现出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红帽子其实并不是帽子的名称,它是一种精灵,行动敏捷、本性邪恶的智慧生物,他们有尖利的牙齿和利爪,穿着铁靴子,总是躲在暗处制造麻烦,它们的微笑会令血液凝固、牛奶变酸、果实从树上纷纷坠落。但他们却胆小如鼠,喜欢欺压那些比他们更弱小的生物,比如像你这样的,如果你足够坚强,它是不会找你麻烦的,你太懦弱了”

肖远呆呆的听着‘红帽子’的来历,如被揭开了伤疤一样痛苦,他又回想起了自己的从前,那个凡事都爱逃避的胆小鬼。虽然两年多过去了,他也以为自己改变了很多,变的很大度,对任何事都毫不在乎,直到今天他发现,不在乎,才是最大的逃避。‘红帽子’已经做出了应证,他仍是那个懦弱的人。

不是吗?肖远在问着自己:“难道我没逃避?没把可怜的师傅一个人仍在东方仙界?让他为自己承当一切?”

一想到这里,肖远的心里如刀割般难受,他很担心,担心师傅能不能挺得住,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大圣和三藏法师,他又将如何去面对众仙们的责难。

“我答应你,我去”肖远默默的说着,他终于选择了面对。

一顶能给人带来厄运的帽子,让肖远明白了,厄运只会站在懦弱的面前狰狞,它最惧怕的是面对。没有承担就永远都不会有收获,与其这样藏头露尾的活着,一无所得,还真不如站出去,看一看,那风雨中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收获。

送走了那顶能给人带来厄运的‘红帽子’,肖远直直的躺在床上发着呆,他在回忆,回忆与师傅相处的头一年。

....................................

那时候,肖远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守着‘混沌之门’的猪八戒(不明白的书友可以去相关作品里看看《老猪回忆录》),一翻‘审问’过后,他默默的来到大石门前,就像一只刚刚被母亲遗弃了的幼兽,蜷缩在了石柱下。

天已经黑了下来,即便是是在夏天,肖远仍能感觉到那丝丝阴冷,这使他更觉得孤独了。

转头望向树下,猪八戒正躺在那里打着呼噜,声音非常大,吵的肖远都不能安心思考,虽然他也想尽快的适应下来,但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

“怪不得神仙鬼怪都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跑到这来了”肖远望着猪八戒的大肚皮思索着。他不明白,这一切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禁咒不是只对修仙得道的人才有用吗?而他,只是个连一句经都不会念的----没用的东西。

这下可麻烦了,肖远本来是奔着新生活来的,没曾想掉了神堆里,猪八戒一听说他连经都不会念马上就翻了脸,语调也从抚慰变成了拷问,就差给肖远上老虎凳、辣椒水了。

肖远也只好坦白交代,一直从八国联军进北京说到了08奥运会,大有老猪问什么,他就交代什么,包括祖宗名讳知无不答。他心想:这也算是给猪大叔补习近代史吧,扫盲工作刻不容缓啊。

不过,老猪只打听了些关于宗教方面的事,其他的一概没兴趣,反倒觉得肖远罗嗦,甚至都懒的问肖远是怎么来的,拿老猪的话说:“我管你是怎么来的,没用的东西”。

虽然时代的不同了,但道理还是一样的,外来的和尚也顶会念经才行啊。像肖远这样,只会一句:阿密驮佛,还被猪大叔骂成发音不准。

肖远心想:哎,不会外语,走到哪里都要吃亏。

由于,肖远是个‘没用的东西’,无法自己行风出山,所以,他也只好陪着猪大叔守门了,不过待遇方面就差得太多了,老猪负责睡觉,而他负责发呆。一旦老猪要是发现他在睡觉,那他就要吃‘猪蹄’了。不过还好,老猪并不想要他的性命,下手并不重,最多打得肖远吐几口血花,挺挺就过去了。

你还别说,常此几日过后,肖远的抗击打能力大大加强,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连猪八戒也觉得奇怪,总的嘟囔着:“有古怪,有古怪”,但也说不出古怪出在哪里。

但在肖远听来,猪大叔是说错话了,他应该如‘吴导演’剧本中所安排的那样,大喊道:“有妖怪!”,而不是什么古怪。

于是,老猪就养成了天天打人肉沙袋的习惯,并且十分专著,总想搞清楚古怪出在哪里。而天天吃着‘猪蹄’的肖远,虽然皮肉受了些苦,但其他方面的待遇都得到了明显的改善,尤其是与老猪的人际关系,正飞速的发展着,真应了那句话:交流促进发展,拳**流,成果显著。

就这样,一年过去了,肖远也慢慢适应了下来。

“你服不服!”猪八戒气喘吁吁的质问起满脸淤青的肖远。

“服,心服,口服,佩服......”一年多的拳**流早就把肖远打皮实了,他一直在等着这句话,老猪终于累了,交流也到此结束。

“那过来吃饭吧,你小子的骨头越来越硬了”猪八戒像小山一样坐倒在树阴下,揉搓着拳头抱怨着。

“师傅,今天还是果子啊,没到初一吗?”肖远失望的看着面前的青山果,虽然这种果子味道很好,果肉也很大,但毕竟不是主食,肖远还是比较喜欢吃肉,比如,山猪肉。

“谁是你师傅”猪八戒嘴中漏着果渣嘟囔着:“这还不是你小子给摘回来的,那儿还一大堆呢,吃完了再说”。树下,一大青果宛如小山般堆着。

“那不是您喜欢吃吗,我是孝敬您的”肖远随手抓起了一个果子,习惯性的在身上蹭了蹭,半蹲到了猪八戒的对面:“师傅,什么时候教我点法术吧,总不能天天练拳脚,您看,我现在都铜皮铁骨了,行了吧?”肖远把手中的青果重重的拍在了胸口上,青果立刻碎掉。

猪八戒象是早就看腻了肖远的江湖把势,也不理会,仍是左右开弓般往嘴里搂着青果,吃的津津有味。他就这点好,吃什么东西都很香,还总吧嗒嘴。

“还不行吗?”肖远失望的坐在了地上,仰天长叹道:“哎!以后我出山,人家一定会说,净坛使者的徒弟是个废物,连风也行不得,到时候....”

“你不是我徒弟,我也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徒弟”老猪不高兴了,原来他还多少留了点脸皮,并没在三百零五次逃亡中都用光。

“那您就教我点吧,我一定好好学习”肖远确实很想学,但不知道为什么,猪八戒就是不愿意教他。

“不行,你有古怪”一双小猪眼不甘心的翻腾在肖远的面前。

肖远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他习惯了,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正双手后撑着仰头望着天空中的鸟儿,发着呆。

猪八戒也顺着肖远的目光向上瞥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吃喝了起来。

“我明天带你去趟新都吧,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教你,要是有人肯要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的话,你以后就跟着他吧”猪八戒像是在自言自语,埋着头不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猪八戒发现肖远并没有出声回答,便抬头看去,见到肖远正十分严肃的盯着他,眉间扭做了一团,好像很痛苦。

“你怎么了?”看到肖远不对劲,猪八戒的口气也变了,关切的问着。

“您为什么不愿意教我?就因为我天生铜皮铁骨吗?”肖远觉得很委屈,他没想到,一年多的朝夕相处竟然换不来一场师徒情份,猪八戒虽然经常打他,但绝不是坏人,甚至可以说是个大好人,至少他没把肖远扔在深山里不顾,没抛弃过他。

要知道,在这个神仙遍地的世界里,肖远就像是个天生的低能儿,而且还是个被人抛弃了的低能儿。试问,有几个神仙能像猪八戒一样照顾他?虽然口中不断在重复着‘没用的东西’,但不一样不是让肖远吃饱、穿暖,活的好好的吗?所以,肖远在心底里早就把猪八戒当成了自己的师傅,甚至是亲人。

但今天,亲人要将他扫地出门了,肖远感到很伤心。

从猪八戒的小眼睛中,肖远看到了无奈,甚至是怯懦,但仅仅是转瞬即逝,猪八戒又埋头吃了起来,吃的津津有味,不再言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肖远面前的还是那只没心没肺的‘肥猪’。

夜很长,但今天的猪八戒却出奇安静,竟然没有打呼噜,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和从前睡觉时的姿势一样。肖远知道,猪八戒并没有睡,他在等天亮,天一亮,他就会把肖远送走。

“你去哪?”肖远一起身,猪八戒就开口了。

“方便”肖远失落的回应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跑的,你把我送给谁我就跟着谁”

沉默,又是沉默,直到肖远方便后回来猪八戒还保持沉默着。肖远则懒散的躺在草地上,他已经习惯了在野外生活,虽然冬天很难熬,但不是也一样过去了吗?

想到这里,肖远不由的又想起了猪八戒的命运,他其实很可怜,已经在这里守了七八百年了吧?或许是快千年?谁知道呢,这猪八戒并没有说,肖远也没去问,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猪八戒一直都在算着日子,哪天是初一,哪天是十五,算的很清楚。虽然他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悲惨命运,但他一定还是心有不甘,要不,他又何必度日如年的掐算着日子。

想想从前的老猪,有多风光,天庭元帅,净坛使者,还有个人见人怕的大师兄给他撑腰。现在,简直就成了一个半裸体的妖怪,靠着那件破的不能破的黑僧袍遮挡着他的脆弱。真不知道他还能再这样坚持多久,为什么不干脆远走山林,当一方猪妖大王去,在这给人家看门,人家怕早已经把他忘了吧,反正肖远在的这一年多里,没见一个人来看过猪八戒。

“师傅,你打算把我送给谁?”肖远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以猪八戒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他还会认识谁呢?又有谁能给他面子?

“我不是你师傅”老猪也有固执的时候,这一点上他就一直很固执,但只是说说而已,从未因此和肖远发过脾气。

“你知道三张丰吧?”猪八戒突然略带兴奋的询问了起来。

“恩,张通,名全一,字君实,号玄玄子,人称张邋遢”肖远很不买帐的念叨着。

肖远从前做别的不行,杂书到没少看,而且记性还不错,像张真人这个级别的人物他当然知道一些。

相传,张三丰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邋遢,不修边幅,一衲一蓑,大耳圆目﹐须髯如戟,故有‘遢仙’的雅号。

肖远之所以会对张三丰显出很不在乎口气,实是在生老猪的气。他没想,一个堂堂的天蓬元帅,美猴王的师弟,身兼三十六般变化的高人,竟然说起张三丰来,就如同乡下汉在景仰富亲戚一样,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论辈分,他都可以给张真人当祖宗了。哎!真是岁月蹉跎,风水不由人啊。

猪八戒这时候也听出来肖远的不高兴了,兴奋的态度多少压了压,但仍小声回忆道:“当年,张三丰刚来此地时,与我长谈七日,论天下、评古今、辩道法、审理直,可以说是无话不谈。那时候....(如老猪当年给大圣讲嫦娥时一样的表情),我就料定他会有一番作为,不想现在的他,只用六、七百年的时间,便创了太极派,门徒过万,位列十大散门之九,人颂‘通微显化真人’.........当年,他开宗立派的时候还遣人来看过我,给我送来了一坛上好的百花酿,可惜啊,早让老猪我喝光喽。你跟着他,会有出息的......”(张三丰‘通微显化真人’的尊号其实是在他死以后多年,由明英宗赐的,本书拿来用用,大家不要太计较就好。同时,明宪宗还封过‘韬光尚志真仙’,明世宗赠封过‘清虚元妙真君’,都是张三丰尊号)

猪八戒刚感慨完,肖远就受不住了,起身责问道:“一坛子破酒就把你收买了?!你难道忘了,孙大圣爷当年还帮你盗过人参果!创下了多大祸!你怎么从来都不提他?是不是因为人死了,用不着了,就把他们都忘了?!”

啊!.......猪八戒真变成疯猪了,他没想到一向软弱的肖远竟能说出这种话,而且还专往他老猪的心窝子里桶,气的他几百中头一次仰面而起,巨掌一挥,直直的把肖远打飞了出去,正打在混沌门的柱子上。

砰!闷响过后,肖远如烂泥一样,倒地。

这一掌,也把肖远从回忆中打醒了,他拽了拽被子睡去了.(至于后事,请看老猪回忆录----打徒弟后的检查.关于红帽子精灵的故事,西方世界中确实存在,希望大家看了能有所感悟吧,其实很多神话传说都是在给我们讲做人的道理,而故事本身奇幻色彩,不过是一件亮美的外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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