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元任秋感染了耶律乞宁的兴奋,高兴的催促道。
原来,在11月26日这天,完颜亮集中兵力,勒令将士们在第二天从瓜州(今江苏省扬州市西南)强渡长江,后退者斩!
隔岸的宋军刚打了胜仗,正士气高涨,哪会惧怕完颜亮的大军,更何况江上是大宋的水军占了优势,便在长江南岸严阵以待。金军强渡无望,而完颜亮一贯又用法苛严,逼得金军将士进退两难。
此时金军的许多将是已经得知了完颜雍已在辽阳称帝,并废完颜亮为庶人的消息,便人心思变,开始成队成群地逃亡。兵部尚书兼浙西道兵马都统制完颜元宜等乘机策划兵变,于27日清晨率领金兵呐喊着攻击龟山寺的完颜亮营帐。
完颜亮起初还以为是宋兵渡江奔袭,忙命令近侍大庆山出帐去召集将士迎战。但这时已经有一枝箭穿入营帐,完颜亮拿起一看,大惊失色的说,这是我们自己人射的箭。
完颜亮立即取下弓箭向外冲去,却被一箭射中后颈而昏倒在地。叛将进帐又一连几刀将他砍得血肉模糊,并用绳束套上他脖子用力将他勒死,又用大氅裹住尸体焚毁。一代枭雄完颜亮,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化为了一撮黄土。
元任秋没想到完颜亮竟然落得这么个凄惨的死法,听来也不免有几分嘘吁。过了一会儿,元任秋才想起那完颜元宜既然敢兵变,想必已经打算好了投靠完颜雍,说不定向完颜雍报功的信使已经在路上了。
现在情况紧急,元任秋也顾不上多发感慨,连忙把自己的担忧对耶律乞宁说了,末了,又道:“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就不召集大家开会了,现在军队的萨满神教已经建立起来了,士兵的忠诚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所以,你就马上召集你的那一万人马,务必在完颜雍的军队到来之前占领海州,到时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想来那完颜雍也不好说什么,另外你就传令给古欲,让他点齐一万兵马,速速接管沂州,这两个地方可以说是我们这山东东路的两大门户,你们可千万大意不得,一定要把它们牢牢的控制在手里,我也该带着这山谷中的部族百姓进城了。”
所有的事情在事先已经都策划好了,是以耶律乞宁也没什么疑问,郑重的点点头,“猛安大人,那乞宁就去了,你,保重!”
“到了海州,只要记住一点,一定要团结当地的百姓,不管汉人还是女真人,都要一视同仁,军队的建设就照现在这个样子做就可以了,萨满神教的事情不要放松,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汇报就行了。”
“乞宁明白!”
“好,你去吧,一路多珍重!”两个男人的分别,没有那么多的婆婆妈妈,耶律乞宁只是恭谨的行了个礼,便又策马飞奔而去了。
完颜青菀见元任秋鬼鬼祟祟的拉着耶律乞宁到了远处,才道:“琳儿姐姐,那坏蛋做什么呢,这么神神密密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要不要过去偷听?”
展琳摇摇头,“青菀妹妹,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们管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打猎去吧,让我们比比看谁今天打到的猎物最多。”
展琳的话激起了青菀的好胜心,“比就比,打猎我可不怕你。”
元任秋找到展琳和青菀的时候,两人又多了几个猎物,只是现在元任秋根本就没了打猎的心情,关于青菀她那爹的死讯,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偏偏这样的大事又根本瞒不过去,元任秋一想起这个,头都已经大了。
展琳和元任秋在一起那么久了,不用问只看脸色,便知道他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关切的道:“哥,你怎么了,要不要妹子陪你走走,散散心?”
元任秋颓然的摇摇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对你们说而已,所以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青菀在旁边听了两人的话,不屑的对着元任秋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做事还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也不知道我们女真人的神怎么就选了你这么个一点都不干脆的汉人做了萨满。”
元任秋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心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呀,你一点都不体谅我的好心也就罢了,偏偏话还说得这么难听,看来这好人果然是做不得的,要不怎么会有好心被狗咬这句老话呢。
得了,反正这丫头迟早也会晓得他老爹已经死了的消息,还是早点告诉她吧,早一天让她知道了,伤口也早一天好。
元任秋在心里斟酌了一下,才道:“其实,是有个不好的消息,我真不忍心告诉你,却又不得不说,希望你不会怪我。”
“你这坏人,做坏事的时候没见你有那么多的不好意思,现在只是告诉我事情而已,用得着这样嘛?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相处日久,完颜青菀也知道了元任秋的一些脾气,说他是个色狼吧,偏偏只是有色心没有色胆,说他做事狠辣不择手段吧,偏偏对自己人又是那么重情重义,有时候连跟他相处最久的佟玉都搞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青菀见他这么关切自己,心里也不免有些感动,才说出了不会怪他的话来。可是,当真的从元任秋的口里说出她的父亲已死,青菀还是不敢相信,宁愿他把这个消息藏在心里,永远也别告诉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元任秋苦笑了一下,才重复道:“刚刚从前线传来的消息,你的父亲,已经死在瓜州了。”
对青菀来说,那个叫父亲的人,虽然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但想起他平日对自己的疼爱,青菀还是不禁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才吼道:“我不相信,我的父亲怎么会死,一定是你骗我的,我要去前线找他。”
说完,便骑着马疯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