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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钱就是理

历史知道的多了,再稍微对哈萨脱脱有点了解,就不难猜出他现在的想法。

唐一鸿淡淡笑了笑道:“大人,其实本官已经得到皇命,不久便会外放任职,而且就在江宁任海关道道台,所以关于老鸹岛这件事情,还望您能给个建议,是该往上报呢?还是不该?”

哈萨脱脱哪里想得清楚这么复杂的事情,于是将目光射向了身旁的喀尔吉善,像这种操作性比较强的事情,还是他解决起来比较容易。

喀尔吉善皱着眉头想了一阵,忽然嘿嘿笑道:“班布尔泰大人,此时定然是要上报朝廷的,你我这些做臣子的首先考虑的都应该是皇上的利益,既然收归了这个岛屿,那就要将它上报,然后依皇上的意思处置!”

他这分明是不相信唐一鸿,有意用话来试探,真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

唐一鸿猛地站起身子道:“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告辞了,原本外面那艘铁甲船是想送给大人保境安民的,可现在只能如实上报朝廷,让老爷子将他送人了!”

乾隆如今已有四十多岁,称其为老爷子也不过分。

“等一等!”哈萨脱脱急忙站了起来,扯住唐一鸿的衣袖道,“班布尔泰大人不要急、不要急嘛!这等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不然上头查下来会很麻烦的!”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喀尔吉善一眼,当然只是做做样子,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唐一鸿本来就没想走,这正好是个台阶,于是便重新坐回了位子之上,非常诚恳地说道:“其实像这种事情,老爷子哪里会劳神去管啊,他现在宠幸了一个叫作和珅的侍卫,早把其它事情放到一边去了,人老了,脑子也糊涂起来了,唉——!”

“嘘——!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啊,让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哈萨脱脱紧张地看了看四周,仿佛那空气中也会有耳朵偷听似的。

唐一鸿喝了口茶道:“大人担心什么,您现在手握兵权,威震临海,即便老爷子想要治你,那也得看看风向才行!看看到底值不值得!”

哈萨脱脱此时已经确信唐一鸿不是乾隆派来试探他的人,因为乾隆身边的人是绝对不会说出如此不敬的话来的,即便是装着说也不可能。

这个时代的人毕竟不用于现代人,脑子还没有那么灵活,受了奴隶制思想的影响,总有那么一些呆板。

他闭着眼睛沉思了一阵道:“大人果真愿意把那艘铁甲船送给本官?”

唐一鸿爽快地点了点头道:“没有食言的必要,因为以后还要仰仗将军呢,海关道道台官阶低微,又没有什么武装,一旦与别人发生冲突,还得靠将军帮衬呢!”

事实上唐一鸿是看不上那所谓的“铁甲船”,那东西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艘无敌的钢铁战舰,其实不过是在木板上包了一层坚硬的铁皮,然后用油漆来防止其生锈,跟唐一鸿心目中的钢铁战舰相去甚远,他根本就没想留下来。

“哈哈哈,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哈萨脱脱笑得眉开眼笑,他早就对那铁甲船觊觎在心了,若真能得到,那可是圆了他的美梦啊。

“班布尔泰大人,您可以向朝廷奏报说老鸹岛已经服从管教,只是岛民顽劣,在上缴朝廷之前,还需由哈萨脱脱将军代为驯化!这样的话不仅可以将老鸹岛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又能向远在北京的皇上交代!”既然已经确定了彼此的合作关系,喀尔吉善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了,像这样的岛屿,说实在话,他是真不愿意交给朝廷的。

这个办法确实不错,不仅卖了唐一鸿的人情,而且又可以保证杭州将军辖下不会被裁军或者调拨,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而且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向朝廷再要一笔开支,用来作为驯化岛民的费用,哈哈哈,喀尔吉善呀喀尔吉善,你果然是聪明!”哈萨脱脱得了铁甲船,又不用被消弱实力,而且还平白多了一个要钱的理由,他哪里能不高兴呢。

唐一鸿摇头道:“要钱的事情你们最好不要提,只要大唱赞歌便是了,将老鸹岛这件事情全部说成是皇上的恩威,那样的话不用你们要,老爷子就会自己主动掏腰包的!”

喀尔吉善也点头道:“班布尔泰大人这话有理,若然开口要钱,很容易暴露我们的目的,倒不如给它来个曲线迂回,虽然麻烦一些,但却能让人安心!”

哈萨脱脱无所谓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二位去办了,我是个粗人,就不瞎掺和了吧!”

谈话进行到现在,终于把该谈的都谈了,哈萨脱脱和喀尔吉善也都表了态,想再收回这些话都不可能了。

唐一鸿这才又用茶水润了润嗓子道:“事到如今,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其实在下并非什么班布尔泰,而是江宁的一个商人,名叫唐一鸿,至于那块腰牌,在下是从福康安将军那里借来的!”

他这一番话不仅露出了自己的底细,而且还借着福康安的名字压制哈萨脱脱和喀尔吉善,可谓不露声色间的转折。

喀尔吉善忽然拍了拍脑袋道:“唉,我真是笨,早在你说出要外任为海关道道台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出不对来了,因为一个二等侍卫跑去做道台,这怎么说也不合理。像以前的老宰相傅恒那才是正理啊!”

“这么说方才那一席话你都是在诓我们?”哈萨脱脱有些急了,手已经伸到了腰间,那里一直挂着一把弯月状的小刀,应该是皇上赏赐的东西,看起来倒挺华丽的,只是不知道比不比得上合金匕首的威力。

唐一鸿摇了摇头道:“大人此言差矣,方才一番话当然是全部有效了,您可以想一想,包括福康安大人在内,还有即将官复原职的刘墉刘大人,纪晓岚纪大人,以及贝勒永吢,格格清雅现在都跟我有密切的联系,您说这还比不上一个二等侍卫的保证吗?”

作为一个杭州将军,在京城和附近几个省肯定都有沿线的,所以这些事情哈萨脱脱肯定已经知道了,唐一鸿根本不用费力去证明给他。

“这个……”哈萨脱脱犹豫了一阵,捏在小刀上的手也松了开来,“话是这样没错,可是你一个商人到底为什么要打老鸹岛的主意?”

唐一鸿笑着说道:“反正不是造反,牵连不到您的,商人自然是为利而生了,只希望将军在日后能够对我江宁海关道放过来的船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行了,只要您答应了这个条件,我每年可以送给您十万两银子作为答谢,您看怎么样?”

“十万两银子,你是说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尽管已经贪了不少钱,可是每年有十万两进账,这比大白天捡到下金蛋的鸡还要让人兴奋,哈萨脱脱一时间竟激动地口不择言起来。

“不错,是十万两银子,同时,如果得到什么好玩意儿,我也会拿来孝敬您的!您应该知道,外头的许多东西可是很有意思的!”唐一鸿继续趁热打铁,引得哈萨脱脱顺着他是思路去想事情。

“可这事若给上头发现了怎么办?”喀尔吉善冷不丁问道。

唐一鸿淡淡地看了看他,没有回答问题,反而笑道:“当然,喀尔吉善大人每年也可以得到五万两的孝敬!这下子相信上头问下来也应该没事了吧!”

其实下头对付上头检查的手段多的是,喀尔吉善之所以提出这样的问题,无非是看得眼红,自己也想趁机捞一笔而已。唐一鸿早就看穿了这一点,而且在不久前准备的小册子上已经给了这两个家伙的预算,本来是打算一个给二十万两,一个给十万两的,可是临时却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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