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别墅前,楚白一把拉住了程师兄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向前。这栋别墅周围的草木比较其他地方都特别的高大,紧紧地围满了别墅,一些不知道哪来的爬墙虎已经爬上了墙壁,就连门前人工铺成的青石小路上都爬满了拦路的爬墙虎
同时楚白也感应到「他」的存在,「他」不是鬼道众生,楚白当下就觉知可能他是树精之类。再次使用天眼神通查看,顿时眼前别墅外围的墙壁消失了,整座别墅都弥漫着一股绿色的迷雾,迷雾当中隐约能看到有人影走动。
楚白奇怪,苦主到底干过什么?怎么会惹上这种东西,按理说这些树精藤怪不是魔类,除非得罪了他们,否则它们是不会伤害人的。
“打电话让他们全部人都出来,我们去外面谈吧。”楚白想了想道。
“你有几成把握?”程师兄看着楚白说的如此慎重,担忧地问道。
“凡事总有因果,看看再说吧。”楚白道。
“也是!那我打电话让他们出来吧。”程师兄迟疑了一下,随即拿出手机。
差不多几分钟后,那栋别墅的正大门开了,两个男的分开搀着一个头戴太阳帽且遮着面纱的女人出门,显然她就是被纠缠的苦主。女人左边的是一位老者,面容疲惫,头发也有些凌乱,虽然如此但仍掩盖不了老者的自信与威严,楚白想他应该就是程师兄的老友了。右边的则是个30出头的男子,看样貌应该是他的儿子。他们走出来,后面又跟着两个女人,一位是艳丽的少妇,另一位看上去应该是保姆了。
“小程来啦!”远远地老者喊道,声音听上去很疲惫。来的路上程师兄就已经说过了,有个老者姓苏,可以称他一声‘苏老’。
“是啊!我把师弟带过来了。”程师兄快步迎向前。
“这位就是?”老者目光审视,楚白微微一笑与之对视。
“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说吧。”程师兄从旁道。
驱车来到一处房宅,这处房宅是苏老的儿子苏建长的住处,是在一栋高层的顶楼。选这里是楚白的主意,既然是树精之类,距离地面越远他们的能力也越弱。
“小师父您能不能帮我母亲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鬼东西缠着她?”刚坐下,苏建长迫不及待地问。看他这副焦急的样子,是个孝子。
苏老在一旁虽然没有开口,但看他的样子也是很焦急的。至于那个少妇,程师兄介绍说是苏建长的媳妇,她却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楚白,估计是见楚白这么年轻,以为是骗人来的。
“能否让我见见当事人?”楚白道。
“这…”苏氏父子俩对视了一眼,有些犹豫。
“凡事都有因,现在既然要追看这个因,最起码你们要让我见见当事人吧。”楚白微微一笑。
“恐怕你要先做一下心理准备,我太太整个脸都被那东西折腾地变成了树皮。”苏老叹了口气,对楚白道。
苏老缓缓地揭开夫人头上的面纱!
你能想象一个人的整张脸变成了老树皮,会是什么模样?此时老夫人的脸就是这样,从颈脖子向上开始,原来的皮肤现在变成了满是沟壑裂皮的老树皮。强烈的视觉震撼,乍看之下都看不到五官的所在,再配上蓬乱的头发,这副样子确实有些恐怖。
“我先看看吧!”楚白闭上眼开始全神贯注地追忆起她的信息。
若干年前……
眼前的画面清晰起来,地点是在一间药铺。掌柜在铺台上一五一试地拨着算盘,记着帐本,旁边的伙计拿着秤杆来回为客人抓药。从他们的这身打扮能看出,现在是明朝年间。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拿着扁担的年轻小伙,他刚进门,伙计就吆喝起来:“这位爷,您抓点什么药?”
“我...我娘病了,郎中给我开药方,让我按药方抓药。”年轻小伙有些木纳。
“那您药方子带来了吗?”伙计问道。
“哦!带来了。”小伙在怀里左掏右掏,终于掏出被汗水泡软且皱巴巴地折纸。
“烦劳爷您顺个手,递进来我看看成吗?否则小的没法子给您抓药啊。”伙计道。
“哦!”小伙将手里的药方递了过去。
“您这个算下来5文钱一副药,您抓吗?”伙计道。
“抓!抓两副药。”小伙听到又掏出20文钱放在柜台上。
“不急!不急!我们先开药然后您再给钱。您稍等!”伙计将钱又递还给年轻小伙,之后将纸包放在柜台上,转过身拉开药柜抓药称量。
“孩子他爹!”里院儿传来扯着嗓门叫喊的妇女声。
“来啦!来啦!”老板急忙站起来,慌慌张张地往里院儿跑。
“你个死人!孩子都哭成那样了,你就不能抱抱孩子。”妇女叫骂。
“来啦!”
柜台前年轻小伙拘谨地站着,铺里的药味令他很不舒服,他也不敢出去透气,生怕伙计少了他的药,所以眼睛就一直盯着铺台上纸包里的药材。看着伙计又将一味药称量完倒在纸包上,小伙瞅了瞅,突然出声了:“你骗人,这槐树皮怎么会是药?”
“爷!您是不知道,这槐树可是个宝。树叶、树皮、树根都能入药。”伙计解释。
“你骗人!你骗人!”小伙的嗓子可是洪亮,这么一喊,当街的行人都听见了,纷纷围在门口。
“怎么了小李子!”老板一肚子火从里院儿冲出来。
伙计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了老板知道,老板无奈,但还得换笑脸对年轻小伙道:“不仅这槐树皮是药,就连我们平常吃的萝卜都是药。所谓草药草药,不就是这些花花草草当药嘛?”
小伙没读过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相信识字的掌柜说话,如果他不识字怎么会记账呢,小伙相信识字人不会骗自己。只是他心里还在奇怪,这槐树哪没有啊,居然还能入药。他不这么想还不要紧,这么一想便是一段公案的由来。
往常里这年轻小伙很是木纳,乡里乡亲的都说他缺根筋,如此一来谁家还愿意把女儿嫁给她。但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这脑瓜突然灵光一闪,他想既然这槐树可以入药,而且这四处都有槐树,他完全可以砍树剥皮卖钱。有了钱就可以替娘看病了,而且自己还可以娶媳妇了。
“老板!那你们收槐树皮吗?”年轻小伙问。
“收!”老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伙脑袋瓜子这么灵活,这会儿就想到生意经。
“多少钱?”年轻小伙。
“槐树要年份久的大槐树,槐树皮要晒干,二斤槐树皮一钱银子。”老板。
“哦!”年轻小伙便没再说话,心里寻思着弄哪些槐树皮卖钱。
“怎么?想弄些槐树皮卖钱?”老板每天迎来送往多少客人,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伙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他哪里看不出来。
小伙低着头没应他。
“我看你也是庄家好手,这样吧,我知道有棵大槐树,如果你能把那槐树的皮剥下来,我给你10两银子做酬劳,你看如何?”老板道。
小伙惊呆了,他哪里见过10两银子之多,有这么多钱不但母亲的病可以早点好,剩下的再为自己取个媳妇都绰绰有余。
原来老板说的是镇东头的一棵大槐树,那树可粗了,需几人合抱。听镇里老人们讲这槐树有些年头了,好像有几百年了,在当地大家都恭认这棵树是神树。当年这些事老板不可能让小伙知晓,他只是告诉小伙这树皮要晚上才能剥,剥好后直接将那些树皮送给自己后就可以领到酬劳。
年轻小伙信了他的话晚上带着把斧子来到镇东头的大槐树下,现在已经是秋日里,没谁晚上在这里乘凉。走了很长路的年轻小伙稍稍有些累,靠在树下准备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再砍。微风吹过,小伙不知怎地倦意上来了,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请年轻人手下留情,不要剥我的皮啊!”朦朦胧胧里年轻小伙看到一个老头泪流满面地哀求自己。
“你是谁?”年轻小伙。
“我是你要剥皮的槐树,请你手下留情,你先别剥我的皮,我还有几年就要成道了,几年之后我一定送你真金白银大富贵。”老头哀求。
“不行!我要钱取媳妇呢。”年轻小伙这么一喊,从迷糊里醒了过来。
小伙果真是木纳,虽然对刚刚梦境感觉到奇怪,但左想右想,以为只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当下也不当回事,在掌心吐了口吐沫,高高地举着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