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有块古玉玉璧,玉上附有西汉时的一鬼魂,他告诉我他是汝南周氏,我想你说的有缘人应该就是他了。”楚白道。
“汝南周氏!”长宽的脸色瞬间变了数变。
果然他们认识,不过看长宽的神情,楚白有预感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善事,否则长宽怎么会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呢。
“不管以往事情怎样,我希望你呆会能冷静对待。”楚白想了想说道。
长宽重重地呼出口气,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不让其暴发出来,听到楚白交待自己,他点了点头。
楚白起身来到供桌前,从佛像里拿出玉璧,转身回到椅子上。在长宽低头沉思的这会儿,他手指轻轻敲了几下玉璧,这时从玉璧里走出一个小人,小人慢慢变大,最后变成正常人那般大小。他就是周氏,肥头胖耳,一身绫罗绸缎包裹着他滚圆的身体,这就是他生前的样貌了。
“果然是你!”长宽看清了玉璧里出来的周氏,他爆呵一声,剑眉倒竖。
周氏受了惊吓,立即化作黑烟一股缩入玉璧之内。
“哼哼!老匹夫,当年夺我妻占我田,此恨绵绵无绝期,今天若不杀你实在难灭我心头之恨。”楚白面前,长宽不敢造次,大动干戈。但言语里的决绝,以及因愤怒而扭曲狰狞的面孔,让楚白深切感受到了他们之间有着似海的深仇。
“怎么一回事?能让我知道吗?”楚白轻声道。
长宽看着玉璧,脸上的表情阴阳不定,时儿开心、时儿难过、时儿幸福、时儿愤怒,他的思绪沉浸当年的回忆里……
西汉后期,汉元帝刘奭统治期间,为了怀柔关东豪强,放弃了汉初以来迁徙关东豪强充实关中陵寝地区的制度,中央集权受到削弱。社会危机日益加深,豪强大地主兼并土地之风日益盛行,统治阶级日趋腐朽没落,农民生活困苦。
安城在当时来说是个大城,汝坟侯周仁的封地就在于此。周仁在此生下十子,其中有一子名为周让。周让一生碌碌无为,无什么大的出息,周仁也知此子的能耐不会有什么建树,也不寄望于他。就分出些足够他奢侈一辈子的家产,再为她娶上一房厉害的婆娘管着他,把他发配到封地较偏远的地方去当大地主了。
在这偏远的地方有座深山,山名黄岩山。黄岩山很大也很深,在这深山里有个村落,名叫史家村,这里世代生活着史氏一族。
史家村里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叫史可。史可不会其他营生,只会种地,凭着这个手段他将祖上留下来的七八亩地打理的井井有条,所以小日子过的还算滋润。前几个月出了大喜事,由族里的长辈做主,为史可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前几年由山外逃难来的李家。长辈们看过了,说这李家姑娘儿叫李婉娘,不但人长的水灵,那屁股也大,包准能给史可生个儿子,续他这一房的香火。
成亲后的日子过的美美满满,史可在外面耕田种地,婉娘则在家里洗衣做饭操持家务。
这日!日居正中,正午时。
史可还在地里忙活儿,这时不远处田埂上来了几个人。这些人史可不认识,但跟在后面的那位史可认识,他是族里的族长。
“史可!过来过来!”族长在田埂上扯着嗓子喊。
“来了!来了!”听到族长喊自己,史可把手上的家伙往田里一丢就跑过去了。族长可是族里最有辈份的,平日族里要是有什么事,都是由族长来定夺。
“史可!这可是外头来的大官人。”族长道。
“你就是史可?”几人中打首的一人趾高气昂道。
“是!”史可不知道大官人有多大。但是看到连族长都对他们毕恭毕敬的,所以自己也要毕恭毕敬。
“你可知道你是住在什么地方?”来人问道。
“史家村!”史可老实回答道。
“放屁!”来人指着史可大骂,冷哼了一声,来人道:“这里是汝坟侯周侯的封地。既然住着汝坟侯的封地,那是要缴税的,明白吗?”
史可不明白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来了一帮子人说要缴税?史可偷偷地看了族长一眼,他一言不发,史可心里没了主意,也没敢应一声来人的话。
来人估计也没想要他应话,自顾自地说道:“你们史家村住进这山脚下差不多有80多年了,以前你们住哪我管不着,但现在住在我们侯爷的封地上那就得缴税,这八十年的税金以前一直漏着,这回可得一齐给补齐了。你这里八亩地,恩,我看看,一共三千五百个五铢钱。”来人来回翻着手里头刚记的账本。
史可一下子就傻了,自己辛辛苦苦忙农活一年,这八亩地也才为自己带来四十个都不到的五铢钱,这还得是丰收年的收成。现在这位外头来的官人一开口就要自己三千五百个五铢钱,自己哪有这么多钱呀。史可又暗地看了族长一眼,族长还是那副样子,史可不知道什么意思,更也不敢说话了。
这时婉娘来了,挎着竹篮走在田埂上,她是为男人来送饭的。婉娘走近后,朝族长道了个万福,然后躲在自家男人身后。
来人眼前顿时一亮,这小媳妇儿真够水灵的,模样也俏儿,如此美态勾的他心里直痒痒。
“史可,你总得有个说法吧?我还得跑其他家看看呢。”来人虽说是问史可,但那对眸子却是一直放在婉娘的身上。
“官家,以前可没听说过要缴税啊。”史可不解地道。
“所以说你们偷税漏税,你问问你们族长我有没说错。”来人冷笑道。
史可问了族长,族长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史可顿时傻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这些钱,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别磨磨蹭蹭的,给还是不给总要有个交代,本老爷没空陪你耗着玩。”来人不耐烦道。
“大人!草民家里没这么多钱啊。”史可道。
“哼!你这个刁民,白住了汝坟侯的封地这么久你会没钱。哼!没钱你也能娶得上这么水灵的媳妇。”来人猥亵地笑道。
“官家,我八亩地收成好的时候也才四十个都不到的五铢钱,哪”“拿不出来就麦田卖地,卖人也行呀,这小娘子……嘿嘿!”来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长宽的话,眼睛邪恶地盯着长宽背后的婉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
“哼!三天后我过来收税,没钱有你好看。”长宽用身躯挡住来人侵犯的视线,来人未看到,冷哼了一声。
三天…三天时间,长宽心里那个愁啊,他原本想去认识的几家凑点钱的,但去了之后才知道现在是每家每户都要缴税钱。三天时间里,长宽愁的没心思去干任何事,婉娘躲在里房一直哭,劝也劝不住。
三天后!
那帮人又来了,这次他们还带来一个大胖子。大胖子就是周让,汝坟侯周仁之子。他听收账的张三说碰到了个标致的小媳妇,姿色万中无一。于是他就攀山跃岭地赶过来了,这一看还真是不错。这个张三真挺会办事,回头要好好赏他。
“大人!草民真是没这些钱,求大人们再宽恕些日子吧。”长宽求道。
“现在没钱,过几日难道就有了吗?哼!你这个刁民,竟敢骗老爷。”张三就是那天与长宽说话的人,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长宽只是一个劲的求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婉娘陪着他,却是低头不语。婉娘的娘家早年也是这么被逼着缴税金,最后实在没办法才背井离乡逃难至此,所以她知道今天这些人是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没钱你可以拿东西来抵,你那八亩地,按市价三十五铢钱一亩,八亩一共是两百四十五铢钱。再加上你房子也抵吧,算他个五十个五铢钱,加起来两百九十个五铢钱。恩!还是不够,老爷您看怎么办?”张三装腔作势地说道,眼睛还色眯眯地侵犯着婉娘。
“不够!那就拿人来抵。”周让终于表明此行的目的。
周让身边的几个狗腿一听这话,就要上前去抓长宽身边的婉娘。长宽护着媳妇,不让他们过来,几个人没法子,就对长宽拳打脚踢的。
“别打了!”长宽怀里的婉娘高叫道。
众人顿时住了手,回头望着周让。见周让撇撇手,他们这才向后退了去。
“大官人不是说没钱可以拿东西来抵嘛,我这里有块价值连城的玉璧,足够抵掉好几家的税钱了,我就用这块玉璧来抵债。”婉娘扶着长宽在树桩上坐好,然后从怀里掏出这块玉璧。这本是出嫁时娘给她的嫁妆,说是从宫里头出来,价值万金呢。
“哦!拿来看看再说。”周让这一生只好两样东西,一个是色,另一个就是玩玉了。
婉娘不放心其他人,自己将玉璧小心翼翼地送上前。
这不送可能倒还好,这一送可就彻底坏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