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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愚蠢的正义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过夜!”中夜时分,一处风化的岩石下,白洛将手中的睡袋抛给了凌月。后者有些发怔,似乎在思考什么,直到睡袋砸在她的腿上,方才轻呼一声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白洛随口问了一句,视线已落在她手中的奇怪金属片上,“这个就是你拼死回去拿的东西?看起来也很普通嘛!”

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粗鲁的男子一把夺过了金属片,在少女的抗议声中径直打开。令他失望的是,这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宝贝,而是一个奇怪的圆盘,上面有几枚静止不动的细针。在金属片的内面镶嵌着一副微型图片,图片上的两位中年男女面目慈祥,倒与凌月有几分相似。

“你的父母?”白洛望了眼神色黯然的少女,突然觉得有些内疚。或许自己不应该那么粗鲁的抢夺,如果将这东西损坏的话……

“恩!”凌月轻轻的点点头,蜷缩着身子,将面颊埋入了膝盖间,“这个,是他们留给我的唯一纪念……”

与白洛猜想的一样,凌月的父母是北沙加帝国颇有名字的两位技师。只是与那些热衷于修复、使用遗迹武器的同伴不同,他们的重心却放在发掘前代文明的科技上,希望借此恢复人类的往日荣光。

大约一年前,他们在研究中发现了一条线索,其中隐约提到了机械城垒的存在。这对技师夫妇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当即赶赴挖掘,却在中途遇到了沙尘暴!

或许是为了完成父母的遗志,平日里就时常给父母做学徒的凌月接过了重担,再度前往挖掘地,并且在经历一番波折后得到了戒指。只是在她研究出使用方法前,就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连人带戒一起落入了某人的掌心……

“很抱歉!”沉默了片刻,白洛挠挠头,费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不过,他们在天有灵的话,也应该很高兴才对,毕竟心愿实现了!”

凌月轻轻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但她很快又抬头望向白洛,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小白,如果可以的话……在你变强和有钱之后,也让城垒帮我做一些事情?”

白洛微微一怔,忽然扔下了睡袋,一言不发的躺了下去。凌月静静的注视着他,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只是此时,背对着她的男子突然低声喝道:“白痴!你是我的奴隶……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

而在少女的泪水涌出之前,白洛已经发出了半真半假的呼噜,并且真的因为疲劳而很快睡去。只是那一句轻柔的“谢谢”却并未消失,依旧萦绕在他的梦中,带着几分香甜、带着几分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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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居然睡了这么久?”灼热的光线将白洛从美梦中唤醒。睁开眼睛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拍击身旁的睡袋,“懒虫,该起床……”

然而一拍之下,他才悚然发觉,睡袋中竟然空空如也。而手指触及的是一张劣质的厚纸——上面的字迹很娟秀,但透露出的讯息却让人面色大变。

“小白,我还是无法看着镇子被屠杀……所以,即使那很危险,但我还是要做些什么。抱歉,愿天主保佑我,也保佑你!”

这是厚纸上的内容。白洛喃喃读了两遍,突然愤怒的将纸张撕成了碎片,失控的怒喝道:“笨蛋!白痴!愚蠢!你以为你是谁?狗屁的天主吗?我呸!”

也无怪白洛这么生气!实际上,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注意到凌月的不对劲,只是当时被她父母的那件事所吸引,没有如何留意。只是想不到一觉醒来,这个宗教狂热者真的做出这种傻事来!

为了所谓的救赎,冒着生命危险返回镇子通知居民?很好,这真是美妙至极的救赎!相信那些拖家带口而无法远逃的居民,一定会选择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将凌月捆绑起来,然后再凑一大笔钱,一起送给夜狼团,希望能够借此平息夜枭的怒气。

“笨蛋!笨蛋!”反复重复着这句咒骂,在原地来回踱步的男子突然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他终于重重的咬了咬牙,快速跳上白马,双腿一夹,已如闪电般疾驰而去。

“好吧!那么我也做一回笨蛋……最多,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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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在灼热的光线直射下,情绪剧烈波动中的白洛终于渐渐的冷静下来。或许最正确的选择是调转方向,独自一人前往自由都市,然后尝试利用戒指过上富足逍遥的生活。

但不知如何,每次这种自私念头上涌的时候,凌月那张倔强却又温柔的面颊就会出现在他的心头,将一切杂念压制了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凌月熬刑不过而说出戒指的秘密,或许整个沙漠的强者都将追逐自己,那时自己又能逃到哪里去?因此,当塔干镇远远的出现在视线中时,白洛终于放弃了独自逃跑的念头,做出了他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正如事先预料的那样,此刻的塔干镇早已被连夜赶来的夜狼团封堵。虽然六百名沙盗的数目还不到居民的三分之一,但从战力、武器、组织上来看,整个战局都呈一面倒的趋势。不过有趣的是,沙盗团居然没有进攻,而那是选择了包围。看起来,他们在等待什么……

眼见如此,白洛唯一希望的便是凌月来的太晚,根本没有机会进入镇子。但在擒下一名沙盗游骑后,他却得到了非常糟糕的消息。凌月已经在清晨时分进入塔干镇,并且就如事先设想的那样,她被居民捆缚送到了夜枭的营地中。

“该死的!”白洛的面色微变,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夜枭的好色是远近闻名,据说落在他手中的女人,全部被活生生的虐杀。这么看来,凌月或许已经……

“不!不是这样!”见他面色不善的望来,那名沙盗游骑连忙补充道,“因为是技师的缘故,所以首领没有对她如何,而是将她送回到北良山的营地。”

这句话让白洛稍微安下心来,或许自己并不需要上演单骑救人的曲目。既然沙盗的主力都在这里,那么北良山空荡的营地就成了很合适的偷袭目标。不过在离开前,他还是停下脚步,多问了一句:“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不立刻进攻?”

察觉到了活命的机会,那名俘虏哪里还顾得上夜枭的禁令,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这样的!首领说,要这镇子里的人交出古顿保存的一本书,似乎叫做道……道什么的!”

“道德经?”下意识的摸了摸储物手环,白洛在心头重复了这个书名。下一刻,他突然露出了极为和善的笑容:“很好,谢谢你的合作!那么,再见吧!”

光刃一闪而过,几乎没有惊呼机会的沙盗,已迅速沦为尸体。但在他倒下之前,白洛已信手一抄,将他捞上了马背。白马长嘶一声,再度疾驰而去。这一次的方向是数百里开外的北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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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良山,只是一个小小的山丘,但在这沙漠中却已经是难得的奇怪地势了。或许正是考虑到这点,夜狼沙盗团选择将大本营放在这个山丘上。而此刻,虽然主力倾巢而出,但北良山上仍然驻扎了不下五十人的沙盗小队。

突然而来的蹄声,惊动了两名把守山口的沙盗。他们同时握住了武器,望向声音的来处,却又很快松懈的咒骂道:“混蛋!阿莫德,你这家伙难道就不能先……”

话音未落,马背上的男子突然摇晃倒下,与此同时,一支光箭从马腹下疾射而出,穿过了一名沙盗的喉咙。他的同伴面色大变,正要呼救,一道身影已从白马的身下翻滚过来,光弓陡然化为弯刀,划过了颤抖的咽喉……

“多谢!”望了眼马匹旁的尸体,白洛微微颌首,随即溶入夜色中,摸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营地。凭借着一块巨大的风华岩石,他很容易的观察到整个局势。

或许是夜狼多年的横行,让这些沙盗失去了早年的那种戒备;又或许是因为将要离开赤海而有些人心惶惶,总之此刻的营地中已燃起五六处篝火,那些沙盗靠坐在营帐旁,大口的喝着名为“酒”的饮料,然后亵玩着身旁的女奴……

“混蛋,居然这么糟蹋贵重的‘酒’?”无不妒忌的咒骂了一声,白洛将目光移向另一边。在营地左侧有几个彼此相连的山洞,从山洞前的粗铁栅栏来看,那应当是关押囚犯的地方。不过此刻,原本应当负责看守的沙盗,也已经加入了狂欢的行列中。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计算了一下山洞与营地的距离,又确认了那些营帐的确很容易失火后,潜伏的男子突然摸着下巴,露出了极为美妙的笑容。

“好极了!看起来这一次我收获的,不仅仅是凌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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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天又有人问我,你那本完本150万字的小说什么时候发?老村在这里说明一下,那本小说目前还在修改中,大概等《再造》发至中期之后再上传,希望可以借借《再造》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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