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慕容天离了姜家,径往定州而来。他虽是不打算拿捉袁达,然而总是要见他一面,明了其中缘故,也好叫他见情于自己,这是人之私心,不必细说的。
慕容天一路查察,并无信息。等得到了定州城,独行大街上,看看天色尚早,因见前面有一间酒店,许多酒客出出进进,热闹得势。慕容天便立停道旁,心中思想:反正事情不急,不如进去吃些火酒,息息两足,有何不可?想罢,便跨进店去。那酒家见进来一个身高九尺的英武男子,眼里顿时放出光来,便叫:“这位客官,里面来坐。”说话间,倒是十分趋奉,一招呼,一边听拣座头。不多时,酒菜上齐。
慕容天正在吃酒之间,睁眼一看,只见许多酒客,那边谈讲家常言语,这边闲谈嫖睹风景;那一边讲些经纪事体,这半边便说起汪洋大盗,所到之处多要打劫,虽是官差广缉,却并无踪迹,不知几时能够捉住了他们,地方上就安静了。
听了这些闲文杂谈,慕容天也没当回事,正自吃酒,又见自己对面靠角落的一张桌,有个彪悍长大汉子,已经吃得面孔通红,双眼对着自己这边不住细看,慕容天也不在意,别过头去一边吃酒,一边继续听那些酒客们海聊。
且说那长大汉子看了慕容天一会,心内便想道:“此人生得真是好一个俏容,细皮嫩肉的!想来他那*花自是秒不可言,只是不知他住在何方?待我前去问问,想个法儿把他拿去享用。”那汉子想罢,便立起身来,走到慕容天对面,摆出一副笑脸,把手一拱,叫声:“这位兄台请了!”
慕容天扭头一看,也立起来叫声:“老兄请了。”
那人笑道:“不知兄台,府居何处?”
慕容天答称:“安阳人氏。”
那人又道:“敢问尊姓大名?”
慕容天笑了笑,想道:“我看此人生得古怪,又不认得,无缘无故与我说话必有蹊跷,我且不说真名,给他个假名字哄哄看。”想罢,便说:“小弟姓木名天容。敢问仁兄尊姓?”
那人听了,满脸嬉笑,说道:“小弟姓刘。”
慕容天见对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便问道:“大名呢?”
那人笑道:“没有的。”
慕容天抿了口酒,笑说道:“这倒奇怪,既无大名,想来必有大号了。”
那人又道:“也是没有的。”
慕容天这下倒有些啼笑皆非,他哈哈的道:“兄台名号俱无,却不知如何称呼呢?”
那人见慕容天神色,只道对方认为自己隐瞒,当下说道:“不瞒木兄说,小弟在家因排行第二,故而大家叫我刘二官。”
慕容天闻言,也不论真假,笑道:“这倒也有趣。”
那人左右看看,又道:“木兄,你一个人在此吃闷酒,小弟也是独酌,不如咱们拼在一起,畅饮一回,岂不快哉?”
慕容天本就对这汉子存有疑心,当下满脸微笑,将计就计,回说:“多承善意,小弟敢不亲近。不如请刘二哥移酒过来。”
刘二推道:“木兄说那里话来,我来相邀,自然木兄移了过去,我照单全买。”木二说完,也不等慕容天答应,忙招跑堂,把这一桌上的酒肴搬到自己那一桌上,拉了慕容天,两人分东西坐下。刘二便满面笑容,一双眼睛贼溜溜看着慕容天,心里想着他的*花,便甜言蜜语的骗慕容天。
那慕容天本是一个彪悍捕快,缉贼捕盗,大多是闻风而逃的。此时见了刘二的面孔生得古怪,更兼行为奇异,口内虽不言,心头暗自盘算,听闻李牧被官兵围剿之后带了十余人做起了水上强人的勾当,兼之这定州四围水路环绕,刚才又听那些酒客言及江洋大盗之事,此人莫不是李牧党内之人。倘是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待我言语之中探探他的口气,随机应变便了。
不说慕容天这边暗自计较。那刘二虽是喜图慕容天的*花,却也是不曾认识,又见他一副英秀之气,因此便当他是个女子对待起来了,当下问道:“不知兄台家中有何人?你做什么生意出外来的?看你一人在那边饮酒,甚是寂寞。”
慕容天此时已有计较,便答道:“刘二兄,小弟尚有生母在家,只为连遭颠沛,加以失业了两年,家中窘迫,没有本钱做生意,故而出外寻个朋友。那知命运坎坷,心中好不忧虑。”慕容天说完,装出一幅落魄的模样。
刘二听了,似乎很关心的样子,问道:“这是为何呢?”
慕容天摇头叹道:“寻不着朋友,盘费又已用完,此时进退两难,毫无主意。”
刘二闻言,拍拍胸膛,笑道:“我道何事让你烦忧。这也不妨,我看你年纪轻轻,出言吐语又俊秀斯文,并无一点油花气味,必然是个正经人。我的为人最爱结交朋友,却从不讲钱财的,今日与你有缘千里相会,不如做个相知的心腹人罢。也可以早晚盘桓,朝夕相见了。”
慕容天听说,脸上笑嘻嘻地,心中却想道:“凭你说得天花乱坠,据我看来,此人必不是循良正道的人。待我将机看他怎样便了。”当下,便笑嘻嘻叫声刘二兄,说道:“无奈小弟如今在困苦之中,多蒙不弃,只是贫富总不合当。”
刘二听了,喜笑颜开,道:“这是说那里话来。自古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相交朋友为何论起贫富来了?哈哈哈,这句话谈差了。来来来,木兄请酒,请酒。”
慕容天应道:“刘兄请啊,请啊。”一边是官府办案,认对方是个汪洋大盗。一边是邪心显现,爱慕容天的容颜。二人一番酒话,已吃得醉烘烘的了,那刘二抬头看看天色,开口道:“木兄弟,如今咱们是朋友了,你就不用客气。我叫你弟,你叫我兄,你说好不好”?
慕容天道:“甚好甚好。”
刘二当时眨眨醉眼,便叫:“兄弟。”
慕容天忙应声:“哥哥。”
刘二官听了,列嘴哈哈笑道:“好兄弟。”那刘二此时醉沉沉的只想作弄慕容天,便笑嘻嘻地把他手心抓抓,一脸的古怪神色。
直到此刻慕容天才得明白,心念一转,几欲作呕,心中想道:“他原来是起了这变态邪心,我今日倒要跟他走走,等觅到他老巢,若不把他打得半死,我便不叫慕容天。”心下狠狠地想,脸上却神色不变,便叫:“哥哥,如今酒是吃完了,做兄弟的做不起这个东道,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刘二闻言,先不答话,灌了一杯老酒,才道:“兄弟放心吃酒便是,酒钱是做哥哥的,你若不信,与你看看就知道了。”说罢,伸手就腰间摸出一个大银包来,便叫慕容天来看,口里道:“兄弟,喏,你道这个东西好不好?”
慕容天看看,竟是鼓鼓一大包块银,便问道:“哥哥真是富人,这么多银子够我作几年生意的了?”
刘二此时醉眼蒙胧,那管对方动机,此时又得了对方奉承,当下便得意道:“兄弟,我这次出门只带了三十多两,家里还有许多,你若不信,同我到船里去看看,便知道了。”
慕容天听罢,心中暗暗想道:“原来如此,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下,连忙叫声哥哥道:“小弟今宵睡处也没有,欲与哥哥同宿,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刘二听说,脸上顿时绽出了花朵,笑呵呵想道:“此语正中我心。”便说:“兄弟,你我既为朋友,同宿是无妨的了!但有一句,你不可嫌我皮肉粗哟。”
慕容天忙谢道:“我岂敢嫌弃,哥哥说这话却是折杀小弟了。”
刘二又笑眯眯地看了慕容天两眼,才起身将酒钞会脱,藏好银包,与慕容天同出酒店,挽手而行。约行二里多路,来到是一个幽僻的所在,此处人家稀少,独见树木,前面不远,有弯弯曲曲一条小河,水口头停泊着两只客船,艄上站了一个大汉。
他二人便同到船舱里,艄上那人看了慕容天几眼,问刘二道:“这位朋友从何而来,可是你的故人?”
刘二见问,打了个酒嗝,指着慕容天道:“这位朋友姓木名天容,安阳人氏,乃是我的好兄弟。”
艄上人闻言,上下看看慕容天,露出会心的笑容道:“这个兄弟倒也生得清秀,只差瘦了些。”
慕容天对着那人略一抱拳,算是见礼。心下却冷笑:“人虽瘦弱,力气却很大,少不得停一会,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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