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废屋的窗口看去,可以看得到人有不少,大概有二三十人左右,人手举着火把,只看得清楚他们之中有的身上都带着现在看来稍有些显得过时的喇叭口大火枪或者是单筒燧发猎枪。在夜晚火光的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该死,难道是炊烟吸引到了他们的注意了吗?”李有些自责,同时又有些不敢相信。他是快到了九点才开始使用这里简单的厨房。而通风的烟囱早已经做过处理,从烟囱里飘出来的炊烟袅袅,并不会像是在平原的村落里那样直直升起,经久不散。相反,森林上的风会将残有的烟尘吹散,何况正是黑夜,深色的夜把柳恭水心子居所的位置很好隐藏的住。
“他们不是冲这儿来的。”正在李胡乱思索时候,也瞅见了的柳恭水心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像是对应她所说的话一样,只见那条点缀在森林里的这条火龙转过了方向,朝向湖侧另一方行去,看来目的地并不是这儿。
“这又是怎么回事?”李并不知道十八世纪末的英国人民们在夜间无聊时候会有怎么样的集体活动,但可以知道的是,他们不会是有事没事就带上火把拿着枪,离开温暖舒适的家成群结队的来到郊外,在黑黝的森林里面游荡。从这状况上来说,就算是任何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的外乡人,假如在身边有看到这番情景,也会感到奇怪想要去一探究竟吧。绝对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将要发生。
去看看!李摩梭了一下手中的戒指,看向柳恭水心子。对方脸上那种淡然的神色不能获知是否同意,只是随即将自己好好的武装起来。
火光忽闪忽现,即便是李不像是天空飞着的鹰鸟那样拥有从高空俯视的视角,但凭借着柳恭水心子在森林中行走的熟悉,两人可以很简单的找到人群行走的路径目的地。队伍越过了湖泊,一直走到了在这大片树丛中的最深处。李一时意识到,那些人究竟是要去哪里了。是的,因为李瞅见了一块在林间矗立的巨石,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那块巨石所在的地方。
无比巨大的一块山岩,周围是大片的空旷地,像是用火烧埋过的痕迹。但其中、上没有种植任何东西。就好像很多年后外星来客在美洲的玉米田和小麦地里干的事情一样。李和柳恭水心子小心的上前,发现那人群都聚集在那里。于是靠着一处灌木在侧面的森林远远的藏着自己的身形。
那数十人将火把都被插在地上的泥土中插好,好像还排列成了某种似乎拥有特殊意义的符号或是图案。多数人都聚拢在巨石边站在一起,而只有几个人,站在巨石之前。
“他们在干什么?”柳恭水心子小声的告诉李,她其实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聚在一起,搞这些神神叨叨的神秘仪式,柳恭水心子通常都是避开和他们交集。李并没有马上回答柳恭水心子,而是紧张地注意着他眼前的场景,这种秘密举行的神秘仪式,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得到的。
李这次前来庄园的目的正是认为在这里可以找到凯尔特人的遗迹地,而当探查那些巨石块,乃至遇到会盖尔语的村落时,虽然自己和罗素半信半疑,但从心底上早就是已经认为自己应该是已经找到了。看到眼前举行神秘仪式的那些人,李认为自己离答案已经不远了。如果不是还保持着心头的那唯一一点点的清明,恐怕李便是要奔出去。不过好在李对原始自然宗教神秘仪式等等的内容有做过研究,而且他也想再确认下自己论证的结论是否是正确的
巨石前的人都穿着古怪。最前面的貌似首领的人物穿着深色的麻袍,脸面上还带着硝制过的面具。看起来非常像是一只黑色的猛禽的头颅。李能从身材背影看上去不像是自己所非常熟悉的人。那像是首领的领导者用一种十分奇怪的语调向下面围着的那二三十个面带虔诚的人去低语些什么,声音时而高扬时而低郁。因为相隔距离的关系李并不能完整的听完究竟在说一些什么,只能听得到一些含糊不清的词语。语调抑扬顿挫,充满诡异的神秘主义色彩,让李更觉得这时像一篇祭祀文。
紧接着,在那一堆虔诚者的注意下,两个壮年男子用红绳牵来了一头成年黑山羊。首领用一柄锋利的小弯刀割开了山羊的脖颈,让羊血从它的喉管慢慢顺流下来渗入巨石之下的泥土里。
“倒象是举行魔鬼崇拜的撒旦仪式。”李这样想着。不信神,不代表他不熟悉。异教和原始崇拜举行的血祭祀正是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谬称的魔鬼崇拜。所以看到这些李并不觉得讶异,反而更加深了他的肯定。
过了小半个时辰,本来痉挛着挣扎的山羊才不在动弹,血也渐渐流干。停止流淌着鲜血的山羊又被两个人带下去。然后主持着整个仪式的首领的连续的发表了一长串李听不太清的言语。这才进入下个环节。
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李可能会一直这样注视下去,将整个黑暗仪式的全经过都记录在他自己的脑子里,刻印在记忆之海上,并且思考和辨证。但出现了一件意外让李不得不改变了他的初衷。
在首领絮絮叨叨终于又将他的发言全部结束之后。随着他轻轻的拍手,又有两个壮汉领着一个被捆绑着双手的人类踏上了巨石前的台阶。如李所料的话,应该是新的祭品被带了上来。
活祭品显然已经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他也许已经早就看到了前面那只山羊的遭遇。不断挣扎的同时被壮汉扭送到前台。在他不断挣扎的同时站在李的这个角度有幸能够看到了活祭品的样子,李当即大惊失色。
天哪!是罗素。
是的,劳,罗素伯爵。李踏上伦敦的土地上所第一个结交的朋友,同时也是他在英格兰所处的社交圈子的引路人。那个被扭着胳膊压上前台的活祭品,正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