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今天的心情不错,家庭和谐,工作顺利!
袁崇焕上《军士教导疏》、《参谋军制疏》,只是再次强调了不要掣肘、干扰指挥,其它方面与原意基本相同;崇祯对此还是满意的,尽管在《军士教导疏》中,只是强调教化军士的作用,对士兵的军饷待遇行监督之责,极力淡化监军之责。
现在没有后世的通讯手段,他也没有那些伟人的运筹帷幄能力,可以决胜千里之外。所以军事指挥方面的临机决断之权只能下放,这是没有其它更好办法的;只能用教导制,在军队基层,就开始制衡督导。
赈灾钦差钱谦益,钱粮已基本准备妥当,将于明日起程。户、工部的相关钱粮人员调度的行文,已经下发,想来问题不大。
精锐火器营的训练,孙元化现已进京,正待召见;徐光启的火器研究,人员调配完毕,将于近日正式开始。
崇祯的内帑,现在还是有些钱的,前时籍没阉党财产时,很是收入了一大笔;反正让他这没见过大钱的人,当知道这些的时候,都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
有内帑做个周转,再改革一下明朝的财政状况,增加些收入,大明岂不就有望中兴了,这让崇祯喜不自禁,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崇祯坐在文华殿内,审阅着奏折,倒也轻松。
现在,他阅读文言文,已经没什么太大的障碍了,只要不给上生僻的典故就行。
因此,他已经事实上取消了太监的批红权。秉笔太监只能按他的意图进行润色,然后奏折必须有他的签字,否则掌印太监是不能用印的。
现在,他写得最漂亮的就是“朱由检”三个字,其它还有待再练。尽管他已经在努力练字了,可还是受后世的烂字影响,较前世笔力逊色多多,形似而神无,让几位日讲老师大为批评。
就在崇祯打算召见内阁、兵部等大臣,商议袁崇焕的两封上疏时,殿外有人求见。
户部侍郎王家祯求见,递上一本奏折,道:“为平灭“安酋之乱”,朱燮元再次请拨饷银五十万两。”
“安酋之乱”,崇祯实在是没听说过;不过真需要的话,让内阁票拟就是了,跟我这儿说什么,莫非……
贵州请饷的奏折,递到内阁,内阁找他商量要钱,户部哪有钱啊;不说各地税银的陈年积欠,仅是今年就又是欠税近百万两,这正常的税赋征收都费劲,辽饷加派就更让他焦头烂额,他也是没办法呀!
王家祯见皇帝不说话,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就知是在装傻,只得直接说道:“贵州军情紧急,安酋为患日烈,朱大人请再拨饷银以征剿。只是户部库银只余十几万两,尚需支应日常所需,这五十万两饷银,户部实在是拿不出来。臣,恳请陛下定夺。”
崇祯看了看奏折:年初时,为征剿安酋,调集湖广等五省军力,户部、内帑就已各拨银五十万两,这才不到半年,一百万两已经用完了,不得不再次请旨。
让朕定夺,那不就是要内帑拨银五十万两么,这比袁崇焕的辽东要求还高。
好不容易,刚刚应付过去一个“意外的”海啸,又来一个全然不知的“安酋之乱”,崇祯可真是有些头大,还是把大臣们都召来,看看能商量出个什么办法来。
内阁、六部六科的大臣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否则户部侍郎王家祯也不会硬着头皮,向皇帝请内帑了。
再议,无非就是:要求户部加紧征收历年积欠,但需暂借内帑救急;或挪借专款辽饷救急,等税赋征收上后再补。
崇祯一听,说跟没说一样,欠税如果真能收上来还用得着内帑;挪用辽饷,真不知提议的那位大臣有没脑子。
由于崇祯即位不久,为示恩于民,即削减辽饷一百多万两;尽管现在急着用钱,但也不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大臣也就不好提议再把辽饷加回来。
阁臣刘鸿训提议,要想根本解决问题,只能是“重新清丈土地,赋役代银”。崇祯未等大臣们议论纷纷,就制止了,远水不解近渴,此事以后再议,
崇祯从大臣们的讨论中,也总算弄明白“安酋之乱”是怎么回事儿了。
奢、安是四川、贵州大土司,原来受朝廷封赏,奢崇明为四川永宁宣抚使、安邦彦为贵州宣慰司同知。
万历三大征中,杨播之乱,曾征调水西兵平叛;天启元年,朝廷再征调水西及永宁兵赴辽东作战,奢氏在途中即起兵反叛。
奢、安两大土司世居川贵,自汉以来已逾千年,可说是根深叶茂,就是当地的土皇帝。在杨播之乱中,他们即发现明军战力低下;征调辽东,对明廷来说是一石二鸟,对他们则肯定会损失惨重。
奢氏最先反叛,四川巡抚朱燮元当即派兵平叛,奢氏败走贵州寻安氏收留。因奢氏已出川境,就不再是四川巡抚的职责范围内了,朱燮元即罢兵回还。
安氏的水西兵实力更强,奢安合兵,再次叛乱。由于阉党当权,前方也无得力将领,致使四川巡抚徐可求死难,贵州巡抚王三善死难,西南大将鲁钦兵败自刎,贵州总兵阵亡于贵阳城下;贵阳被围半年,兵民相食,原有四十万人,最后只剩2万多人。
其时,朱燮元因父丧,已是丁忧在家。
崇祯元年初,为平“安酋之乱”,起用因父丧丁忧在家的前四川巡抚朱燮元,总督贵、湖、云、川、广五省军务,统一指挥作战,全权负责征剿。
崇祯知道,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动用内帑。何况,前崇祯已经拨过五十万两了,既然仗已开打,这钱就必须给还不能停,否则将前功尽弃。
只是总这么垫钱,也不是办法啊,后边还有大旱灾等着他呢。
趁着众臣都在,把袁崇焕的两份上疏,交与众臣传看,一同商议。
崇祯自己还是在那儿愁眉不展地想着办法。
总不能逼着自己,现在就按刘鸿训的建议,开始改革吧?
现在可是还不知道,谁支持与反对改革;即使是支持者,也还不知他的观点如何。当年北宋王安石变法,用人不当可是一大主因啊!
还有更重要的,自己附身穿越这一世界后,就是这故宫都没逛遍,也没来得及感受这明代的首善之都,就更别提什么深入的社会调查了。
孙子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伟人曾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难道说,非逼着自己来个微服私访吗?
就在崇祯胡思乱想之际,袁崇焕的两份上疏,已是引得朝臣议论纷纷。
崇祯没想到《军士教导疏》会遭到部分人反对,原以为教化军士的说法,对于王道礼仪教化天下为己任的儒家,应该问题不大。
有人认为这样做违反了祖制,军队易受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把持,有可能重蹈五代覆辙。
说话时,不经意地瞄向了袁崇焕。
袁崇焕站在一旁,对此番言论颇不以为意,但是作为即将领兵在外的一方督师,他也不好多做辩解,反正这是当今陛下的授意,自会有人说话。
这番言论也同样瞒不过多数明眼人,军士教导如真正实行下去,至少各军镇吃空额会减少,而且这些事要被捅出来,有些人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其它如监军教化更加深入,似乎控制军队只会更加严密,当然这都有待于观察。
这可都是自己的主意,怎能让人误解袁崇焕有意把持军权呢,崇祯不由看向了几位内阁大臣,希望他们中谁能说几句话。
刘鸿训见袁崇焕对自己的上疏默不关心的样子,这可不是袁崇焕的性格,看来这只可能是出自陛下之意。
“陛下,臣以为袁大人所上这两疏,颇有新意,尤其是教化督导之法,将革除军镇一些弊病。贵州剿灭匪患,耗费靡多,上疏两法,不如就从贵州开始,试行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