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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网吧

网吧的墙上贴着不少传奇的宣传海报,梁少辉只知道这是韩国人开发的一款网游,他没玩过。因为需要买点卡,他家那也几乎没人玩,看这个网吧里倒是有不少人在玩,还有不少人在玩反恐。

整个网吧声音嘈杂,玩游戏的大呼小喝声,QQ的信息提示的滴滴声,有对着耳麦轻声细语的,甚至还有拿着耳麦大声骂人的,一套套的骂人言辞连绵不绝,内容好像A片直播。看网吧其他人若无其事的样子,梁少辉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个人的声音。

“行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哪都有这样的人。”陈超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陈超自称是红警高手,要和梁少辉对红警。结果没打半小时就不和他玩了,前三局都是一出来就被梁少辉把基地给端了。后面一局约定前十分钟不许进攻,十分钟安全期过后,梁少辉的部队已经在他的基地门口等着他了,一边消灭他矿车,一边偷袭他的防御,后面居然还有维修车在随时维修。梁少辉把部队分成三个小队,左手操作键盘,右手挥舞鼠标,开战五分钟,电脑就宣布GAMEOVER了。

“我说你小子这是怎么练的啊,是不是和周伯通学过双手互博啊,得得得,你还是上你的网去吧。”陈超动手不行,只好高挂免战牌。

“呵呵,承让承让。”梁少辉关闭游戏,先打开播放器选了几个歌循环播放,再带上耳机,然后输入CHINAREN的网址,进入了他们班的同学录。

上面也没几个留言,他们班的同学好多都不知道有这玩意呢,只有经常上网吧的几个同学注册了,平时他们上网吧,主要是游戏,也几乎没人愿意来这上面留言。

看这没意思,梁少辉又登陆上自己的QQ,只见几个头像闪个不停。梁少辉的QQ好友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朋友同学,现在闪的几个都是和他平时关系比较密切的,看他上线,纷纷询问他在BJ过的咋样,有没有泡到BJ的MM啊等等,梁少辉和他们吹了一会儿牛,一看这帮人问题越来越无耻,赶紧和他们886,退出了QQ。

梁少辉又浏览了网易,新浪和几个比较出名的论坛,找找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正看的有趣呢,对面一个一头黄毛儿的小子站起来喊了一嗓子:

“有玩CS的吗,玩的速度报名啊!”

梁少辉新闻正看到关键时刻,没理他,继续看。过了十几分钟,新闻看着没意思了。不知道干什么好了,梁少辉左看右看,想看看别人都在干什么。

右边陈超正在联众和别人对战五子棋,左边一个梳着马尾的仁兄正在玩传奇,屏幕上一个小人走来走去,梁少辉心说这有什么好玩的啊。

“哥们儿,玩CS吗?我们人少玩着没意思。”对面黄毛看他无事可干的样子,赶忙提醒。

“呵呵,行,我选警还是匪啊?”梁少辉无事可做,正中下怀。

“选匪吧,我们比对方少一个人,老被对方压着打。”黄毛一看成功请到外援,忙热情招呼。

因为是从小练武长大的,练武强健身体的同时,可能也反过来有助于脑部的发育。脑部发育好的话又增加了身体协调性和敏捷性。梁少辉周围的人也许不知道他功夫厉害,但是对他的游戏天赋却都是望尘莫及。这点刚认识他没多久的陈超刚体会了一次。

梁少辉的加入,让黄毛儿这边的匪徒气焰大涨,纷纷叫嚷着要报仇雪恨。几局打下来,大伙都有点目瞪口呆,梁少辉把对面四个警察每人都干翻了好几次,自己却毫发无伤。

黄毛和两个匪徒成了跑龙套的角色,有两局一枪没发呢,就已经结束战斗了。更恐怖的是梁少辉还喜欢拿着一把GLOCK18对着敌人冲锋,诡异的身法总能让他有惊无险。对方的子弹却好像故意避着他走似的。

“谁是辉少(梁少辉在游戏里的名字是HUISHAO,对方还挺聪明没念错)?”和梁少辉他们隔着两个区域,离门口最近的一个区站起一个人喊道。这个人一头暗红色的头发还都打着卷儿,卷毛儿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这人不会是输急了要动手吧。梁少辉心里想,我不理你你能咬我啊。

“咋地,小子你丫的输急了想打架啊?”梁少辉不想惹事,黄毛儿可不愿意忍着,心说:我这被欺负了半天的都没急呢,你刚输一会就要找事,你奶奶的,当老子好惹啊。

卷毛儿一看有人搭茬儿,来精神了,拉开椅子,冲黄毛儿走了过来。旁边几个人看样子是他一伙儿的,一起跟了过来。

“你小样儿的可以啊,作弊做到老子头上来了。”

“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们作弊啊?”黄毛儿一看对方人多势众,连忙奉行君子动口不动手原则,和对方讲理。

“还要什么证据啊,我们三把枪对你一把枪,愣是打不中你,你丫打我们一枪一个,不是作弊是什么啊,你以为自己是Rambo啊。”卷毛儿一看对方要软,得势不饶人。

“哎,两位大哥!我说句话!”梁少辉一看形式不妙,连忙站起来。

黄毛儿一看正主出来了,没说话。

“有你什么事啊?”卷毛儿见有人打岔,挺不高兴。

“呵呵,我才是你要找的辉少,这位大哥刚才在游戏里和我是一边的。我们没有作弊,你要不信,可以提出方法验证。”

卷毛儿刚才只是连着几次被秒杀后的一时冲动,并没有真的和谁过不去的意思。这会儿冷静下来后,又见梁少辉自信满满,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卷毛儿对自己哥儿几个的水平还是有自知自明的。但是事儿是自己挑起来的,不能虎头蛇尾啊,那传出去自己以后怎么在这片儿混啊。

“好!我找几个高手,你只要证明和他们有水平相当的实力,就是我错怪你们了,我给你们赔礼道歉。”卷毛儿思索片刻划下道来。

“要是我没有证明自己的实力,那我当着整个网吧的人给你道歉。”梁少辉一看事儿越闹越大,只好硬着头皮接下来。

“要是这小兄弟不行,我也给你道歉。我黄天勇从此不踏入大红门儿的地面儿半步。”黄毛儿一看自己惹起来的事还得让别人担着,当然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卷毛儿一听自己刚才要打的居然是道儿上顶顶大名的黄天勇,头皮一阵发麻。自己不过是个小混混头儿,人家都已经三进宫了。得赶紧给自己找台阶:

“既然是勇哥担保,我当然信得过,那就不用比试了。”

黄天勇没想到自己一报出名字,这卷毛儿立马服软,那得趁热打铁:“你既然给兄弟面子,哥哥我也不能不识好歹,走,东来顺,我请客!小兄弟,你是主角,当然少不了你。”

梁少辉一看,这俩人脸也变得太快拉吧。一看这俩人都不是善茬子,不想和他们有太多交集,就想推脱,看着边上的陈超。陈超站在边上看了半天了,一直插不上嘴,实际他现在才刚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网吧里准备看热闹的人一看,这几个人吵吵半天雷声大雨点小,没戏可看了。纷纷自己干自己的事了。

黄天勇已经走出几步去了,回头一看梁少辉还和一个人在那站着,知道他们是一起的:“这位和你是一起的吧,一块儿走!”

“先出去再说吧。”陈超终于插上一句。

梁少辉,陈超,黄天勇都是临时来上网,交的押金,先到前台结账。卷毛和网管一打招呼,直接把押金退给他们了,算是他请客。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不许说不去啊,不去就是看不起我!”出了网吧梁少辉还没开口,黄天勇就把话说死了。

没办法,人都要面子,再推脱就是打人家脸了。黄天勇拦了两辆出租,卷毛儿三个人坐一辆,他和梁少辉陈超坐一辆,直奔东来顺。

东来顺是BJ饮食业老字号中享有盛誉的一个历史名店,近几年来,通过加盟连锁的形式,先后在全国各地建立了近百家连锁店。当然,在BJ也早就不是只有一家了,他们现在要去的是位于方庄的一家分店。

几个人里面只有梁少辉是第一次到东来顺吃饭。陈超虽然没来过这家,但是济南也有,他也去过不只一次。卷毛儿三个看样子也来过,黄天勇熟门熟路的样子看来更是常客了。

点完菜,黄天勇先要了一箱啤酒放在一边,先让大伙互相介绍了一番,然后就开始挨个灌。

卷毛叫袁小伟,那俩一个叫刘成,一个叫王刚。他们仨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家里都不缺钱,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游手好闲,在大红门那块儿纠集了一群半大孩子耀武扬威,没事敲诈敲诈学生钱财,实际就是一群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小流氓。

和黄天勇的‘英雄’事迹一比,袁小伟他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黄天勇三次因为帮助朋友而被判刑,别看他还不到三十岁,他在监狱里的时间就有十年。当然了,三次判刑都不是主犯,不然他早被人民民主给‘专政’了。正是因为这,才让黄天勇‘讲义气’的大名在道儿上传扬开来,这也是为什么袁小伟一听黄天勇报名立即就服软的原因。黄天勇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成了BJ城里广大小混混们心目中的‘陈浩南’。袁小伟他们三个当然也是黄天勇的‘粉丝’了。

同样的故事在黄天勇自己口中说出来就是另一个样子了。黄天勇十六岁以前一直是亲戚朋友公认的好孩子。那天班里两个同学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起了争执,急了眼,动起手来,这俩人和他关系都不错,他又是班长,就上前劝架。抱住一个同学的胳膊就向外拉,想着把他们俩拉开就没事了。另一个同学的凳子落下,一下就把他抱住的同学脑袋给开了瓢,没送到医院就不治而亡。死了孩子的家长当然不干了,要求严惩凶手。当时教室就他们三个人,活着的两个都有嫌疑,黄天勇又是一身鲜血。好在他们未满十八周岁,又没有杀人动机,从轻发落,一个十年,一个五年。

黄天勇在服刑期间因为表现好被减刑,三年就刑满释放。因为有前科,没单位敢收,就自己在家门口的一个市场卖菜。亲戚朋友都敬而远之,只有一些流氓混混儿愿意和他来往,他的服刑经历在这些人眼里倒成了实力的象征,炫耀的资本。一天,一个混混说要去外地出差,把一个箱子寄放到他家,几天后混混因盗窃罪落网,供出赃物在黄天勇家。因为正是严打期间,又有前科,黄天勇被以窝赃罪判刑七年。

五年后黄天勇又被提前释放。这时候第一次因为杀人连累他入狱的那个叫张明的同学已经出来了,纠集了几个狱友和一些地皮混混彻底的沦为了以看场子收保护费为主要收入的黑恶势力一分子。那天,正因为抢地盘而别人追砍的张明碰到了出狱不久的黄天勇。黄天勇一眼就认出了张明,见他情况危急,黄天勇抄起一块板砖就把追到前面的一个拍倒在地。不过倒霉的黄天勇这一英勇行为被路过的巡警看个正着,当场擒获。这次这俩难兄难弟又一次双双入狱,以故意伤人罪服刑两年。

这次出来后,张明当年建立的收保护费团伙已经发展壮大,建立了自己的保护网,成为了拥有数家洗浴中心,娱乐城的集团公司。张明为了答谢黄天勇,将自己的股份分了一半给他。为了树立黄天勇的威信,更是见人就夸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怎么讲义气,为了朋友而三次入狱。人们以讹传讹,这才造就了黄天勇的在道儿上的赫赫威名。

黄天勇知道梁少辉刚来BJ还没找到工作后,忙拍胸口担保:

“少辉,我给你安排个工作,保证挣钱多还工作轻松,你看怎么样?”

“谢谢勇哥了,我昨天和别人约好了一起去面试,不成的话再来投靠你吧。”梁少辉还有一丝清醒,不想和黄天勇有太多瓜葛。

“那行,我看你刚才敢作敢当,把你当朋友。我给你留个电话,不成就来找我。”黄天勇是真心想帮他。

几个人越和越高,一箱子啤酒很快见底,又要了一箱。梁少辉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的酒,开始还想着不能喝太多,耽误明天的事,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梁少辉被陈超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一看起来晚了,急急忙忙乘车往三元桥赶。在三元东桥下了车,边走边打听,等找到那家快递公司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哪里还有简洁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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