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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义务劳动

这个周末不是李志国值班。寻呼信息是梁少辉从公司里发过来的,他们两个约好了今天早上在公司汇合,一起去七棵树看郭宝全,梁少辉在公司等到十点多不见他过去,这才打电话催促。

不紧不慢的穿衣洗漱,吃完了不知道该算早点还是午餐的伙食,李志国才锁好家门往公司赶去。

他住的地方出了门没多远就是四环路上的健翔桥,跨上自行车一路狂飙,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公司。

“……将!交棋吧李有才,早就说了,你小子不是个!甭琢磨了,没救儿!赶紧着,另摆下盘儿吧!”

刚进院子,李志国就听见牛有得那熟悉的嗓音在大声嚷嚷。

走进调度室,看到围着一张桌子站满了一圈人,里面想必就是对阵的牛有得和李有才了。听到他的脚步声,靠近门口的梁少辉和李银剑抬头跟他打招呼。

“哟嗬!老李来了?你架子不小啊,这还得三催四请才过来!是不是嫂子拉你做晨练了!”李银剑最先笑嘻嘻问道。

还没等李志国开口,圈子里的牛有得接上了话头:“我说小李子呀,你来的时间晚,还不太了解情况。人家李志国早晚锻炼那是必修课,周末还得加练,一次都不能少,缺一次得加倍补!别看老李平常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色狼得性,那是脸上挂着笑,泪在心里流呀!要没刚才少辉那一通急呼解围,他今儿就下不了床了!哈哈~!”

“老牛,听你这话酸味不小啊?怎么,力不从心了吧?可以理解,岁数大了嘛,毕竟年龄不饶人啊!需要帮忙的话,给兄弟说声,保证让嫂子满意!”李志国并没有忙着反驳他们,这种话题沾上身是没法说清的,越辩越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这话戳着牛有得的痛处了,立刻开骂道:“你媳妇个大腿的!你才力不从心呢!”

“得!我说错了行吧,你们家斜对面就是药店,怎么可能不从心呢?我道歉,我道歉!”李志国虚情假意的说道,脸上的表情当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哎~!能及时发现自己的错误,还是个好同志嘛,不然以后你还要不要从我这进货?不过呢,身为过来人,我还是得劝劝你,跟自己的媳妇那么卖力气干嘛?差不离乎就行了,你现在把她喂叼了,等过几年你满足不了她了,她不跟人跑等啥?到那时候你就等着哭吧!”牛有得当然也不是善茬子,话里面夹枪带棒。

“老牛啊!你这是以己度人,你自己不行,就以为别人都是跟你一个样,这种思想可是要不得滴~!”李志国毫不客气的回应道,说着走到桌边看他们下棋。

有他们俩在,屋子里永远不会出现冷场。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别人想在中间插上一两句话都不容易,只有当听众的份。

李志国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说道:“有才啊,这盘你没戏了,起来吧,哥哥我给你报仇雪恨!本来呢,保持低调才是我一贯的风格,可他这么大言不惭的样子,我要是不戳穿他的牛皮,不符合我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本色!”

“哟哟哟!话可别说太满,到时候那可是扇自己的嘴巴子!”牛有得嘲讽道。

“老李,咱们又不值班,下什么棋呀,赶紧走吧,这都快中午了!”梁少辉看他这架势似乎忘记来这的目的了,提醒他说道。

“着什么急呀!过了中午再过去,我刚吃完早饭,现在去了算咋回事!再说了,你现在去了他是忙着抻面,还是来招呼咱俩,那不是去给人家添乱吗?”李志国不以为然道。

牛有得附和道:“少辉,老李说的对!你们这么早去了他也没时间陪你们,还不如在这玩儿会,下午他饭馆不忙了再过去!过来给我们俩当裁判,咱可提前讲好了,你可不行偏帮你师傅?”

“这是什么话,他帮我还不是理所应当!这屋里你徒弟也不少吧,尽管让他们给你支招,我们哥俩全接着!当头炮!”李志国毫无愧色的说道,说完也不谦让,抢先出手。

“唉~!这可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牛有得摇头叹息。他的棋和他的人一样,很圆滑,不像李志国那么咄咄逼人,笑里藏刀才是他的风格。

俩人的象棋水平很接近,真正比起来还是牛有得赢的时候居多。梁少辉来了之后,因为和李志国在一起值班经常互相切磋,使后者水平有了一定的提升,李志国自我感觉良好,所以才敢这么跟牛有得叫板。

可怜梁少辉这个棋迷,在公司里反而没人愿意跟他下,每次都是只有当裁判的份。为什么,跟他下太没悬念了呗!连自称象棋业余五段的白经理都被他连斩过好几盘,谁还那么不开眼的上前挑战,不是自己找虐嘛!

棋逢对手就一点不好,费时间,一步棋往往想上十几分钟。屋子里除了梁少辉没有真正的棋迷,水平及得上对阵二人的几乎没有,很快大伙就没兴趣了,各自找地坐着聊天。

调度室今天本该是周芸值班,可现在都将近十一点了,她还没到。除了值班组长牛有得外,还有李银剑、陈好、李有才,以及三个刚来不久的新人。

李银剑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对坐在窗户下面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茶的李有才说道:“老李是给你出气呢,你怎么反倒躲一边去了?”

“我离他远点兴许能赢,要是给他支个招啥的,能赢的棋都得输!”李有才用他那特有的唐山话回应道。

“嗬!你挺有自知自明啊!”李银剑拿一根原子笔在手里转着笑道。

“那可不咋得,人贵自知嘛!”李有才翻看着桌上摆的一本客户明细资料,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他这话既是说自己,也是暗讽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人人不怎么待见的李银剑,可惜似乎是对牛弹琴,人家仍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陈好走到李有才边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摞放的横七竖八扑克牌放到桌子上,一边过数一边提议道:“闲着没意思,咱们玩牌吧!”然后对一旁观战的梁少辉问道:“少辉,你来吗?”

“你们不是正好六个人嘛,我还是给他俩当裁判吧!”梁少辉笑着回绝道。

其他人正闲的无聊,对陈好的提议当然纷纷响应,于是,小小的调度室里开辟了两处战场,靠窗户一桌在大呼小叫打扑克牌,门口一桌在安静的下象棋。

这种情况也是值班的时候司空见惯了,抽屉里还有围棋、军棋、跳棋等,不过速递员喜欢玩儿那个的不多,那是她们几个调度准备的。如果不是怕玩麻将影响不好,而被公司严厉禁止的话,这里还会更热闹。

梁少辉不喜欢自己下棋的时候别人在边上指手画脚,可他管不了别人,只能严格要求自己了,所以他是真正的观棋不语。

这也让他很无聊,常常是已经判断出俩人五六步后的情况了,他们还在那冥思苦想呢。于是梁少辉只好去那边看他们打扑克,过几分钟再来看他们这边棋盘的情况,倒是两边都不耽误。

公司里是不允许赌博的,可是干玩不带响又没意思,脸上贴纸条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刚玩儿没几把,这边六个人脸上就都贴了好几张了。梁少辉给陈好看牌,结果他出了个馊主意,让他们又输一把,同家的李银剑起哄道:“少辉!叫你玩儿你不玩儿!净在那敲边鼓可不成,这把的纸条你得替我们贴啊!大伙说对不对!”

“对!”

“就他狡猾!……”

“得惩罚加倍!”

“来,少辉,这是你的纸条,别不好意思啊,贴上吧……”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伐,梁少辉辩不过他们,接过纸条正要往脸上贴呢,电话适时的响了起来。

屋子里就他一个闲人,当然他接了。

“您好!飞鸟快递,为您服务!普通话服务请按1,英语服务请按2,法语服务请按3,阿拉伯语服务请按……”响的是速递员内线电话,梁少辉以为打过来的肯定是熟人,就准备给对方开个玩笑,话没说完就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

“我是美和广告策划部的于影,现在有一个急件需要你们送!”电话那边是一个冷冷的女声,他的笑话显然并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反而让他自己尴尬无比。

这个客户应该是新开发的,并且不在国贸附近,否则他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梁少辉捂住话筒,对屋里注视着他的众人轻声说道:“美和广告于影!谁知道,赶紧查查在哪?”说完转换口气对着话筒道:“不好意思啊,这是内部电话,还以为是我们同事呢!开个玩笑,您别往心里去呀!请问您这个件要送到哪里?是普通信件还是物品?有什么注意事项和特殊要求吗?”

于影应该在生气,可能觉得自己也没站得住脚的理由,只好无视梁少辉刚才的表现,将他的问题逐一回答。要他们送的是五块办公室门上的金属标志牌,特殊要求就是要下午两点前必须送到永定路某个商务写字楼。

“美和广告在广安门附近,我去过两次,是老孟的新客户!”边上下棋的李志国说道。

周芸不在,今天值班的里面以牛有得为首,梁少辉把于影的话转述了一遍,问道:“老牛,怎么样,有问题吗?”见他点头,梁少辉这才回复于影会尽快派速递员过去,放下电话后取过一边的登记本记录下情况。

他这没记录完,电话又响了。

因为正在记录,梁少辉顺手按下了免提。这次是周芸来的电话,梁少辉忍不住埋怨道:“周姐,你怎么还没到呀,我在这都快忙死了!”

“少辉啊,今儿不是你值班吧,你又到公司义务劳动了?”周芸在那边笑道,她似乎是在路边,背景的声音非常嘈杂。

“可不是嘛,他们一桌打升级,一桌下象棋,就让我一个人值班了!刚才还差点得罪美和广告那个客户呢!”梁少辉诉苦道。

“哈哈~!”周芸在那边大笑了一阵才说道:“你过来接我下吧,我在三元西桥这边,一不留神坐过站了!”

边上牛有得听出是周芸来的电话,靠近电话大声喊道:“周芸!到底怎么回事,这都几点了还没到?我跟你说啊,你这可是严重违纪,我坚决得上报要求白大爷扣你这月奖金!”

周芸在那边听到他的话,毫不示弱反击道:“随你便,我跟你媳妇说你这月多发了五百块奖金好不好?”

牛有得的‘妻管严’在公司里不是什么秘密了,众人听周芸这么说一下都哄堂大笑起来,连他怎么辩解都没听见。

“少辉,不许去接她啊!这么几步路都不想走,不能惯她这毛病,让她自己过来!”电话挂断,牛有得对正准备出去的梁少辉说道。

“老牛啊,你们俩斗嘴可别牵涉我,我还得在周姐手下混饭吃呢,可不敢不去!哈哈~!”梁少辉笑着回答道,说完走出了屋子,后面传来牛有得大声的威胁和李志国催他赶快走棋的话语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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