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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强征入伍

叶远逃离山谷之后,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全力飞奔向远方。

跟随南山散人修行三年,对南山散人的实力知之甚详的他,心里十分清楚,只要南山散人发现自己逃跑,肯定会全力抓捕自己。以南山散人的神通,跨越千百里的距离,根本要不了多少时间。

出于心中对死亡的恐惧,叶远几乎发挥出了这具身体全部的潜力。一路飞奔,即便是身体再为疲倦,都咬牙苦撑,不敢停下来歇息。

逃亡路上,饿了、渴了,他就取出口袋之中的黄精、首乌之类的,吃上一块。还好这些东西汁液丰富,入口甘甜,既解渴又止饿。

昼夜交替,日升日落,一心逃命的叶远,根本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心中没有丝毫别的想法,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得越远越好。

跟随南山散人修行的三年,虽然没有学到什么高深的法术,不过练气三年,也让叶远的身体变得非常强壮。要不然,他哪里能够跑出这么远。如果他还是三年前那个文弱书生,估计早就趴下了。

人体的体能终究有一个极限。叶远不知道到底在路上花费了几天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出了多远。终于,体力耗尽,精疲力竭的他,再也支持不住了。

叶远刚刚越过一座山脉,来到一条官道上面,就感到眼前一黑,一头扑到在地。疲劳过度的他,不自觉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叶远并不知道,他这一路狂奔,连续五天五夜没有停顿。现在,他已经来到了赵国的边境附近。

叶远这一睡,整整睡了一天,才开始清醒过来。睡眼蒙蒙,还没有完全恢复清醒的他,并没有发觉,在官道的另一头,一支军队,正在迅速靠近这里。

这支军队大概有两三百人,除了排在前方的几骑之外,其他的全部是步兵。如果有一个熟悉各国军队的人在此,可以从他们打出的旗帜和铠甲颜色,判断出他们的身份。这支小部队,是赵国的边境守军。

在这支军队中间,夹杂着数十名平民装扮的精壮。他们都被用绳子栓在一起,被旁边的兵士驱赶着前进。

队伍最前方,一名将领装扮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面,满脸阴霾,一副非常不爽的样子。

这名将领身后的一名小校,拍马上前,谄笑道:“将军,这次抓住这么多人,应该可以交差了,你不用太过忧虑。”

那名将领狠狠的望了那名小校一眼,呵斥道:“你这个笨蛋,你懂什么?我大赵和秦国交战多年,在边境上,厮杀几乎从来没有终止过。像我们这样的杂牌部队,战斗时排在最前线,伤亡惨重无比,可一直却得不到后方的补充。”

“为了补充兵源,周围所有的村庄,里面的青壮,几乎已经全部被我们强征入伍。我们的军队是越打越少,补充的兵源却已经枯竭。照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

说到这里,那名将领已经是满脸忧色,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那名自讨没趣的小校,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他看见了不远处,正慢慢从官道上面站起来的叶远。他立即指着叶远大喊起来,“将军,你看,前方有一个乞丐。看他体型蛮壮的,正好补入军中。”

原来,这一路上,叶远只顾着逃命,很多时候,都穿行在山林之中,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挂的稀烂。破烂无比的衣服,就好像几根破布挂在身上一样。这样的装扮,又睡在官道中间,不是乞丐,那是什么?

那名将领点了点头,“不错,有一个是一个,军中兵源吃紧,乞丐也不能放过。不过,他娘的,这年头,怎么乞丐都长的这么壮?”

跟随南山散人修行三年,叶远没有学到多少本事,倒是将身体锻炼得比一般人强壮。

不用将领下令,那名小校,已经带着一队兵士冲上前去,将叶远团团围住了。

“小子,将军看上了你,要让你加入大赵的军队。”

叶远这时也完全清醒过来,听到这句话,心头暗暗发怒。自己当年可是一个读书人,后来跟随南山散人修行,也勉强算得上是修行者。自己怎么可能愿意,加入军中,和一群粗俗的军人为伍?

那名小校看见叶远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当兵吃粮,不但从此以后吃喝不愁,而且还有军饷可拿。这可比你吃不饱、穿不暖的乞丐日子好上千百倍。怎么,你还不愿意?大爷可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那名小校手一挥,就有兵士上前,将叶远捆绑起来。

叶远看了一下这群兵士的架势,看样子,他们摆明了是要强征自己入伍。

以叶远此时的身体素质,虽然体内真气被封印,又不懂技击之道。可靠着一身蛮力,十个八个壮汉休想近身。可是,眼前这可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啊。

仔细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叶远非常明智的做出了选择。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可是非常的明白。而且,以前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军旅生涯的他,心中对军营生活,也有几分好奇。

于是,叶远就这样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的被捆绑起来。随着这支军队,来到了赵国的军营之中。

日后,已经威震三界,具有无上神通的叶远,每当回想起自己曾经被抓过壮丁,当过赵国边境守卫部队的大头兵的经历,都是苦笑不已。

刚刚加入军队的叶远,还没有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本质上还比较淳朴的他,对军营生活还不是非常的排斥。

对现在的叶远来说,逃避南山散人的追杀,才是头等大事。以叶远对南山散人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放弃对自己的追杀。而作为一名小兵,躲在军营之中,应该能够出乎南山散人的预料,这里也算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此时的叶远,根本不知道,除了南山散人,还有别的东西会威胁着他的生命。像他这样的小兵,在战场上根本就是炮灰。他们的生命只是一种消耗品,很少有人能够活着离开战场。

刚刚进入军营,叶远直接被分配到了前锋营,做了一名刀盾手。

前锋营可是军中出了名的炮灰部队,死亡率高居各军之首。每次作战,都是冲锋在最前面,首先和敌人交战。至于刀盾手,更是炮灰之中的炮灰,位置更是处于整个前锋营的最前方。

当然,如果有任何士兵畏惧死亡,敢于临阵脱逃,跟在后面的监军,会非常乐意,斩下一些人头,用来震慑其他人。

所有刚刚入伍的新兵,都要进行一些简单的训练之后,才会正式派上战场,前锋营当然也不例外。就算是炮灰,也要发挥出炮灰的作用。经过训练的炮灰,战斗力明显要高出不少。

负责训练叶远他们的,是一名前锋营的老兵老马。老兵老马为人不错,和叶远也比较投缘,双方非常谈得来。

叶远毕竟是读书人出身,读过不少的杂书,经常向老马讲一些书上记载的奇闻异事。而老马投桃报李,也向叶远传授了不少自己的军中经验。

从老马口中,叶远第一次听说了战场的残酷。也知道了自己身为前锋营一员,迟早都会成为炮灰的现实。

知道前锋营的炮灰本质之后,叶远也打过逃跑的主意。他到军营里是来避难的,可不能才离兽穴,又入狼窝。为了躲避南山散人,成为随时都会送命的炮灰,那可不是叶远的本意。

不过,在见识过挂在大营门口的逃兵首级之后,自问无法成功逃离兵营的叶远,只有打消了逃跑的主意,老老实实的干起了炮灰这件很有前途的工作。

一名前锋营的炮灰小兵,平日里的生活,也是非常糟糕的。比起叶远跟随南山散人修行的日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如果不是因为叶远也曾经是一名穷书生,早就忍耐不住了。

这次差点命丧南山散人之手,让叶远充分的认识到,拥有强大的实力,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从进入军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按照南山散人以前传授的吐纳调息之术,开始练气。虽然不懂任何运用真气的法门,可是只要把真气锻炼的强大了,自己可以慢慢摸索嘛。

现实给了叶远重重的一击。对他来说,南山散人加在他身上的禁制,实在是太过强大了。叶远用尽所有方法,费尽心机,都无法调动一丝一毫体内的真气。他体内的所有真气,就好像完全凝固在了经脉之中。

经过多次失败的尝试,叶远终于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只要南山散人加在自己身上的禁制不解除,自己就无法练气,无法运转体内真气。

无奈的叶远,不得不放弃了练气。现在,他就是一个没有丝毫真气的普通人。只不过,身体要比一般人强壮一点,力气也要稍微大上一点。

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每日里的操练,是一件必然的事情。叶远心里也想道,既然无法练气,那从军中学习一点粗浅的武艺,也算是多了一点防身之力。当然,这点军中学到的东西,面对修行者,能够有多大的作用,叶远是从来不敢去想的。

老马对这些新兵操练的非常的狠,训练异常的艰苦。就算是非常能够吃苦耐劳的叶远,都不时会有难以支撑的感觉,更别提其他人。

老马可不会顾及这些新兵蛋子的抱怨。按照他的说法,现在的艰苦训练,是为了让他们在战场之上多一点生存的机会。就算是炮灰,也不能白白的死掉。

叶远左手持盾,护住自己身上的要害。右手握住一把钢刀,练习着劈砍。他上前一步,横向劈出一刀。随即迅速移动脚步,在后退的同时,反手又是一刀。

他的动作非常的简单,没有丝毫的花俏,来来去去、反反复复都是那几个简单的动作。

可不要瞧不起这些简单的动作,根据老兵老马的说法,这些动作,可都是老兵们,在血腥无比,生死一线的战场之上,用自己的生命换回的宝贵经验。

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实际上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它不是某个人发明的,而是无数老兵一生战场搏杀的经验结晶。虽然看上去不好看,可是非常的实用,是最为有效的杀人手段。

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招数,这样的招数,才是杀人的手段,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老兵老马身上恐怖的伤疤,具有很强的说服力,让叶远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为了能够在战场上活下去,叶远练习的异常辛苦。

叶远一丝不苟的做着各种动作,力求不出丝毫的偏差。他甚至都在脑中幻想,自己一刀下去,就有一名敌人身首异处。

老兵老马曾经对大家说过,只有杀过人,见过血的士兵,才算是真正的士兵。当他询问手下的新兵们,以前是否杀过人的时候,有个新兵大声的回答道:“我没有杀过人,可是,我在老家的时候,是一名猎人,曾经杀过不少的野兽。”

老马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一眼,说道:“杀人,和杀野兽,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以后,你会慢慢的明白的。”

小兵的生活总是那么一成不变,单调无聊。当然,这种单调的生活,不可能永远继续下去。炮灰,总有走上战场,派上用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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