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罗所长就打来电话说他带着人很快能过来，可以我们在宾馆里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他领着两个眼睛通红的农民夫妇进屋来。罗所长说来人是林苹苹的父母，又把我和桂芸介绍为冷同志和盛同志，一民介绍为汪大夫。
“老人家你们快请坐。”我和桂芸像对待自家的老人一样招呼着夫妇俩，桂芸还殷勤地为他们倒了两杯茶。
“老人家，你家的不幸我们听罗所长讲过了，你们千万不要因为悲伤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还要为家里的另外两个孩子多想一想。”
“冷同志，我们家苹苹都怪我和她娘，不是我们托人说媒把苹苹许给了那个禽兽，我们家苹苹那敢杀人啊，她是让那个禽兽给逼得没有活路了。”
那个老汉说到伤心处，把身边的老伴又招得悲痛起来，长一声短一志唤着女儿哭个不停。
“好了好了。”罗所长出面来制止道，“老林你还是说正事吧，如果你这里铁了心的不同意，人家冷同志还要到别的地方去。”
“冷同志，你们知道我们庄稼人拉扯一个孩子不容易，本来指望她给家里带来些好福气，没想到反而把孩子给推进了火坑里。我和她娘已经做下了对不起她的事，临死了临死了再让苹苹……”林老汉颤抖着双手呜咽着，“再让苹苹她被开肠破肚落不得个全尸，我们心里对不住女儿呀。”
“老林，你这人怎么这么糊涂？”罗所长忍不住又来开导着夫妇俩，“这事林苹苹自己愿意了，她也是一番好意为你们一家人的将来打算。我们再把话给说回来，你以为现在还像过去那样人死了土葬呀？推进火葬场的炉子里一把火就给烧掉了，别说我们平常的一个百姓家，中央的大首长们最后都只能剩下一把灰。”
“罗所长说得有道理。老人家你们好好想一想，林苹苹去了你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听说你们的儿子马上要面临高考面临着上大学，外面大学四年的费用可不少啊。”
“罗所长冷同志你们的话我和她娘都明白，这不是我们哭了一个晚上还是过来了。不过我们把话都商量过了，既然孩子受一次磨难就要让她物有所值，要是你们舍不得花大价钱，我们今天没得谈。”
“两位老人家你们准备要多少钱？”桂芸显得有些着急了。
“我们两把老骨头以后怎样就不想了，就想着让苹苹的兄弟妹妹能有个好前程，至少也让她们念完大学都留在大城市，别像她姐姐想依靠个男人还把命给搭了进去。”
“你们的意思是……”桂芸担心的目光望向了我，显然她怕夫妇俩个会漫天要价。
“按现在农村攻两个大学生每人十万吧，你们至少要付给我们家二十万。”
“二十万？”旁边的汪一民有些坐不住了，“我就是医生在医院上班，也见过医院的病人死后有卖肾的，能卖到五万就很了不起了，从来没听说一个肾能卖到二十万。”
“汪大夫你不要哄骗我们乡下人吧？”没想到林老汉说话还很不客气，他涨红着脸几乎是吵架的声调道，“我们向城里的亲威问过了，他们说网上有卖肾的都开价二十万。”
汪一民一个医生那见过这种架式，他苍白着面孔说不出一句话，眼看着我们这边越来越被动，关键时刻还是罗所长对付农村人有办法。
“我说老林，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呀？一个肾能值二十万，你知道邻县挖矿工人砸死了才给多少钱？国家名码标价给二十万，你女儿身上的一个肾能顶人家的一个大活人？”
林老汉似乎理亏地不吭声了，罗所长继续再开道他，“我就不明白你老林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总爱犯糊涂，眼见的一个闺女就要没有了，你不点头最后是一个骨灰盒，点了头骨灰盒少不了你还能抱回去，另外凭空多出来几万块钱，你说这事是那边大那边小？”
“老人家我跟你们说实施吧，我们家出了个病人负担也很重，前期的费用好已经投进去多几万，买了肾回去还要做手术，如果付你们二十万我们根本承担不起。”
虽然说我手里不缺这二十万，可是做为商人多付了一分钱的生意都是失败，我不能给商家的老祖辈们丢这个脸。
“那最少也要十万块钱，我家里两个孩子就靠着它上学了。”
“冷同志你看……”罗所长做起了中间人，把期望的目光望向我。
“冷大哥，十万元我们就同意吧？”毕竟是桂芸救母心切，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身价几百万的富小姐。
“十万就十万吧，钱我们已经带来了，我们还请人起草了一个协议，是不是现在就把手续全都给完成了？”
“签字按手印这么着都行，不过钱你们要给我存到银行里去，人家说现在的假钱跟真的一样，拿在手里根本分不清。”
看来这夫妇俩是受过高人指点的，好在我们只求生意成功并不准备骗人，这样的请求当然就会答应了。
“我开着车过来的，这就送你们去银行。”罗所长又显出他的热心肠。
攻下这道难关离林苹苹被执行的日子还有三天，我们商量之后决定让一民先回去，去做取肾要用到的准备工作，我和桂芸两个留下来继续等候消息。一民一走桂芸就显得跟我更亲了，每时每刻都不离开我，她在我的房间分别给妈妈和小美女打了电话，向她们通报了我们这边的好消息，我看着桂芸像个孩子似地兴奋的在地上跳，觉得花多少钱能得到这个结果都不会亏。
桂芸的电话刚打完，小美女的电话就打到了我的手机上，电话里难得听到她发自肺腑地真诚感谢，可惜桂芸在身边让我失去了打趣她的好机会。
“哎，我说大坏蛋，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妹妹的坏主意。”说到最后小美女还是这句话，我恨得咬她几口的心思都有。
“我说，你能不能别开这种玩笑？”我忍不住话里带着不高兴。
“切！”小美女并不因为我的愤怒而感到胆怯，“桂芸是我的妹妹也就是你妹妹，你如果胆敢欺负她，我让你鸡飞蛋打去做狗太监。”
“好了你别没话废话了，说说那边的石头采购得怎么样？”
“我看你就是一块臭石头。”小美女小声地嘟囔着，“放心吧，我会把你的难兄难弟们都给你带回去，好让你把它们开肠破肚出好宝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