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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是非场

要仔细数数,目前这东京城里最能远离是非场的有俩人,一个就是江少鸣这个隐性的权贵,不在官场,不贪脏不枉法,不愁吃喝,不愁女人,疏懒性子让他本能的想远离是非。

另一个就是这当今天子,贵为天下之主,是是、是非都是人家金口定的。

可是,俩人现在都不省心。江少鸣是出身不好,在这个忠臣良将满街走,大侠义士身边绕的时代,是非总是找到他身上。

而赵祯则是头顶一个比他还大的太后,下面一群把‘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记得牢牢的大臣们,成为夹心儿饼干的他,想定是非都有点力不从心。

但他聪明、敏锐,在孩童之时,就能一眼洞穿父亲的宠臣王若钦“实是奸邪”。这样敏锐的孩子,若是成熟起来,洞察力是相当可怕的。

牛刀小试的一句,实在是让庞籍心中忐忑,那种被人一眼看的通透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第一次,庞籍对这个看似没半点威胁的少年天子生出了几分敬畏感。

赵祯是笑着下朝的,回宫之后,立刻微服出宫,去找江少鸣去了。

纸是压不住火的,虽然能遮掩一时,但却终有露馅儿的一天。

……

这是东院小湖里水榭,九曲十八弯的廊桥尽头是个湖心亭,虽然深秋没什么绿意,却也清新可人。几盘瓜果,一壶香茗,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俊俏的人,湖面上轻风吹来,两人发丝衣袂飘扬,远远的如神仙一般

“姐,想什么呢?来尝尝这片瓜,很甜的。”江少鸣殷勤的笑着,递过来一片甘瓜。甘瓜就是哈密瓜,江少鸣谗这一口,自家去吐蕃的商队自是总有带来。要说享受美食,江家少爷实在是卖力的很。

赵堇这人绝对不是顶漂亮的人,若单论样貌的话比晏筱芸要逊色几分,但身为一国公主的雍容华贵,却是什么也比不了的。再加上那娴静还带着点幽怨柔弱的气质,实在比那个一直做大侠的晏老二有了太多的女儿味儿。

想起那毛手毛脚,查点把自己腰勒断的晏老二,江少鸣却是心头一动。这钱也借出去了,兵器马匹也借了,东京城也快成是非地了,不如带了赵堇去找老二,正好散散心呢!

他还没想出如何把绑公主的事遮掩过去的办法,一时间,他倒起了外出的心思,家里交给文莹应该没什么大事的。自己是不是也该出去旅游了呢?

赵堇接过甘瓜,默然的轻轻啃了一口,那香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她却没有感觉到。她的心事也重哩!

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文化人儿的眼界高,女人要是读书了,难免就有自己的思想,选择配偶上条件太多。难怪男人们大肆宣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想起要嫁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她这一冲动,就生了出家的念头。可出家之后又后悔了,江少鸣强自把她抢了回来,也就理所当然的没什么抗拒。

她常在深宫,平时所见不过是太监宫女,自是没什么心上的人去念想。要说唯一熟悉的就是这少鸣弟弟了。

今后怎么办?如何自处?会不会给这少鸣弟带来麻烦?

若说天底下最龌龊的就是皇家的家事,最凉薄的也是皇家的亲情。拜《狸猫换太子》的“戏说”所赐,人人都知道,赵祯的生母是李妃,而章献太后正是戏中的坏人刘皇后。

这么一个几乎把生母干掉的太后压在头上,赵祯的心情可想而知。而这个对自己心怀怨毒的仇人之子坐在皇位上,章献的心理也是如芒在背。

垂帘听政数年,权力的滋味,一但尝过,谁也很难放弃。更何况章献这从民间到深宫,又从深宫走上权利颠峰的女人,数年前的一次投毒就是她的一次尝试。

去岁,披上皇袍,要接受百官朝拜也是一次。这么一个小动作,传达出的讯息很简单,她要学前朝的武则天。

第一次失败了,被当时的江少鸣一顿毒打,却密不敢宣。

第二次也失败了,包拯之流极力反对之下,不了了之。

而这次的赵堇的事故,虽然刘蛾也有着为女儿幸福打算的意思,这毕竟是亲生的女儿。但这错就错在,赵祯曾经为姐姐求过情。

你不是着紧自己的皇姐么?为她求情么?我就把她赶出宫外,你又能如何?

刘蛾还是学别人,武则天不是掐死了自己的女儿?我只是拿女儿的婚事做做文章罢了。

赵堇明白这一切,但她不舍得说,不忍心说,甚至不愿意去想。从江少鸣把她带离那个建隆观后,赵堇却不得不思索这一团乱麻的事情。

可是她真是想不明白,想不清楚。过去,今天,还有将来,如被浓雾笼罩一般,一丝儿也看不清楚。

“过去就过去了,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后,你就是我江少鸣的姐姐,想嫁谁就嫁谁,想去那儿就去那儿,我看谁敢拦着!”江少鸣看到赵堇变幻的眼神儿,忍不住开口劝慰。

赵堇从思索中回过神儿来,望着江少鸣,不管这话是安慰还是别的什么,都有丝难得的温暖和快乐在心里流转。这世上,还有这么宽慰关心自己的人呢。

“有人太不地道了,若是被我看见……哼!”江少鸣哼了一声,把手里啃完的瓜皮远远的抛了起来。

眼神儿一凝,右手的小拇指抬起,极迅速的在空中划了两下,兹兹两声轻响,远在三尺外的瓜皮竟然整齐的分成四片掉到湖里去,引着放养的鱼群一阵翻腾。

哎!江少鸣摸了摸鼻子:我这功夫……也只能切瓜皮罢。要不然,这天下还怕的谁来?

他说的有人,指的就是太后刘蛾,但在赵堇面前总不好说人家亲娘找死罢。但赵堇那还听不出来,心里一阵苦涩,却是没说话。

“少鸣……少鸣!皇姐!”湖岸的柳行里传来一阵招呼,却是当今天子,远远的从湖边走了过来。金黄色锦袍,玉带缠腰、金环束顶,足上是做工精细的丝制快靴,摇着一把张人画折扇,一副富家小公子的模样。身后跟着几乎形影不离的大内总管陈林。

江少鸣嘿嘿一笑,捏捏了拳头,一阵噼啪的骨节轻响:你小子终于来了啊,连自己亲姐都看不住,揍一顿先!

(这些两天发的少是因为我是在网吧赶出来的。实在对不起大家了,家里的电脑三分钟一死机,存稿几乎都拿不出来。明天就好了!机器修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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