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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破关

“呼”结束了长时间思维整理的罗林长长出了一口气。人类,的确是贪婪无信的表率者。尽管自己也是一个人类,但是站在另一个高度来俯瞰亚蓝大陆的历史,仍然忍不住得出这样一个矛盾的结论。当然,不管结论如何,如今是人类的时代,这是不可逆变的事实。既然自己要在这个时代生存,而且还要生存得很好,就必须遵循如今人类时代的规则。这一点,罗林很清楚。也许,哪一天自己也能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一样跳出这些世俗规则,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是老老实实地活着比较好。

暗暗警惕的同时,对这个世界的个体所具备的强大能力,罗林心里不觉生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畏缩心理。

这个世界的个体能力居然能强大到以一人影响一场战争的地步,而相对的社会体制、法律体系又还是如此落后。弱小者在这样的时代注定只会成为被压迫被欺凌的无助群体。如果想要保护自己的亲人,保护自身的利益,没有强大的实力如何能做得到!自己能做得到吗?罗林在心里问自己。

即便自己的脑袋里保存着前世的记忆又如何?别说自己连普通枪炮之类的玩艺儿也弄不出来,就算能捣鼓出那些号称高科技的大型杀伤武器,对于这个时代的强者们而言,也成不了什么杀手锏。用于大规模的国家战争倒是不错,但是搞不好自己会被拉壮丁去给国家机器打长工。那不符合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性格。而那些东西一旦被搞出来用于针对普通人类的大规模杀伤的话,他罗林岂不是将成为历史的罪人?虽然历史由胜利者来书写,但是风水轮流转,谁知道下一刻轮到谁作主?偏门还是不要捞,走正途让自己变成强者才是王道。

我要变强。人生的模糊目标,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定了下来。

罗林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三位父母亲居然分属这个大陆的三大主流职业,这也算是自己好运气的体现吧。据说几个更老一辈的人物都还在世。虽然自己五岁了还没见过他们,但是依常理推测,有这样儿女的人岂是普通的存在?估计不是BOSS级也算得上老鬼级的。听父母亲们说起过似乎脾气不太好,不知道会不会是如同金毛狮王玄冥二老那样的人物。

当然,不管亲人如何厉害,那毕竟不是自己。自己的路要自己走,自己的人生要自己掌握。现在看来魔法是不能修炼了,修炼斗气想来也是不错的。还好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在这里修炼太极先天静气的进度比前世在地球要快很多。哪怕只是修身养气的法门,修好了身养好了气,对于修炼斗气总是会有所裨益。

想起修炼,罗林摇摇头抛开纷乱的思绪,开始了五年来从未间断过的行功修炼。

当他还是蒂娜肚子里的胚胎时,所处的正是天下所有炼气之人求之不得的纯先天环境。从神阙穴传入身体的那一丝极精极纯的真元,其实就是道门中人梦寐以求的先天灵气。罗林在那样的环境里不分昼夜地将先天灵气引入气海,几个月里得来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太多。对他以后的成就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先天灵气不同于普通的自然灵气,无需先培元再结丹。它省去了培元的过程,直接在罗林的气海中结成了米粒般大小的乳白色元丹。别小看这米粒大小的元丹。有了它,罗林后来的修炼跳过了培元凝丹的过程,直接进入了聚气养丹的阶段。以后天的自然灵气滋养先天元丹,只要勤练不辍,他日必然会有大造化。

当初罗林对于这颗突兀结成的元丹也感觉莫名其妙。按照那本功谱的解释,初阶修炼得来的四象真气应是气态,中阶的两仪真气才成液态,而要使真气凝固结丹,必须是到达高阶修炼成先天真气才能做得到。为什么自己连第一阶段都还没突破就结成先天元丹了呢?心中惊喜莫名,磨破头皮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最后索性放下不想,反正对自己只有好处,便照按太极先天静气的功法这样修炼下来。

平常行功修炼时,自然灵气自手足诸穴中细微而又恒定地进入经脉,再慢慢流向气海。一入气海就被那米粒大小的元丹紧紧吸附到表面,缓慢地融入元丹之中。只是这过程非常缓慢,所以即使是已经练了五年多,元丹也只是比原来稍稍增长了一点点。

不过今晚的情况似乎有点不一样。开始时元丹也如以往一般缓慢地将外来的天地灵气融合。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平时老神在在一动不动的元丹突然开始顺时针旋转。带动表面被吸附的天地灵气旋转得越来越快,速度在不断递增。

罗林的心神被这一异象吸引,将意念集中到气海,静静地“看”着那滴溜溜转得越来越快的小东西,不知道它要捣什么鬼。

元丹的加速旋转似乎也有加速融合自然灵气的功能。不一会儿,被吸附在元丹表面的自然灵气便被一扫而空。小东西在融合完表面的灵气之后,突然急刹车般猛地停顿下来。说是急刹车那还有个贯性的缓冲,这小东西可是说停就停。一个圆周是360度,多一度都没有转过去,由高速运动到完全静止根本没有需要时间。罗林的身体猛地一颤,似乎受到了离心力的贯性冲击。

当然这只是假象。元丹由极动到极静根本就没有产生任何压力,罗林之所以“感觉”到了身体的震颤,那只是他的意识在作祟。他一直全神贯注盯着那小玩艺儿在高速旋转,突然没有任何时间差的动静转化让他产生了瞬间的条件反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反应过来的罗林正奇怪怎么突然说停就停,小东西突然好象跟他叫板似的又转了起来,这一次的加速比之前更快,而且是逆时针旋转。

似乎这元丹在顺时针旋转时如同气象学中的气旋。中心气压低于外部,能吸进外部的能量。而当它逆时针逆转时,则类似反气旋。中心气压高于外部,能将能量向外发散。

两道乳白色真气被分离出来,一走任脉,一走督脉,缓缓地在那暂时模拟离心水泵功能的小小元丹推动下上行。突然福至心灵,赶紧将意念集中到头顶百汇穴,在那里等着这两股上行的真气。

也不知道罗林这菜鸟是怎么想的,若是按太极静气的功法冲玄关的话,此时应该是用意念控制两道真气缓步上行,引导真气进行冲关的尝试。冲不过去,还可以退回去修整以后再来。可这个家伙硬是把意念集中在百汇穴,如守株待兔般等着两道真气,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想必这就是天才与我等庸才的差距吧。当然,天才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天妒英才”,表示这类物种一般都死得比较早。

两道真气终于行到了百汇穴附近。气海中的小东西突然疯了似的加速,犹如刚拿驾照的菜鸟紧急踩刹车却踩到了油门,两道真气猛然冲向百汇。

“轰”还没来得及感悟发生在脑内的这一声响代表的意义,罗林无辜地晕了过去。

------------------------拉拉队表演时间-------------------------

午夜时分。月华如练,把这夜色渲染得更加温柔。

夏夜的小动物在窗外交错起伏的鸣叫并未让人感觉到嘈杂,相反让这温柔的夜显得更加憩静。一只萤火虫仿佛是欣赏精灵一族的精美雕饰,静静地落脚在罗林小屋的窗檐上,旁若无人地闪烁着自己的小小光辉。

罗林醒过来,感觉神清气爽灵台清明。闭着眼体味了一阵子,知道自己玄关已通,不由心中大大欢喜。

睁开眼,最先落入眼帘就是窗檐上的那一粒光辉。它正不疾不徐不焦不躁地闪烁着,使它背后的夜空看起来更为深邃无限。

眼神就那样定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灵,那一点闪烁在眼里慢慢放大——放大——从一点到一团再到全部……

神识来到了一个前所未至的地方。浩瀚的空间无边无垠,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自己那渺小的身影也没有。然而意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存在于这处空间之中。

意识空间,片刻之间罗林就明白了这是自己的神识正浮游行走于自己的意识空间。

关于意识空间,罗林曾在那本《太极先天静气》的秘籍中看到过有关的记载,只不过一直弄不明白那是一个什么地方。此时到了这个地方才猛然想起来。可是为何这里什么都没有?为何会来到这里?来这里干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神识漫无目的地东游西荡,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那一场车祸的话,我也不会莫名其妙地重生到这个地方。也不知道现在地球上的老妈和老婆怎么样了。”无聊的罗林思念起了亲人。突然,他呆住了。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城市,看到了飞扑而来的红色宝马,然后看到了白发苍苍的娘和如花似玉的妻子。

“妈”罗林大声喊。疾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想握住老人家的手。用力的一握却什么都没握到。手穿人而过。罗林这才发现只是幻象,虽然很逼真,但终究只是幻象。慢慢收回伸出的手,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只是幻觉啊。

幻觉?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所谓意识空间,就是存在于人的意识里的虚无空间。它不存在于实际中,有人称之为意识海。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位面。不同的是,这个位面是虚无的,没有任何物质意义上的特征。每个产生了智慧的生物都有这个么一个意识空间,只是绝大多数智慧生物终其一生都没有进入过这个绝对属于自己的地方。从理论上讲,在这个空间里,只要是在空间主人的意识中存在过的人或物,都可以以影像的方式重现。简单地说,就是进入到自己意识空间的人,只要他想到什么,就能在这里看到什么。但只是他“看到”,而不是真实的存在。就象电脑硬盘,我们将一颗树的图像保存在硬盘里以后,当你去点击它时,就能在屏幕上显现这颗树的影像,但绝对不是一颗真实的大树。罗林刚才想起了前世,想起了亲人,自然就看到了他思念的亲人。

“为什么只是幻觉呢!”罗林喃喃自语,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位亲人,然后闭上了眼睛。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但这个动作的结果产生的意识是:看不见了。于是,他的“幻觉”就消失无踪,脑子里再度一片茫然。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正自觉寂寥时,隐隐约约有一道声音响起,似乎就在耳边,又似乎极为遥远。罗林伫立而思,并没有留意这声音从何而来,而是在细细体味这些语句。

这是前世道家经典《道德经》中里的内容,罗林也知道这段中国古代道家哲学经典句子的大概意思,但他却无法理解此时它无端端地在意识空间里响起到底意味着什么。左思右想,越想越感觉莫名其妙,索性丢在一边懒得再想。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心底感叹一句,罗林收起心思。正为如何离开这片虚无的意识空间而犯愁时,视线中那米粒般的光点再度变得清晰。萤火虫还是怡然自得的萤火虫,夜空还是那深邃的夜空。

又想起自己玄关已通,先天真气已经可以在体内进行小周天循环,此时正该是体会真气在身体内循环会产生什么作用的时候。于是双脚上下交叠,左脚昆仑穴压住右脚临泣穴,分出一丝神识沉入气海,准备催动真气进入经脉循环。

甫一进入,罗林便惊奇不已。气海之内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五厘米的圆形立体图案。

外面是一个乳白色圆圈,圆圈内有个六角图案。从俯视的角度看,那就是白圈里圈着一个魔法阵的基础六芒星。六芒星的每个角尖上有一个小小的魔法符文,看起来象分别镶嵌在六角尖上的六颗小星星。六个角上的魔法符文颜色各不相同,红、黄、白三种颜色的符文为一组,绿、蓝、黑三种颜色的符文为一组。每组由与符文颜色一致的连线连接构成一个稳定的等边三角形。两组位于两个平面,整个六芒星看起来更象是两个等边三角形旋转错开60度以后重心重叠在一起。而在魔法六芒星的正中央,乳白色的元丹已经有红豆那么大了。从小豆豆中伸出六条细线连接到六角顶端的魔法符号。乍一看,还真是一个精美绝伦的立体图案。实在是不可思议!罗林也不知道这种情形是好是坏,感觉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

突然,心中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悸动,好象有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正在接近格林贝尔,正在接近星光之触,正在接近自己一家人居住的美丽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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