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府门口今天可算得上一个热闹,各派人马纷至沓来,就只是为了一个人。
刚下马车,就看见一个中年大叔拱了拱手。
“这位想必就是瑞少爷吧,在下皇府总管,这边请。”声音恰好让周围的人听见,众位被邀请的官员都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目光,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总管在前面引着路,不一会就进了大堂,安排我坐下之后,笑嘻嘻地说:“瑞少爷,你等会,我这就去叫环少爷。”
我心念一动,“小环来了?”总管眯着眼睛,点着头,“我家王爷正在后堂跟环少爷研讨字画,您先坐着,我这就给您叫人。”总管慢慢地退出了大厅。
我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人,都是些中年大叔,目光相对自然是一一颔首致意。我好不容易看到有一个年轻人,刚想向他致意,却听见了“哼”的一声。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满脸的傲慢之色,我心知这是个来闹事的家伙,心里有颇为不满。
“在下日才子莫欢,阁下莫非就是那个写了半卷劳什子三国的皇甫少爷?”我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冷笑。周围的目光纷纷向这边扫来,我也不鸟他,自顾自地斟上了一杯酒,莫欢脸上挂不住了,见自己这么被人无视,嘴里冷笑一声:“王爷真是的,什么人都请,一个只适合在茶楼里说上几段书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出现。”
我造作地“唉”了一声。
“瑞兄弟何事叹气啊?”我转头看向门口,想看看谁叫我兄弟。三个人在总管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边跟着一个模样甚是俊俏的青衣青年,两人身后跟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青年。
宾客纷纷起立,拱手道:“大王爷,五王爷。”那个青衣青年径直走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说,一掌直取我面门,我反应倒也不慢,马上格挡下来这一掌。我身形微微后撤几步,青衣笑着说:“十年不见,你的功夫倒没有什么长进啊。你的那什么破八卦呢,再使使,我可是记得那屁股之耻的。”
我苦笑一声:“殿下啊,我才发现我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料,体内空无内力怎么会是你的对手啊。”青衫男子“哦”了一声:“没有内力?要不什么时候我把我师父给你引见引见,没准你就能习了呢?”
恐怕这天下就没有我能练的。今天宴会的主人轻轻地拍着夏愈的肩膀,略带责备地说:“老五啊,今天可是人家兄弟相见,你这么做不是喧宾夺主了吗?不该啊。”夏愈吐了吐舌头,“你们聊,对了,你刚才叹什么气。”夏愈还是当年那么好奇。
“我本一性心存厚,无奈疯狗不饶人!”
莫欢不是傻瓜,毕竟人家是什么才子,自然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
“你骂谁是疯狗啊?”莫欢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你,你,你最多是个街头说书人的水平,居然还敢来这种地方,你就不怕被人所耻笑吗?”
“日大才子。”白衣公子小皇甫看不下去了,虽说跟我有隙,但枪口关键时刻要对外小环没有忘记,很损地把莫欢的外号叫了出来。
语言是一门博大的艺术,不同的情景所说的话有不同的含义。比如我以前看到的一篇文章,男下属找领导帮忙要怎么办?答案是提前(钱)申请,女下属呢?答案是日后再说。现在小环堂而皇之地叫出人家的称号,人家还不能出口反驳。
大堂上的人面色都很凝重,纯属憋的,莫欢的脸很难看,是给气的,小环表情凝重地向我行了一礼:“多谢家兄小时候叫我识字。”
莫欢被我和小环的双簧气得快说不出话来,我们这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说他堂堂的才子居然不明白那个字的其他含义,这文字功夫不过关啊。
“好了,好了。各位都是我请来的客人,何必伤了和气,大家入席。”既然大皇子都开口了,我很小环也很知趣地回到了位子上。不过,那个莫欢似乎难以咽下这口气,丝毫不给王爷面子,“哼,莫欢实难与这种下三滥的人为伍。告辞。”
我笑了笑,喊住了要告辞的莫欢:“日…,嗯,那个莫大才子。不知道阁下可有什么传世佳作?”莫欢身形顿止,转过身来,冷冷地说:“没有,在下岂能和那些大文人相比,只有几篇酸文在京城流传罢了。”
“哦,那你实在没有资格和我为伍,请吧,不送。”莫欢脸色越发的阴沉,我端起了酒杯,淡淡地说:“不出旬日,天下间凡有井水处,皆能诵某词。”
“是嘛,那在下就试目以待。”
我浅笑一笑,放下了杯子。“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不知道这首临江仙莫大才子以为如何?可否能到达凡有井水处,皆能诵某词的地步?”
莫欢停滞在原地,我不再说话,大皇子端起酒杯,向四周示意,“请。”不在看那个莫大才子。莫欢怨恨地看了我一眼,走出了大厅。“哥,这个人是三皇子的人。”小环用只有我们才听得到的声音提醒着我。
“难怪了。”我小声地回应着,难怪以礼贤下士著称的大皇子居然不挽留堂堂的才子,原来是他弟弟的人啊。
“今天,二弟在军中值班不能到场,三弟在户部当值,其实我知道他们这是不想让我为难,四弟今日本来要来的,可偏偏来了个活佛,四弟是虔诚之人这边也只好放下,望瑞少勿怪。”大皇子向我解释着,“好了,来我们大家同敬皇甫大人一杯。”
这顿饭吃的很尽兴,至少表面上是很尽兴的。席间翰林院那群中年大叔纷纷向我敬酒,说什么青年才俊,喝。说什么以后同朝为官,多多担待,喝。幸好我在江南也算是酒精沙场的老人,一来一回倒也没事。只是脚步虚浮,颇有凌波微步的味道。
酒毕人散,我在下人的搀扶下慢腾腾的挪上了马车,小环也是头重脚轻,晃晃悠悠地上了车一到了车上倒头便睡,我小声地吩咐:“回府吧。”
“等等。”夏愈从里面跑了出来,我鄙视了他一下:“怎么,你凭借内功逼酒没有醉还想喝?”夏愈摇着头:“明日到我府上一叙。”
“又喝?”我头都大了,吃惊地叫了出来,一张脸都快烂了,夏愈也一烂脸:“你还没有喝够?明天我就是请你过府比比武。”
“比武?”我的脸越发的烂了,“现在你是内外兼修,是一副高手的气度,比武那就算了吧。”我赶紧地推辞,我充其量一个自由搏击水准,跟一个学过十年武功的人比武还是算了。
“我答应你不使用内功,要是我使用了内功就算是我输,怎么样?”我还是摇着头,转身拿过下人的马鞭,“驾。”
摆脱了夏愈我松了口气,把马鞭交给了下人,自己刚想钻进去睡上一会,心里陡升警兆,我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没有向四周打量。
一道剑芒突然划破夜空,目标似乎就是我。我心里郁闷无比,一来到京城就被人暗杀,晚风中传来了一阵幽香,行凶者好像是个女的。我心念一动,不会是方敏吧?
那一剑刺中我胸口的时候,我心里诡异地笑了笑。
那女刺客不是要置人于死地,出手的力道和方位最多让人受伤昏迷几天,所说咱武功尽失可是眼光还是有的。那刺客果然是很有分寸地停手了,飘然而去。下人良久才回过神来,大声叫了起来:“来人啊。”
几日后的金陵。
“先生。”
“侍琴来了,进来吧。”席风坐在正中的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养女,“你终于来了,怎么我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先生,那个皇甫瑞似乎丝毫不会功夫。我那一剑虽说不能让他死亡但好歹也会让他重伤数日,可他居然毫无招架之力。”
席风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若有所思,“你看看。”侍琴接过来看了看,上面记载的是赵府过去十年的琐碎小事。
“这个皇甫公子可真是好人啊,十年时间买了七个重病的丫鬟以便给她们家减轻负担。”席风淡淡地说,“只可惜这些丫头都没活过两年。”
侍琴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先生,“先生既然是重病的人短命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席风吐了口气,“侍琴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邪门武功。要不是我定力够好恐怕,唉……”侍琴问到:“先生的意思是那个皇甫瑞可能练了邪派的武功?”
“我什么都没说。”席风又拿起了一张纸,笑了笑:“我一直以为他在江南这十年一事无成,除了做了几桩大买卖外就没有什么作为了,可没想到啊。”席风笑了笑。
“最近几年武林出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叫三合会,你知道吗?”侍琴点着头,“知道啊,黑衣卫几次渗透都无功而返。甚是神秘。”
“三合会源于天地会。”席风脸上笑得更欢了,“看来我还是太小看他了,要不是三合会这个名字我还真想不到他的头上。”席风走到了蜡烛旁边把那张纸点着了,“呵呵,小师弟,看来你没有让我失望,这次我好不容易把皇帝给引了出来,京城的那帮皇子肯定会耐不住寂寞,你就狠狠的闹吧。”火光映照在席风的脸上,席风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我和你不同,我性子淡,不喜欢为官,更不喜欢篡位。你就不同了。”席风看着自己手里的纸慢慢地变成一堆灰烬。
“不过我们还是有一点点的相同的,那就是你我都有一颗誓不称臣的心。”席风咳咳数声,侍琴赶紧上前几步,扶住了席风,席风身子剧烈的颤动着,摸出了手帕,捂住自己的嘴,侍琴担忧地说:“先生,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席风嘶哑地说着,“看来我的步伐得加快了。侍琴你回去好好监视京城各方势力,稍有异动立刻飞鸽传书,尤其是四皇子和皇甫家的那个小子。”
PS:一直想把主角的势力当成暗线来发展,还是算了吧,先点破,以后慢慢的揭开!弱弱地说一声:有PP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