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是座古老的城池,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性,每个朝代都在这里设重兵把守。白莲教趁着辽国南下北方大乱的时候攻占了青州,为了控制青州城,曲风进城后大力宣扬白莲教,凡是入教的人都可以按时领到粮食和钱财,甚至杀了人也是无罪。于是城里的一些地痞和混混纷纷入教,一些小的帮派也加入白莲教。入教以后就可以在青州城内横行,这就形成了一个百姓既要听从朝廷,更要听从白莲教。听从朝廷是大齐的顺民,加入白莲教则有吃有喝地位高上一等。白莲教的教徒一下子猛增到二十多万人,曲风把原来的官军收编又从新加入的教徒中抽出青壮,城中的士兵如今将近十万人。但他们的战斗力究竟如何,几次在青阳大败就可想而知。
对于不听从他命令的一律斩首,青州城中原来的一些帮派比如白虎堂、鹰爪门等就是因为不想听命于他,被雷暴带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城中原来的大户和商人都吃够了苦头,因为原来的一些地痞都成了官军,随时就可能破门而入,抢夺财物和粮食。曲风的耳目遍布青州城,有些人往往就因为说了一句抱怨的话被人告密,就落个人头落地的下场。这一下城里到处乌烟瘴气,而青州城中的商业也几乎瘫痪,原来热闹的商铺如今冷冷清清,这些商人们看到白莲教徒就象老鼠见了猫一样,吓的整日不敢出门,就连在家里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人听了到官府告密。
青州城东一条大街的两侧是座座高大宽敞的宅院,最小的院子占地也得超过二十亩,高大的院墙超过了一丈。这里原本是青州城中的富户聚集之地,白莲军进城后,把这些人屠戮殆尽,家产全部充公,这些院子就自然成了他的财产,后来他把一部分院子分给了自己的手下。
沿街道前行几十米,是一座高大的门楼。黑漆的两扇大门敞开着,在两侧摆着一对石头狮子。现在天色以黑,大门的前面已经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在门的两侧还站着四个彪形大汉。这几个人一动不动,如同标枪般站在那里。
一个人影顺着街道的暗影悄悄的来到门前,守门的大汉刚想大喊。那个人影低声道:“不要声张,是我!”几个大汉借着灯光仔细打量来人,一个大汉低声道:“三师兄!你不是死了吗?”那人影闪身进了大门,低声道:“我有要事要见师傅,记住,不能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守门的大汉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听那人语气严厉,都点了点头。
那人随即进了院子,他对院子极为的熟悉。在院子中左绕右拐专挑黑暗之处行走,穿过了几层房屋,根本没有惊动里面的人,来到一座大殿的门前。这里是黑龙帮的重地,门口根本无须把守。他迈步来到门前,只听殿中有人道:“外面是什么人?”语音中带着一丝的苍老。
那人推门而入,快步来到殿中,对着正座上的老者跪下磕头道:“师傅,是我回来了。”声音带着哽咽,抬起头时眼眶已经通红。
正中的桌案后座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须发都有些发白,可一双眼睛却是神光四射,此人正是黑龙帮的帮主杜远山。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他的大徒弟黄天。两人见到来人都是一惊,杜远山迟疑了一下这才道:“义儿?”黄天也道:“师弟,你不是死在了青阳吗?”
那人正是当日李林放的几个俘虏中的那个短小精悍的汉子,他并没有骗李林,他的真实姓名就是张义。张义冷笑道:“师傅,是不是曲风告诉您我死在青阳了?”
杜远山点头道:“不错,曲风兵败青阳,告诉我你们连同他的徒弟雷暴都死在了李林的手下。他还带回了雷暴的人头,命全军举哀为雷暴下葬。曲风为此口吐鲜血,我亲眼所见,可你怎么回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义怒骂了一声,这才道;“师傅,我确实差点死在青阳,可要说起来曲风他才是害我们的人。”说完,把除夕那晚他们经历的事对杜远山讲了一遍。
杜远山听张义说到自己的徒弟成了引诱李林的诱饵,不禁勃然大怒,脸色铁青,黄天的脸色也从姜黄变成了通红。等张义说完,杜远山气的一掌把面前的桌案砍下一角,嘴中骂道:“曲风老儿欺人太甚,我黑龙帮为你鞍前马后,你这却让我的徒弟去送死!”
那黄天冷笑道:“只可惜曲风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有杀了李林反而把雷暴陪上了。”
杜远山对张义道:“义儿,你且起来说话。”张义一声遵命,这才站了起来。
看杜远山脸色不好,黄天劝道:“师傅,如今曲风在青州一手遮天,为了此事还不能和他翻脸呀。”
杜远山气哼哼的道:“自从曲风到了青州,我们帮他整治地面,几次攻打青阳损伤了几百帮众,可换来的竟然是这个。他这次可以把张义他们当诱饵,下次就可能把整个的黑龙帮给卖了,这个匹夫。。。。老夫绝饶不了他!”
黄天对张义道:“三师弟,你是怎么进城的?”
张义道:“我们怕进城被曲风发现,到时候会牵连师傅和黑龙帮。所以我和二师兄商议后,他们三个在城外等候,我化装进城前来面见师傅。”
黄天点头道:“好,师弟料事周到。那李林放你们回来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倘若是曲风知道你们被李林放了回来,他肯定会怀疑我们黑龙帮和李林勾结,他最近心性大变,疑心很重,倘若是和我们翻了脸,后果不堪设想呀。”
杜远山沉思片刻,对张义道:“义儿,你看李林如何?”
张义道:“师傅,李林能几次打败曲风绝非偶然,我在他的军营中虽然没有看见他操练人马,但据我察看他的士兵肯定不是曲风手下的乌合之众所能比的,要我看李林迟早会攻打青州。”
杜远山缓缓道:“如今天下大乱,我们要想生存就得有一得力的靠山。如今曲风已经不可相信,而且我看白莲教也未必能长远。当趁早找好后路,虽然那李林放你未必是什么好心,可现在他势力弱小,趁此时和他示好乃是最佳的时机。义儿,你回去和你二师兄汇合,就去投奔李林,有我在青州做你的后援,我想李林肯定是求之不得。”
张义听了知道自己在青州也呆不了,当下点头匆匆离去。等他走了,杜远山对黄天道:“天儿,吩咐今天见过张义的人都把嘴巴闭上,哪个敢走漏消息,我要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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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知府的府第,原来的知府被曲风攻破城池后就杀了,如今曲风带着自己的亲信住在这里。偌大的府里几十个下人如今整日的提心吊胆,大将军这些天因为爱徒的死脾气暴躁,有三个家人和两个丫鬟不知说错了什么就被乱棍打死了,所以这些人现在都不敢大声说话,就是互相见了面也是用眼色打招呼。
知府原来藏宝物的密室如今成了曲风和亲信商议大事的地方,现在曲风座在一张太师椅上,在他的前面有几个幕僚,这些人也是白莲教中曲风的亲信,所以有什么事曲风都不会瞒他们。看着曲风满脸的怒气,平常和他最亲近的人现在也不敢触怒他,生怕他一掌把自己杀了。
曲风怒气冲冲的看着桌子上的两封信,一封信上封着火漆,上面写着绝密二字。曲风就是看了这信上的内容才大发雷霆的,几个幕僚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东西让曲风这么生气,刚才他看完信一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吓得几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到他们唯唯诺诺的表情,曲风随手把信递给一人道:“你也看看吧。”那人看完赶快把信转给身旁的人,不敢出声。
这信是柴玉兰写给曲风的,在信上柴玉兰痛斥曲风不该让她在青阳的暗桩出手刺杀李林,如今她在青阳的耳目被李林一手清除。她以公主的身份写信,口气严厉无比。
曲风见他们都看完了,这才大声道:“我不该动她的人?在这青州境内所有的人都应该听我的调令?上次她的耳目要是告诉我李林离开了青阳,我早就把青阳拿下来了。可她还要在京都杀李林,可结果陪上一个司马云风还是让李林跑了。等李林都回来了我才知道,要是早告诉我,雷暴又怎么会死!他怎么会死!”说到雷暴的死,曲风就怒从心起,声音震的屋子里的人耳朵嗡嗡做响。
一个幕僚小心翼翼的道:“大将军息怒,我看公主只是要提醒您,她也没说什么。她毕竟是公主,大将军只要给她回信,口气不要过于的激愤,我想公主是不会为难您的?”
啪的一声,幕僚的脸上被曲风一个耳光打的出现了一个深深的手印,“公主?当今的万岁姓秦,她姓柴,要不是万岁念及她的父亲,哼哼。。。。”
几个幕僚心中都大吃一惊,这曲风是秦彦的心腹,他这么说莫非公主要失事不成?可我们白莲教是柴家所创,就是要复兴大周的江山。看当今万岁的意思还有曲风的话莫非。。。。。这些人不敢在向下想。
一个幕僚赶紧道:“那大将军,登州那。。。”
曲风怒道:“孟凯这个匹夫,他几句推托就把老夫的信使打发回来了,老夫迟早会让他好看!”原来曲风吃了败仗,派人到登州要人要钱,可登州的守将孟凯以登州的治安不稳为由,什么都不答应,就把曲风的信使送了回来。
刚才挨打的那个幕僚生怕曲风会一怒下杀了自己,赶紧道:“大将军,如今青州城人心不稳,那些原本归顺我们的帮派您看。。。。”
曲风冷笑道:“算你识相,这些人确实需要安抚,吩咐下去明日我要宴请他们。”这些帮派原来都是慑于雷暴的勇武听命他们,想起雷暴,曲风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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