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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乞丐

注释:遗人,天遗王朝毁灭后的存活下来的,天遗后来在大陆的南方和北方分别组成了两个国家,南方的被称作南遗,北方的被称作北遗。

应了那句老话,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千年以前天遗王朝灭亡,天下四分五裂,群雄并举,南方赵氏与北方李氏脱颖而出,建立南遗与北遗。北遗李氏有着天遗皇族血脉向来以正统自居,自建国以来无时无刻统一南北重回天遗王朝的盛世。不过怎奈北遗贫瘠,南遗富饶,再加上北地边关蛮族作乱一直无法南顾。

古都“武阳”位于北遗的北面,是北遗人迁来到北方后建立的第一个城市。当年北遗国的第一任皇帝李亦武就是在这里与北方的金帐汗国的可汗,在武阳城下断刀立誓,建立了北遗国,所以北遗人又称武阳为“断刀城”。

四百年前,北遗国还只是一个北方小国,当时占据北方的金帐汗国,因为草原各部内乱,最终瓦解。心怀大志的北遗大帝李煌趁机起兵用了三十年时间终于驱逐蛮胡,统一了北方,将北遗国的领土扩大了四倍,这才有了北遗国现在的局面。

虽然金帐汗国虽然灭亡,但散布在草原上的蛮胡各部的实力依然不可小视,为了避开草原蛮胡,对帝都的直接威胁,北遗大帝下令迁都,将帝都南移,迁至了南边洛津河畔的洛城。就这样北遗中心南移,古都武阳也渐渐失去了他原有的辉煌和地位走向衰落。

北遗以武立国,所以北遗人好武,而断刀城就是北遗武风最盛的地方。所以不论武阳人走到何处,只要一提自己是断刀城的人,一般没人会主动去招惹他。因为谁都知道断刀城外就是大名鼎鼎的西伯草原,那可是个野蛮的蛮胡盗匪横行的地方,如果你想要招惹这些长期在西伯草原上磨练出来的人,你要先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尽量。

武风盛行的地方大多都不会太过富裕,毕竟有钱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只有那些穷人才会有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西伯草原那样的鬼地方讨生活,断刀城是出了名的有穷有乱,深处边关,土地贫瘠。虽然是身处北地贸易的重要关口,但西伯草原的可怕还是让大多数的商人在姓名与金钱之间选择了后者。

不过说这些都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当然断刀城外的西伯草原现在依然还是有蛮胡乱匪,但自从六十年前武阳铁家和卫家的突然崛起后这一切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断刀铁卫”这四个字可不禁只是指字面上断刀城的铁家和卫家那么简单,更主要的还是指有铁家和卫家人组建的组建的哪知在稀薄草原上杀出了一条血路,恢复了贯通南北的贸易通道的“铁卫军”。

有铁卫军的存在,这条连接西方诸国与北遗的通道开始慢慢的兴起,西方的稀罕物品,通过商道进入北遗,北遗商人将南北遗生产的丝绸瓷器等商品在通过商道运往西方各国,这一来一往,这价钱就翻了几十倍,这都是暴利啊,没有人不喜欢钱的,就这样,南北遗人的商人齐聚断刀城,齐心协力来建设这座与他们利益相关的城市,于是短短三十年,通过这条贸易线,断刀城以及整个北遗的北方都因此而迅速的繁荣起来,而断刀铁家和卫家也因此名声鹊起,一跃成为北遗国新型的名门大族。

所以现在人们再提起断刀城,眼中都会现出无限的向往,还是那句话,没有人不爱钱的。“断刀人,那都是有钱的爷”这就是现在的北遗人再提起武阳人的感叹。

——————————————

武阳是有名的大火炉,特别是到了夏天,那里的太阳可是有晒死人不偿命的习惯。所以当鸡刚打鸣,天还没有完全亮,人们就早早的起床了,要趁着早晨的凉意抓紧时间忙活一天的生计。

早晨过的真快,卖包子的大叔,一笼屉的包子还没卖完,太阳就已经升起来了,晒的人睁不开眼。“这狗日的天气”。大叔用手遮着刺眼的太阳,这狗日的太阳一处来人们就不愿再在街上呆了,这么大热的天,看来自己剩下的包子又要填茅坑了。

大叔边收摊边无奈仰起脸往四周瞅了瞅,然后看向了不远处墙根下躺着的一个衣衫破烂的小乞丐。这小乞丐来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些天每到着这个时候自己该收摊子的时总是会红着脸过来向自己讨几个包子,反正剩下的自己也吃不了只能扔了,看他可怜,所以做做善事每次都会塞给他几个。

“今天怎么了”,见自己摊子都快收完了小乞丐还不过来:“大概是睡着了吧”大叔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了张纸包了几个包子,对小乞丐走了过去。

“这么小就出来乞讨多可怜啊,”大叔拿着包子来到小乞丐跟前,弯下腰也不嫌小乞丐身上脏,伸手轻轻的推了他一把,见小乞丐依然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不由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叫他,直接将包子放在他旁边逃犯用的破碗里,转身准备离开。

不过刚走几步大叔突然又觉着好像那里不对劲,低下头往自己手上一看,却见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粘稠的红色,大叔不禁心里一惊,颤颤巍巍的又转过身喊了几声“小乞丐”,见他还没反应,这才犹犹豫豫的来到小乞丐的身前低头仔细一看,只见小乞丐,满脸血污的躺在地上,惊得不由的叫了一声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惨白着脸连滚带爬的回到自己的摊子,慌张的离开了街道。

——————————

眼看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太阳越来越毒辣,此时,宽阔的街道上空荡荡的,除了偶尔几个不愿安分的呆在家里睡午觉的小孩满脸大汗的跑过以外,街上早已没了行人。

路边柳树的绿色在太阳下也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的生气,树下也不知是谁家的大黄狗,吐着舌头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而树上的那些烦人的知了如吃了春药般一个比一个发了疯的鸣叫着,给这本就闷热的街道又增添了几分烦躁。

“呼呼”。

似乎老天也觉着这沉闷的天气太过烦躁和无聊,于是吹了一口气将一阵凉风送到人间,不过此时人们都躲在家里酣睡没人注意到这老天的恩赐,只有路边的柳树被风吹过,不禁打起了精神晃动着枝叶,装腔作势的的拍着老天的马屁。老天是谁?见自己的恩赐没有人注意到,不禁有了怒意,于是手轻轻一挥,随着凉风布下了漫天的乌云,然后又扔下了几个惊雷,向人们宣示着自己的存在。这一招果然有效,几声惊雷过后本来死气沉沉的街道立刻繁忙起来,人们纷纷大呼小叫着冲出屋子,开始争先恐后的将院子里的东西往屋子里搬运,搬东西时人们嘴里也不闲,对这老天翻一个白眼,开始问候着老天的亲属,气的的老天不由得怒吼起来。

哗啦啦,大雨伴随着几乎要将天空都要劈开的惊雷,声势浩大的砸了下来。面对老天的怒意,刚才还手舞足蹈的柳树如突然间惊吓的傻了一般,都不禁恐惧的低着头,在大雨中忍不住开始瑟瑟的发抖。树下的大黄狗,早在惊雷炸开的地一声后,仓皇的离开找地方避雨去了。树上的知了也在不甘的叫了几声后,再也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连着几个吓人的惊雷以后,雷声渐渐稀疏,不过大雨却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却越来越稠密起来,街上的雨水顺着石头砌成的街面哗哗的往低处流,倒还真是流出了点,“小江东去,小浪滔滔”的气势。

人们在经过最初的一阵慌乱后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屋子里,女人们嘟嘟囔囔的哄着怀里被刚才的惊雷吓着了的幼子,一边忍不住探头想屋外望着。屋外,几个男人正躲在屋檐下大声笑骂着看着,街道上几个光着膀子正在大雨中大呼小叫的半大小子在那发疯。

又过了一阵,大雨似乎没了刚开始的气势,雨点渐渐的也变的稀疏了起来,路边的柳树直到此时才敢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抬头看了一眼街上的情景,却惊异的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冒着大雨从东边的街头急速的是驶了过来。

显然马车没有避过刚才的那一阵暴雨,驾车的马匹浑身的鬃毛早已被雨淋透,紧贴在马的身躯,看上去好不凄惨。不过那个带着个斗笠,穿着一身早已湿透的黑衣的车夫似乎对于这些并不在意,依然没命的挥动着手里的鞭子,催促着马匹往前赶。

马车又急速的行驶了一阵,速度终于慢了下来,车夫一边坐在车上用手控制着马车速度,一边仰着脸不住的观察着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当马车即将行驶到街道的尽头时,车夫终于发现了远处墙角下,躺在水中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眼睛不觉的一亮,急忙赶着马车走了过去。

车夫跳下马车,来到躺在地上的小乞丐身前,当看到小乞丐的样子时他不禁的一愣,急忙探下身子抹了抹下乞丐的鼻息,良久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然后也不顾小乞丐满身的污垢急忙将他抱起,马车里有人探出半个身子,青衣独臂,单手将小乞丐接住,看到小乞丐的样子脸色也是一变,低声对车夫耳语了几句,车夫立刻翻身跳上马车,驾车冒着大雨重新急驶而去。

夏天的暴雨来的迅猛走的也快,一阵疾风骤雨过后,乌云散去,一抹俏丽的彩虹悄然在天空挂起,彩虹下一辆黑色的马车沿着还满是积水的小路依然在奋力的向前急奔。马车里一个独臂人单手抵在一个光着上半身的小男孩背上。小男孩面色惨白,嘴角带这血迹,看不出生死。背后的独臂人把脸藏在马车的阴暗处,也看不到他的相貌,只能模糊的看到他那只抵在小男孩背部的手:手掌修长,白皙,宛如美玉。。。。。。。

。。。。。。。。。。。。。。。。

身体的疼痛刺激着萧戈的神经,不断的向他的大脑传递着一个相同的信息,经过了无数次后萧戈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信息:“我没死,我还活着”。

也许是这个信息太过意外,或者是太过刺激,在意识到这个信息的同时,萧戈感到胸口剧烈的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入口中,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这口鲜血吐完之后,萧戈才算是完全的清醒过了过来,“这是哪里”。奋力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却发现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只是凭感觉感着自己似乎正在一辆行驶的车里,大概是路不好走,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车子的颠簸上下的移动,非常的难受。

“只要活着就好。”萧戈太累了需要休息,知道自己还活着嘴角不觉的露出一个微笑,下意识的又闭上了眼睛。当初面对死亡时,萧戈并没有感到多么的可怕,只是在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后,平静的接受了死亡的结局。直到死过了一次,才真正的意识到了生命的宝贵,突然间他感到莫名的有些后怕起来。

“原来我也怕死”,意念一转萧戈在心里再次笑了起来,鬼门关里走一遭,这滋味也只能自己体会。

胸口的疼痛然给萧戈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模模糊糊中他感到有一股暖意从自己的背后缓缓的涌入体内,暖洋洋的好不舒服,不觉着一股困意涌上心头:“活着真好,”然后嘴角上翘带着一个满足的笑意再次昏睡了过去。

活着真好,萧戈好从来没有如此满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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