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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靳羽儿忽然道:“林大哥,你说到长安真能碰见我阿哥吗?”

林挽鸿苦笑,心想那怕比我碰到顾非烟的可能性还要小。嘴上却只能安慰她道:“羽儿,相信林大哥,我们慢慢寻找,只要不放弃总会找到的。”大不了到时候我们画上百十来张你哥哥的画像贴到长安的大街小巷,哈哈,只要你哥哥在长安想不看到都难。”说完心内祈祷靳羽儿那个失踪多年的哥哥也学他般想到长安混口饭吃,否则天下之大找个人不啻于大海捞针。

天黑前林挽鸿两人随罗方的商队终于到达马邑,在城中最大的客栈东来号歇下后,罗方邀林挽鸿一起坐下喝酒,还叫了商队两个小首领作陪。“来,林兄弟给你介绍一下,”说罢指着左边年纪稍长的那人道:“这是仝万春。”又指着仝万春下手那人道:“这是陈涂,都是随我多年的老江湖了。”两人客气的和林挽鸿、靳羽儿拱手打招呼。

客栈老板对罗方恭敬热情有加,不仅亲自过来招呼,还奉上了一坛上等好酒。

老板走后,林挽鸿问道:“罗大哥是否每次走货都住这里的?”

罗方笑道:“这间东来客栈本就是我们织手帮的产业,只要我们到马邑此都住在这里,自然熟识。”

林挽鸿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嘻嘻笑道:“想不到织手帮的业务遍布关中各处啊。”

一旁的仝万春接道:“在关中各大市镇和行业几乎没有我们织手帮没有染指的,像这种客栈酒楼更是遍地都是,每次打尖住店我们就跟回到长安一般放心,不必担心安全问题。”

林挽鸿心道:织手帮的生意在关中难道还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吗?谁又够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嘴上却笑道:“看来织手帮不仅是关中第一大帮,更是财大气粗的大老爷,难怪连宇文泰都要给几分面子,他是否没钱花了还要找织手帮伸手要供奉?”

罗方大笑道:“宇文泰贵为魏室大丞相,什么东西不是予取予求?怎会缺银子花?倒是有些小鬼小神需要我们喂食。”

陈涂为众人斟上酒,洋洋自得道:“这就是大帮会都有的烦恼,官府毕竟才是大老爷。”

林挽鸿微笑不语,随你们怎么夸还不是一介黑帮?即便和宇文泰关系亲近也不过是找到了一把保护伞,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成眼中刺,床底的尿壶了。不过马邑离长安不近,织手帮的影响力远及于此,可见确不负关中第一大帮的盛名。

罗方话头一转,“林兄弟,我有一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林挽鸿客气道:“罗大哥请讲。”

“林兄弟所骑之马像是官马,不知?”

在武川就被官兵认出,自然逃不过罗方这等老江湖的眼力。林挽鸿忽略了这个问题,趁夹菜的时机他脑子转动,人急智生,装作不知是官马的说道:“这匹马是我由大漠回来时从敕勒人手里重金买下的,官马?”

罗方似从他脸上没看出半点异常,奇道:“敕勒人手里买下了?这倒怪了。哦,林兄弟不要误会,我并非不相信你所说的。只是这些年连年征战,朝廷对官马控制极严,决不允许民间征用或是私自贩卖,一旦发现定然严惩。官府在官马身上都有印记,林兄弟所骑之马定是官马错不了,只是若说不清它的来历迟早会惹祸上身。”

林挽鸿惊道:“小弟还真不知这是官马,一旦被发现难道我去找敕勒人为我作证么?罗大哥,这下该怎么办?”

罗方挥手示意他不必惊慌,捻须道:“此事可大可小,既然我们有缘遇上了,我自然会帮你开脱。若有人发现盘查就说是我们织手帮的好了。”

林挽鸿心想如此正好,免得我又拿那块破烂令牌出来唬人。“那小弟在此先谢过罗大哥了。我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罗大哥呢?”

罗方放下筷子,“林兄弟但说无妨。”

林挽鸿微一沉吟,“小弟买马时曾听敕勒人说起,这马是被官兵袭掠时他们从官兵手里抢下的。”接着苦笑道:“哪想到还有这些讲究,我买下时还以为捡了宝,谁知竟是个烫手的山芋。”

罗方几人被他说得笑了起来,“林兄弟那匹马确实神骏,对了,你在哪里遇见敕勒人的?”

林挽鸿这次没有说谎,先看了一眼身旁的靳羽儿,“阴山南麓。”

靳羽儿似是想起了被官兵残杀的族人,一言不发低下头拨弄着衣襟。林挽鸿心中一叹,桌底下伸手过来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罗方眼角一扫,这一细小的动作也尽收眼底。“靳兄弟像是有心事?相遇以来一直不见开口哦?”

靳羽儿抬起头,缓缓摇头道:“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聊罢。林大哥我先回房了。”

林挽鸿随她站起,“罗大哥,实在对不起,表弟向来说话不多,这次在大漠又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

不待他说完,罗方就一副不用说全明白的表情,打断他道:“林兄弟不必客气,今天到此为止,回到长安了我们再喝个痛快。大家都散了吧,早些歇着,明天一早启程。”

回到房里靳羽儿还是闷闷不乐,独自坐到床沿,她本来性格活泼,一路和林挽鸿有说有笑,离开大草原后还没有像今天这般不快乐过。

林挽鸿轻轻走到她跟前,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头看着她。“羽儿为什么不开心呢?”

靳羽儿摇摇头不肯做声,眼中却珠泪欲滴,似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林挽鸿心中恻然,双手搭在她膝上轻轻摇动,“羽儿是在怪林大哥吗?”

靳羽儿又再摇头,低声道:“不是!羽儿是想起被南朝官兵杀害的阿爸和族人,心中难过。”

林挽鸿有些不知道该怎样劝解她,她阿爸和族人都为官兵所杀,现在孤苦一人随自己来到中原,却不仅要和与朝廷关系密切的织手帮同行,或者到了长安还要扯上关系,所以她才会不快乐。林挽鸿看着她凄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忍,这些天两人朝夕相处关系亲密了许多。“羽儿,要不我们不和织手帮的人一起走,自己去长安?”

靳羽儿一听马上破涕为笑,“真的吗?羽儿真不想和他们一起呢,看到他们就想起那些凶残的官兵。”

林挽鸿看在眼里也笑道:“当然!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骗女孩儿的,何况你还是我的表兄弟,骗谁也不会骗你。”

靳羽儿脸上一红,露出小儿女的娇羞神态,担心道:“那你明天怎样和那个罗方去说哩?他还答应帮我们替官马开脱。”

林挽鸿站起,一拍藏在腰间那令牌道:“傻丫头,不用他帮忙我们不是一样可以从容过关?别忘记我们还有法宝呢。不过罗大哥那人到有点意思,只见过我们一面便认定你林大哥是个可造之材,唉!可能要辜负他一番美意咯。”

靳羽儿喜滋滋道:“那我眼光可比他更厉害哩,早看出你将来定会不同凡响,所以从大草原跟着你跑来中原。”说到这里俏脸又升起一抹淡淡的红霞。

林挽鸿站在她身前挡住了光线,倒没有看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和靳羽儿梳洗完后本想不辞而别悄悄溜走的,又觉得那样很不够意思,在楼下正好见到罗方和仝万春。忽然觉得有些难于开口,只好和靳羽儿打个一会见机行事的眼色。

辰时刚过,城门打开,林挽鸿跟着织手帮的商队往出城的方向走去。他和罗方走在队伍的后面,快到城门时,远远望去,只见城门处较昨日进城时多出了许多士兵,来往检查出入的行人。

林挽鸿心里打鼓,下意识的看向自己马儿烙有印记的屁股,虽然罗方答应替他开脱应付官兵检查,可林挽鸿并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全部原委,一匹官马可大可小,以宇文桀的身份地位岂会在乎?但那两封信和那块骠骑将军令才是非同小可的关键之物。林挽鸿对于西魏朝廷形势完全不了解,自然无法从信中看出端倪,哪里知道他手里的那两封信实则关乎整个西魏政局的安慰动荡。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仝万春快步折了回来,“七爷,今天一早,马邑镇突然加强了对来往行人的盘查,尤其是往长安去的。而且他们只看马不看人,我打听了一下似乎是武川那边丢了官马,像是有东边细作潜入,所以加强了关卡,严防细作入关。”

罗方眼睛有意无意扫向林挽鸿的坐骑,平静的问道:“马邑镇将是谁?”

仝万春回道:“是宇文护手下大将杨灭。”

林挽鸿和靳羽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惊惧,猜到了定是宇文桀害怕那两封信落入了不该落入的人手中。更没料到宇文桀动作如此之快,竟然还在马邑设卡盘查,要命的是现在那令牌不仅不管用了一旦被发现更是惹火烧身。

罗方挥手示意仝万春退下去,他转身对林挽鸿正色道:“林兄弟,呆会出城时你紧随在我身后,不要说话,一切由我来打点。”

林挽鸿这时就算想回头也不成了,若是此刻和靳羽儿掉头就走只会惹来罗方的怀疑,那摆明他手里的官马来历不明,说不定还落下个北齐奸细的罪名,罗方即便有心庇护他只怕也无力担上一个包庇敌方细作的罪名。况且能否走得掉还两说。当下只好点头道:“小弟懂得,多谢罗大哥了。”

前面的马车陆续通过,守门的兵士见到是织手帮的商队相当客气,林挽鸿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个三十岁模样的军头眼睛朝他扫了过来,忽然抬手道:“你,也是织手帮的?”

林挽鸿正待说话,罗方上前一步抢先道:“在下罗方,这位兄弟正是本帮中人,不知军爷如何称呼?”

那军头一听马上态度改变,恭敬道:“原来是人称金算盘的罗七爷,末将乃杨将军座下虎头尉凌坤,公务所在,还请七爷见谅。”

原来罗方在织手帮地位不低,连军中凌坤这种低级军官都知道他金算盘的外号,还称他为七爷。但林挽鸿听这话心儿又提上来了,听凌坤说话语气,虽然对罗方言语恭敬,却似乎并不十分卖帐,仍旧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凌坤说完走近,在林挽鸿马股上一扫,然后盯着那个官马的印记道:“七爷,这好像是官马呢?”

罗方心头不快仍旧神色不变,他在织手帮身份不低,和官府打惯交道,即便是马邑镇将杨灭亲来也要给几分薄面的,凌坤一个个小小的虎头尉却似是拿着支鸟毛当令箭明知故问。罗方淡淡道:“这确是官马,莫非凌将军以为罗某是贩卖官马的马贩?或者就是盗马贼甚或东边潜入关中的细作?”

凌坤躬身道:“末将不敢,实是杨将军有令,如发现官马一律连人带马扣下,交由将军亲自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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