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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看开些吧

2009年1月24日,G省Y市,小雪

这场雪纷纷来迟,不过大街上还是洋溢着喜庆的气息。人们早早的来到街上来感受这洁白的雪花,整个城市也好像格外的精彩纷呈起来,树枝上到处挂满闪烁着的灯光,商店里也挂满了比平时多几倍的琳琅满目的商品,小孩子拿着发光的荧光棒或者气棒你追我赶,情侣们着亲密无间的观光着昼如白天的城市夜景,似乎到处都是笑声。饭店里,爱情亲情友情都似乎在这个特别的节日里得到了升华,他们吐露出自己的心声,粗红着脸尽情的喧哗。大雪漫过的城市,种种的烦恼都好似纷飞的雪花一样往地上沉淀,灯火阑珊处,人们的心就像信教徒那样虔诚安详。

在两个欧式路灯的中间,兰馨咖啡屋的门口,3个穿着一套黑色店服的年轻女店员发着映着打折和最新品种咖啡的卡片。

“先生,这是我们店最新的...”王雪梅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几百遍的台词,然后就在路人甲发愣的瞬间把卡片塞在他手上,然后寻找下一个目标。虽然大多时候人们都会在不远处把卡片扔进垃圾箱里,不过,对王雪梅来说,这只是工作而已,她的任务就是把剩下的卡片发完。而他身后的2个女孩明显的没有发出去几张,到不是她们不漂亮,只是还没到达让人失神的高度而已,只好无聊的聊天。在最后一张卡片发给一对情侣后,王雪梅几天完成了几乎别人一个星期的工作量。

“王雪梅,进来吧,辛苦你了”店长老头向王雪梅招了招手。

“哦”王雪梅走进店里,用手拍了拍头上和身上的雪花。

“店长,那我们呢”那两个女孩一脸哀怨的看着店长。

“你们上班时间还聊天,不扣你们奖金就算好的了”店长一脸的严肃。“不过,店里面缺人手,你们进来帮忙吧”

“耶,店长是最棒的,店长简直太帅了”那两个女孩高兴得异口同声。

“呃...其实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说,大家小声点,我做人很低调的”

“......”众人一阵无语。

“王雪梅,10号桌的客人要你把咖啡送过去”店长转过头来把泡好的咖啡递给她。

“好的”王雪梅用嘴对着手哈了哈气,接过盘子往10号桌的方向走去,而在10号桌的前面,那里孤独的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穿着风衣和牛仔裤,瓜子脸,齐耳的短发,悠闲的翘着腿,两眼看着窗外。她突然一下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和迎面而来的王雪梅刚好交错而过...

“是你?”王雪梅把咖啡放在桌子上,平静的看着正对着她微笑的晨夕。

“我也是刚刚才看见你,还真是有缘,你原来在这里打工啊,坐下聊聊吧”晨夕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下次吧,我现在在工作呢”王雪梅往店长那看了看,依旧是很平淡的语气。

“哦,那太可惜了,什么时候有空就一起出来吃个饭,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那...下次在说吧,我现在先去工作了,拜”

晨夕心里有点淡淡的失落,端起杯子摇了摇。看着王雪梅远去的背影,她穿什么衣服都总是那么好看啊...这还是男人么...也许她现在自己都为自己的身份在迷惑吧...晨夕看着窗外的雪花,这雪花就好像是某个人的心,被一层一层的冰晶冷冻着。

※※※

“店长,我走了”

“怎么又是最后一个走,自己路上小心啊”

来到街上,街道边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路灯射出的光线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大街被飘落的雪染成一片白色,王雪梅呼出一团白气,紧了紧围巾,心里空空荡荡的,独自低着头走在冷清的街道上。走着走着一个人影渐渐出现在王雪梅的眼球里,并且渐渐放大。

“你怎么在这里”王雪梅柳眉翘得老高,不客气的看着眼前这个人。

晨夕最近急得焦头烂额,因为他们公司的主编被调到国外去了,而他又是公司很看重的一个人,很有可能做到主编的位置上,可是还有一个副主编和他竞争,才近公司几年的他怎么能和一个进了公司十多年的老员工比呢。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很喜欢他的上司推荐他去参加一个官方举办的图文大赛,只要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成绩,想不升也难...

写东西还行,可是晨夕在拍摄上面是个白痴,眼看报名快要结束而他跑偏整个城市一张好图都没拍出来都快愁疯了。就在这天他在咖啡店里发愁的时候,看见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眼前一亮,要是她能帮我的话...顿时充满的信心。

“事实上,我在这等你了半天了”晨夕抖了抖头上身上的雪,然后双手抱着胸。

“......”王雪梅绕过他,往前面的站台疾步走去。

“等等,我有正事和你说”晨夕无奈的追上去,拦在她前面。

“说”王雪梅的声音很冷,就好像刺骨的冷风刮在人的身上。

“这个...也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拍几张照片,就几张...发表...”晨夕有点紧张,但是眼里隐隐透露出一种兴奋。

“你这个混蛋,我就是人妖怎么了,你觉得好玩是吧,我就是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怪物,我他妈根本就不是人,你去最告诉全世界的人,告诉他们我是个变态,去啊,你以为我想吗...”不等晨夕说完,王雪梅几乎疯狂的吼了出来。这些天她实在太压抑了,不敢和其他人说话,就连别人一个眼光她也特别敏感,生怕别人知道了她的秘密,她又不能让父母知道,久久挤压的痛苦就像已经极度膨胀的气球,再也受不了哪怕一丝的压力,终于忍不住爆开了。远处的行人一脸迷茫的往这里张望,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骂吧,骂完了就舒服了”晨夕面无表情,也没有生气,兀自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就这么默默的站在旁边。

王雪梅半蹲在地上,紧咬嘴唇尽量不然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冒了出来,嘴唇都被咬得发紫。一滴滴的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然后钻进不留痕迹的雪迹里。王雪梅骂完后心里舒服多了,就是眼泪流的厉害。

“其实我是最近在参加官方举办的一个叫城市与人的图文比赛,你知道,我在这行混了这么些年,写东西倒是没问题,至于图嘛,我这方面简直就是白痴,所以想请你配合我一下,照几张像就行了”晨夕也不管王雪梅听进去没有,自顾自的解释。

王雪梅还是没理他,双肩还有点颤动,站了一会,又往前面的站台走去。

“我这个人虽然长得不咋地,不过还是很讲究的,我都想好了,这次奖金大概有10来万,得了奖我们一人一半,你6我4也行,如果有人问起你,我就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绝对不会连累你,你不信我可以发誓。”晨夕把烟头仍在地上,用脚踩了一下,跟上去走在王雪梅的后面。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站台,王雪梅就安静的站在那等着公交车,晨夕又摸出一根烟点上,一口一口的吸着,不时吐出几个烟圈。

“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么”晨突兀的说了一句,眼睛看着远方。

王雪梅愣了一下,远处的的公交车已经映入人们的眼帘,站上的行人都往前面靠去。不一会,公交车在站台上停了下来,人们依次上车,王雪梅也跟在后面准备上车。

“今天的事对不起”晨夕转过身正准备离开,听见了她的声音,他笑了笑。

“好好考虑下,我等你消息”晨夕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王雪梅上了车,看着窗外白色的世界喃喃自语...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为了自己...也为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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