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神医显然不知道世间有逝者如斯这种奇异的东西,把了半天脉,道:“请恕小人直言。”
管玄心中一沉,“但讲无妨。”
“小爵爷好象并非身体赢弱,倒有点象是未老先衰,这个,实是相当诡异!”
管非鱼讶然,这郭神医倒是真有些门道,并非浪得虚名之人。
“能治好吗?”管玄才不管什么身体赢弱还是未老先衰,他只关心结果。
郭神医摇头,“这等病症闻所未闻,请恕老朽无能为力!”
“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管玄还不死心。
“千年人参有用吗?”谢兰慧在旁插言。
管玄楞了一下,“什么千年人参?”
谢兰慧盈盈一福,“老爷恕罪,前些日子兵部的霍大人送了颗千年人参来,老爷虽然严令不得收礼,但贱妾想这等天材地宝委实难得,鱼儿恐怕正用得上,便自做主张收下,请老爷责罚!”
管玄摇了摇头,“你也是为了鱼儿,为夫岂是迂腐之人,过两天我亲自还份重礼去就是了,谅他霍营也不敢不受!”
说罢,管玄看向郭神医,脸上希冀之色溢于言表。
郭神医再次摇头,看得管玄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拧了下来。
“千年人参是很珍贵,不过对小爵爷来说不过是吊命的玩意罢了,天材地宝若是能医百病,有钱的人就不用死了!”郭神医冷笑了两声,接着道:“小爵爷的病无药可医,不过要说办法呢,也不是完全没有!”
管玄精神一振,“先生请讲!”
“小爵爷是衰竭之症,若是能够修炼上乘内功,再加上老夫从旁调理,说不定能够逐步康复。”顿了一下,郭神医道:“神之六族侯爷该是听说过的吧,其中有一曰长生族,我的师傅曾有言,长生族的内功上应天道,乃是修心养生的极致法门,若能求得法诀,小爵爷定能不药而愈。”
管玄苦笑,神之六族如雷贯耳,但真正见过的又有几人,自己官居极品也就见过一个优皴,还是在战场上遇到的。
“我人族的内功可否?”管玄问道:“易经洗髓,九阳九阴,混元乾坤,或者帝君诀都行,有哪一种类似长生族内功的?”
管玄随口说的几种内功,全都是轩辕国顶级绝学,罗阎当年连想都不敢想的,在他口里似是随手可得一般。
郭神医沉吟了一下,道:“都是可以的,其实要说武学呢,在鸿蒙大陆上当以我人族冠绝天下,只不过长生族的内功另有机枢罢了。小爵爷若是能修炼这几门神功,痊愈恐怕不太可能,身体不继续恶化则是可以肯定的!”
管玄大喜,只要不继续恶化,自己再发动人手寻找,终有一日能寻到长生族人,那时再求来法诀,为时未晚亦!
“老爷,鱼儿他既未开蒙,又不能说话行动,如何修炼内功呢?”谢兰慧在一旁说道。
“这个容易!”郭神医不等管玄说话,便抢道:“小爵爷长年卧病,这个只不过是一窍未透罢了,我有醐醍针法,半日内保管能让小爵爷开言行走,难的只是那衰竭之症!”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管玄欢喜无限,一双手都打起颤来。
其实管非鱼自罗阎附身后就已经能够说话行动,只不过时处危境,他不敢表露而已,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可以不露形迹地“康复”。
郭神医几针下来,管非鱼迫不及待地叫出了声,“爹爹。”
看了看泪流满面的谢兰慧,管非鱼禁不住心中赞叹,又叫了一声:“娘。”
郭神医掩饰不住得意之情,又扎了几针,管非鱼果然可以开始爬行。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大厅里一片欢声笑语,只有管非鱼的大哥,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垂头走了出去。管玄大喜之下并未察觉,谢兰慧则是笑盈盈的,似乎浑不在意。
过了一阵,时近正午,谢兰慧到后间安排午饭,管非鱼一看她走开,便爬到管玄跟前,道:“爹爹,大哥,大哥......”
“你大哥怎么了?”管玄左右一望,没看到管非涯,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管非鱼道:“大哥,玩游戏,我好痛,不玩,不玩......”
这些词是管非鱼爬了一早上才想出来的,总之呢,既要让管玄怀疑,又不能叫他当场发飙,还必须要象个两岁小孩说出来的话。
很显然,管非鱼是成功了,管玄果然没有即刻找管非涯对质,不过在吃饭的时候看这个大儿子的目光总不那么对劲。
是夜,管非鱼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暗自思忖,“不是被那女人察觉了吧,不过就算那女人警告了管非涯,只要是她不贴身跟着,以那变态的性格,一定还是会想办法来的。做娘的的确很聪明,但那儿子委实也太笨了!”
眼看时近三更,不远处终于响起了管非涯的脚步声,管非鱼暗自冷笑,“你自找的,须怪不得我,死变态,今天只算是个开始吧!”
管非涯摸到了管非鱼床边,阴森森地话语声响起,“大哥来陪你玩游戏了,今天你可爽了,大哥就再让你爽爽吧!”
管非涯照常玩他的游戏,管非鱼却暗自苦笑,“你小子也太蠢了点吧,明知我现在能叫能喊,连老子的嘴也不蒙上,这倒有点为难了!”
管非涯扎了数十针,见管非鱼没有什么大反应,喃喃道:“怪了,今天怎么回事,咦,对了,他不是会说话了吗,怎么不叫的?”
“哇,不玩,不......不玩,不......”
正在转念,管非鱼突然尖叫起来,半夜里那声音大得吓人,远远地在院子里传开。管非涯被突然的变故吓得一呆,顿时间手足无措,眼睁睁地看着管非鱼抓起他的左手按在嘴巴上。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踢开,来者正是管玄。
管玄神目如电,虽然没有灯光,房中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管非涯正一手持针,一手按住了管非鱼的嘴巴,管非鱼则脸色通红,一双小脚不住乱蹬。
“畜生!”管玄一巴掌扇在管非涯脸上,管非涯被扇得原地转了一个圈子,扑倒在地,须臾,脸上肿得老高。管非鱼哭声不停,管玄一看他身上血迹,忍不住怒从心起,抓起管非涯又是一巴掌。
谢兰慧赶到的时候管非涯已经昏了过去,两边脸肿得猪头也似。管玄看到她,淡淡地道:“你教的好儿子。”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谢兰慧一把抱住管非涯,哭喊道:“是谁,是谁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的?”
“怎么了?你看看!”管玄拉起了管非鱼的小手,只见他掖下血珠点点,管玄捻起那枚针,“兰慧,你认得么?”
谢兰慧冷静了下来,淡淡地道:“天刑针!”
“天刑针是我轩辕国的刑具,用来对付寻常犯人已经有些过了,何况自己的亲弟弟!非涯自幼顽劣,我也不想再问这东西是哪来的,兰慧,你跟了我十五年,我的性格你应该清楚!”
“是,非涯做错了事,老爷尽管发落就是,贱妾绝无怨言。”
管玄沉声道:“非涯是你的亲生儿子,但你平常对两个不偏不倚,这些我都是清楚的,有道是养子不教父之过,此事须怪不得你,是我,是我的错!”
管非鱼撇了撇嘴,“才怪!”
管玄接着道:“非涯犯此大错,绝不可轻恕,我打算送他到刑部内监面壁十年,十年后,视禀性再做论处。”
谢兰慧震了一下,管玄看了看她,道:“明天我要替非鱼去搜寻内功秘籍,等我回来,也看看非涯有否中意的,当是磨练也好,补偿也罢,让他好好修炼十年吧!你,意下如何?”
“老爷不使贱妾出丑,又有意磨练这逆子,已经很宽容了!”
谢兰慧温婉娴静不吵不闹,管玄反而不知说些什么了,想了一会,艰难地道:“兰慧,对不起!”
“没什么的,这也是对非涯好!”谢兰慧站到了管玄身边,轻轻替他捋弄衣襟,再也不看管非涯一眼,“老爷,夜了,快些处置,早点休息吧。”
次日,管玄果然一早出门,管非涯则不知道被关到了什么地方,早上,谢兰慧依然按时给管非鱼送来牛乳,其中依然是同样分量的逝者如斯。
“习惯成自然,一切照旧才没有人怀疑!”管非鱼暗自点头,“也好,眼看万毒功第一重即将突破,此时须缺不得此物。
过了大概半个月,管玄回来了,手里果然带了个大大的包裹。
手掌大权果然有说不尽的好处,管非鱼前世想都不敢想的武功宝籍让管玄弄了一堆回来,虽然都是些副本,那也是天大的面子了!
《易筋经》,《九阳真经》,《九阴真经》,《混元真解》,《乾坤秘典》,管非鱼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好在人家以为这是小孩子的习性,倒是没有什么其他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