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这神医赵十一的身份,上次弹了三样乐器,唱了一首歌,琴仙的大名早就传开了,这次又是大显身手,尤其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更是瞬间传遍大江南北,好事者不由给他起了个三仙才子的称号,意为医仙,琴仙,诗仙。从此提到三仙才子赵十一的大名竟是无人不知,加上他至今未曾婚娶,更是成了众多美女的梦中情人,可惜赵十一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见一面都难得很。不少文人墨客打听到他有一位不入世的神秘师傅中华扬,一时间,全国掀起了寻找隐士中华杨的热潮,可惜这位先生乃是真正的隐士,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他。
按说赵十一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的身份怎么不让人怀疑,不过赵佶手握国家机器,弄出个合法的身份还不是轻而易举,举手之间,赵十一的既往身份,从出生到进程竟是一样不少。
赵佶见李清照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情谊,加上王藻似乎也要生了,自然是心情大好,当夜批阅奏折,也是格外的卖力,一口气看了几十篇奏折,其中却有一人的策论引起了他的兴趣。
其实批阅奏折并没有想像的辛苦,如果是大臣上的策论,看看就行了,可以不表达任何意见;若是有什么事情请示,可以酌情写上,可或不可,或者暂不批复,就是这么简单。
引起赵佶兴趣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的弟弟苏辙,只见他在奏折中写道:“臣常以为天下之事,虽其甚大而难办者,天下必有能办之人。盖当今之所为大患者,不过曰四夷强盛,而兵革不振;百姓凋敝,而官吏不饬;重赋厚敛,而用度不足;严法峻令,而奸轨不止。此数四者,所以使天子坐不安席、中夜太息而不寐者也,然臣皆以为不足忧。何者?天下必有能为天子出力而为之者。而臣子之所忧,在乎天下之所不能如之何者也。臣闻善治天下者,必明于天下之情,而后得御天下之术。术者,所谓道也。得其道,而以智加焉,是故谓之术。古之圣人,惟其知天下之情,而以术制之也,万物皆可得而役其生,皆可得而制其死。……且治天下何异于治马也?马之性刚狠而难制,急之则敝而不胜,缓之则惰而不趋。古之圣人驱天下之人而尽用之,仁者使效其仁,勇者使效其勇,智者使效其智,力者使效其力。天下之人虽杂然皆列于前,安得仁人君子而后任之?且虽有天下之善人,与之处而不知其性,御之而不中其病,则虽有好善之心,而不获好善之利。何者?彼不徒为吾用也,而况乎天下之英雄,欲收其功而不制其心哉!……臣闻天下有权臣,有重臣,二者其迹相近而难明。天下之人知恶夫权臣之为,而世之重臣亦遂不容于其间。夫权臣者,天下不可一日而有;而重臣者,天下不可一日而无也。天下徒见其外,而不察其中,见其皆侵天子之权,而不察其所为之不类,是以举皆嫉之而无所喜。此亦已太过也。……”
赵佶边看边点头,写得多好啊,不比马基雅维里的《君主论》差啊,这样的人才不用可惜了。拿起他上的另一封奏折,居然是谈到吏治的,赵佶看了半天,皱皱眉头,连夜起草诏书命苏辙回京述职。
第二日,端午节。
赵佶因为算了日子,王藻也就应该在这几天生,所以哪都没去老实的呆在宫里等着自己第一个孩子的出生,一上午过去,王藻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反倒是张三传来消息,说道途中果然遇到了劫匪。劫匪人数不多,均是武艺高强,可一照面张三等镖师的暗器就让他们吃了大亏,劫匪也是凶猛,居然有一人拼了过来擒住了张三,好在最后张三将计就计,留了一箱子zha药给劫匪,自己平安脱身。后来众人听到一声巨响,回去看时,劫匪们已经被炸成了烂泥,到底是何人终究是查不出了。
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赵佶对自己随便弄个箱子就能搞定这么多人很是满意,高人吗,杀人不用自己动手的。正在沉思的时候,下人来报,诸葛淡如回朝求见,忙让她进来。
诸葛淡如见了赵佶,急匆匆的说道:“官家想的不错,沈家商队死的那几人身上的伤,跟死在狱中绑匪相同,均是被人用内力震死。属下仔细查了那伤势,发现掌印隐隐呈现暗红,请教了飞虎队中的一些兄弟,他们说这种武功很像丐帮十袋长老史若火的独门绝学,烈火掌。”
赵佶一听,问道:“可能找到那史若火?”
诸葛淡如摇头道:“丐帮之人,漂泊不定,一时恐怕是找不到的,不过听说丐帮要在七月初一开英雄大会选新的帮主,现在已经遍邀天下英雄参加,想来这等大事,那史若火必然会出现。”
赵佶一听,选帮主?他丐帮之中难道连个帮主都选不出来了,这事倒挺新鲜,兴奋的问道:“不知到时要在哪里举行?”
诸葛淡如道:“这倒还没定。”气都不喘的接着道:“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官家!”
赵佶见她一脸义愤,忙问何事。
诸葛淡如道:“属下要马上赶去杭州,请官家放属下去吧!”
赵佶忙问道:“万事自有朕给淡如做主,淡如究竟为何马上要去杭州呢?”
诸葛淡如道:“属下在路上听到消息,五年前曾经搞定人心惶惶的壮年离奇死亡一案重现杭州,已经有好几个壮年男子遇害了,当年先父就是因为调查此案之后,突然离世的。”仰头含泪道:“父仇不共戴天,属下等了五年,这次一定要将犯案之人绳之以法。”
赵佶五年前每日骑马射箭,吟诗作赋,哪曾留意这些事情,问了才知道,原来五年前苏杭等地忽然出现多个壮年男子在夜里暴毙的案件,当地差役不能侦破,有人混乱猜测以为乃是什么狐仙作怪,诸葛淡如的父亲诸葛青云前往当地,侦查此案,回来后却暴毙而亡,不过这案件却也一时不再出现。诸葛淡如一直认为父亲的死于此有关,如今得了消息,哪能不去。
赵佶正要让周云清带领飞虎队去查处金钱帮,正好让他们协同诸葛淡如办案并保护其安全。诸葛淡如得了赵佶的允许,一刻不停,当日就出了汴梁城,赵佶送出城外三十里,终于还是到了分手的时候。
诸葛淡如一勒缰绳,转身看着赵佶道:“官家还有诸多大事要办,还是快点回去吧。”
赵佶看看诸葛淡如,想说点什么,却有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挤出了一句:“此去路途艰险,淡如一路保重。”
诸葛淡如眼睛湿湿的道:“当日我将柳树赠与官家,现在官家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吗?”
赵佶望着诸葛淡如,一脸茫然。
诸葛淡如见赵佶仍是傻傻的望着自己,终于流下眼泪道:“柳者,留也,淡如只是希望官家不要忘了我这卑微的小女子,能在脑海里给淡如留一小块天地,那就足够了。”一转马头,飞奔而去。
赵佶看着诸葛淡如的身影,扬起手想叫住她,可是终于没有叫出口。叫住她又能如何呢,我能跟她去报仇吗,还是让她放弃自己的杀父之仇,心里酸酸的,忽然想起自己昨日念的情诗的后几句: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与树的距离,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树枝无法相依,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而是纵然轨迹交汇,却在转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鱼与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
一抬头,忽然发现树上不知何时停了几只乌鸦,见赵佶盯着它们,‘呀’的一声飞走了,赵佶心中一紧,莫非淡如此去,当真是凶多吉少?又想到有飞虎队相伴,能出什么事,自己怎么说也是著名科学家,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迷信了,摇摇头,转身向城内奔去。
就在赵佶转头的同时,远处的诸葛淡如也停下了马,转过头来,呆呆的看着赵佶离去,见他头也不回的去了,才转身带领着众人继续奔苏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