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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三年

太阳西下,海潮开始上涨。魅人的黄昏悄然来到金州湾上。

潮水一波波的冲涮着港内大大小小的海船。远远望去,西边的天际金黄一片,色彩浓淡有致。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天水之间。港内天光海色浑然一体,熠熠生辉。

离海湾不远处有一片不小的村落。这是一片奇怪的建筑,地方不大,但名气却不小。从平房、小院到三层小楼;从圆顶到、尖顶到哥斯特式的双尖顶;从灰黑、黄褐到紫红,这里可谓是五花八样,色彩斑斓。

自从康熙二十九年九阿哥胤禟在沈阳创办肉食加工厂并把金州作为向南发货的主要港口之后。来往金州的货船越来越多,码头越变越大,金州的经济发展开始迅猛起来。而海湾附近的地价那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最近,康熙爷又下旨金洲港可以直接进行对日本的贸易。这海滨的地价更是“噌噌”的直往上蹿。

之所以金州官府能够容忍在这片几乎寸土寸金的海滨存在一片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建筑群,只是因为这片村落最初的主人乃是九阿哥胤禟。

三年前,当胤禟来到此地时,金州湾还是一片萧条。虽然朝廷早已开海禁。但金州湾里几乎见不到有任何货船来往,极目所致也不过几艘比小舢板大不了多少的渔船在撒网捕鱼。当时胤禟就不但决定了在此扩建码头,同时也买下了海边的这一大块地。

不久之后,九阿哥就把这块地送给了一群名不见经传的艺术家。艺术家这个名词也出自于号称满洲第一才子的九阿哥之嘴。虽然据说这位还不到十岁的九阿哥既不会作画字也写的一般般,诗也只会诌几首没有规律的打油诗。但是却没有人敢否认这个称号。

这群所谓的艺术家听说原本都是一群怀抱着所谓艺术的理想、但却都怀才不遇的画家和各色艺人。九阿哥将此地赠与他们,并出钱资助他们在此按照自己的想法兴建了这批建筑,还美其名曰:艺术村。据说康熙爷听说了此事,立刻挥毫,如今在艺术村最显眼的北大门口就是这三个镏金的大字。

在艺术村广场上立着一尊近两米的石雕:一名年轻的男子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年青的男孩斜背着一把胡琴(据说正确的说法是吉他),头上戴着一顶奇怪的帽子(据说叫什么棒球帽)凝神望着前方远处的大海,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眉宇间英气逼人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据说这尊雕像是九阿哥为了纪念他的一位酷爱音乐的朋友。

在艺术村村东一座算不得很起眼的临海小楼。小楼唯一有些吸引人眼球的是这是一座哥斯特式的双尖顶建筑。不过,艺术村里哥斯特风格的建筑有六七个,小楼无论是高度还是面积都没有特别的地方,因此在艺术村里也只能算一般般。

小楼的外墙显然没有太多的整葺,许多的墙缝里都露出浅浅的苔藓,泛着淡淡的绿色。小楼另一大特色就是四面都有大大的窗户。即便在玻璃窗已得到广泛应用的艺术村里也算得上非常奢侈了。

已是深秋时节。海风中夹着腥咸的气息毫不留情地侵蚀着海边的一切。人在室外待的时间稍长一些,就会感到似乎连骨髓都被刺骨的寒冷所侵占。但小楼内却弥漫着一种春天的暖意。屋内点着数盏油灯,虽然光线仍旧有些昏暗,但空气中散发着一种浓郁的烟草和淡淡的百合花香,四面的墙壁上都挂着数幅欧洲的大幅油画,整个小楼里到处都散发着欧罗巴的气息。

小楼一层的厅堂里正对着门的方向有一个巨大的壁炉,此刻正生着熊熊的火。壁炉中不时发出木材爆裂时轻微的噼啪声。通红的火光中映红着一张年轻而消瘦的脸。

胤禟翘着腿很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听着李福和小安子正在和他进行着各种报告。

李福一如继往的认真,尤其是对于账目上的数字更是一丝不苟。

不过,听着汇报的胤禟早已经是魂游天外了。一晃已经是三年过去了。

三年前,康熙先是找了个由头下旨申斥了宜妃,然后又将她直接降为贵人。一时之间朝堂中的各种流言顿时烟消云散。其后不久,康熙又下旨封大阿哥为直郡王。其余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皆封为固山贝子。同时,又下诏对这些阿哥进行了封赏。除了财帛外各阿哥都赏赐了一座皇庄。其中五阿哥胤祺的皇庄赐在承德,而胤禟的皇庄则赐在沈阳城外。对此,朝中大臣背后自然又是猜测纷纷。正是在在这种背景下,他悄然出京到了沈阳。

水稻种植的进展一直不是很大。三年来,他只是集中了二十余位经验丰富的老农,在四十多亩试验田上不急不躁的进行着实验。耐寒的水稻品种如今有了不少,但是产量都不算太高。胤禟倒也不急。就连康熙对当初所谓的三年之约也是提也不提了,为什么呢?因为他的肉类加工厂做得实在太成功了。

康熙二十八年,胤禟九月到的沈阳,十月陶瓷肉类罐头就做出来了。妥善保管的话,保存期可以长达半年。因此很快他的第一家肉食加工厂就开业了。罐头本身的生产没有什么问题,在他兴建了陶罐厂,搞定从金州码头海运江南的路线之后,加工厂迅速红火起来。

之前的每年冬天,在关外和草原上,因为缺乏足够的草料,牧民们不得不把大批的牛羊屠宰。那些牛羊皮虽然也卖不起价钱,但是好歹也会有商人们前来购买,但大量的肉却即使再低廉也无人问津。因此牧民们除了将一些肉风干储藏备食外,总是不得不将一些多余的肉弃之不要。因为肉食无法长期保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些偏远的部落每年白白浪费的肉食则更多。

因此,胤禟的肉食加工厂开业以来,生意好的出奇。每天都有牧民赶着牛羊来到工厂贩卖。几位关外的王爷更是一个冬天都咧着嘴笑。在康熙二十八年冬天唯一苦恼的就只有康熙和胤禟了。因为漠南和漠北的几位王爷都获悉了此事,因为他们都离沈阳太远,无论是送活牛羊上门还是送肉上门都不现实。因此一起跑到康熙面前诉苦:都说满蒙一家,可现在关外的满人是笑了,蒙古各部却还都活在水深火热中。这也太不公平了。

最后康熙不得不勒令胤禟在蒙古各部就近多开几家肉食加工厂。让康熙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家肉食加工厂的建立不但丰富了江南人民的菜篮子,鼓圆了胤禟的钱袋子,而且迅速加大了蒙古漠南、漠北各部对大清的向心力。并有力的分裂了葛尔丹的各部势力,包括策旺阿喇布坦在内的漠西各部中反对葛尔丹的各势力在和清朝接触中都纷纷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清廷务必用合适的价格收购他们部落的肉食。这也是康熙第一次感受到经济的力量原来如此强大。

而最让胤禟得意的还不是肉食加工厂,而是来到辽东后他得到了包括黄履庄在内的一批能人。使得他有些许多以前没有想过或者不敢想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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