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是新年,母亲做了一件大红的棉袄给我,大红色的绸缎棉袄再配上周边雪白的驼鹿绒,随着寒风吹过整个衣服都好像在跳舞一般。
我穿在身上,对着铜镜中的人儿,笑靥如花。
青儿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说道:“小姐,你衣服真是合体极了。”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把玩着袖口的驼绒,说道:“娘的手艺一向很好。”
“小姐。”许是看见了我有些哀伤,青儿有些不知所措。
我正想说着我没事,二哥推门进来说道:“欢颜,准备好了没,都等你呢。”
我转身,笑道:“快了,快了,二哥就是性急。”
我看见二哥眼中的笑意淡去,脸上竟是惊讶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什么东西被震撼到了。
我看看自己,问道:“二哥,有什么不妥么?”
二哥神情有些不自然,随后说道:“没什么,你快点吧。”
随后离开,二哥身穿蓝黑色的绸缎,整个人显得消瘦极了,许是这些日子一直在担忧着我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看着二哥的背影,我只觉得有些心酸,竟然没看出二哥脸上落寞的表情,和一反常态的样子。
走出了我的闺房,静轩王府的大厅,站着很多人。
一脸严肃的大哥,自从鱼晓死后大哥整个人变得消沉,原本就不多话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大哥的身边是面无表情的沚蓝,她苍白的脸越来越尖的下巴都在替她告诉别人,这半年来她并不幸福的生活。沚蓝的身边是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二哥,以往我一进来他就应该走过来牵我的手,调笑几句,可是现如今他的眉头紧锁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思维。
父亲站在中间,望着我,依旧没有什么话。
静轩王府奢华精致的大厅,此刻却少了往日的很多欢笑。
每个人都个安心思,沉默不语。
我想起去年的新年,我和二哥一直有说有笑的陪伴在父亲左右,父亲什么都不说只是含笑看着我们嬉闹,为什么今日的静轩王府人多了,话却少了?
大家之间似乎有了隔阂。
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
青儿小心的碰我,示意我应该向父亲问好了。我连忙反应过来,走上前去,欠了欠身子。
“父亲。”这是寒哥哥登基后,父亲和哥哥们对我的要求,所有礼数,一定要一丝不漏的做全。
开始的时候,我很不情愿,还是很愿意跟在二哥的身后,偶尔挠他的痒。
因为这个,被父亲训斥了很多次,一次比一次严重。
从小到大,父亲都未曾这么严厉过的对待我。
后来沚蓝对我说,父亲这样的用意,是怕我静轩王府树大招风,怕是任何一个不经意的举动都会被有心人当做把柄,到时候怕是连寒哥哥都保不住我静轩王府。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会有这么严重么?”
沚蓝我紧握的手,一脸严肃,“欢颜,相信我,只会比这严重。”
“小姐。”我听见一旁青儿小声又有些着急的提醒我,我忙回过神看见父亲关切的眼神,我笑了笑,示意他我没事,随后转过身对着一旁站着的大哥,二哥和沚蓝再次行礼。
他们也是一一回礼。
这样的礼数,让我整个人浑身都不自在。
我无奈的望向二哥,二哥竟然没有看我,整个人似乎生活在别的地方一般,这里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我心中纳闷,莫非二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才会如此般魂不守舍。
心中暗想着,等一会一定要问问二哥。
“老爷,表少爷来了。”一旁的管家对着父亲说,父亲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来。
我连忙站到了二哥的身边,用小指轻轻的去勾二哥的手指,二哥这才会回过神来,看了看一旁的我,笑笑。
我有些惊讶,这不是以往的二哥,以往的二哥都会反过来抓住我的手,随后用他的手指挠我的手心。
可是现在的二哥,只是冲我笑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我低下头,觉得无趣。
听着表哥对着父亲说着些客道话,自从寒哥哥登基以来,舅舅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极力辅佐寒哥哥的缘故,使得他们暂时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我听表哥提起过,寒哥哥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朝廷上很多大臣都是口服心不服,再加上原来的*并没有死心,一直在暗地里兴风作浪。
寒哥哥自登基以来一直在应付各式各样的困难,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我有些担忧的看着说这些的表哥,看见我的表情他爽朗的笑笑,吃了一口我桌子上的桂花糕,说道:“欢颜不必担心,这些事都有我们呢。别忘了,无论如何我祝家和你景家都可抵落国的半边天,我们都会尽全力辅佐你的寒哥哥的。”
我脸一红,随后说道:“表哥又说笑了,那不是我的寒哥哥,是当今圣上。”
表哥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嘴中还含着半口桂花糕。
我怎会不担心,朝堂上的事父亲和哥哥们从来不曾对我提起过,寒哥哥每次来也只是坐一下就走,有时候竟然会在我的小躺椅上睡着,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样子,我的心就会跟着疼,可是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只是要我放心。
这些事,我也只有每次表哥来的时候听他说一说。
每次听完,心都跟着紧张。
寒哥哥,你是顶着怎样的压力,选择了这样一条艰苦的道路?
能不能,让欢颜帮着你背负那些?
不要让我一直,置身事外。
“欢颜。”表哥唤我,我回过神抬起头看着大家都在看我,茫然的有些不知所措,“表哥,什么事?”
表哥的神情有些担忧,随后说道:“我给你带了些小玩意过来,已经叫人送到你房间了。”
我赶忙欠身,说道:“谢谢表哥挂心。”
我欠身的时候听见表哥的叹息声,“欢颜,”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走到如今这一步,我们真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让你这样的女子受这些礼数的牵累。”
我笑笑,哥哥们为了欢颜已经遭受了比这些苦一千倍一万倍的累,欢颜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要是可以,欢颜宁愿生做男儿,帮着寒哥哥壤内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