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庚重新将唐羽送回去的时候,小美娘已经跟粽子似的扔在房间里。缚魔绳将她从头到脚捆个结实,小娘双手背在身后,身体被绳子勒得一节一节的。唐羽的喉头咕咚吞了一口唾沫,胸部被绳子勒得明显凸出,妈的,当真惹火。
唐羽坐在小美娘身旁,眼睛就没从胸口离开过,从表面看,小美娘是C杯,但算上绳子勾勒的程度,B杯是跑不了的,这小妖精浑身上下恰到好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咕咚又吞了一口唾沫。
隔了一会,小美娘悠悠转醒,一眼看到唐羽,眼中露出愤恨的光芒。唐羽笑笑道:“得了,我们同时天涯沦落人,你就别咬牙切齿了,还不想想主意怎么脱身?”
小美娘恨恨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抓住!”
唐羽道:“唉,这都是命,这都是缘啊,咱们既然被关在一起了就是缘分,与其相互拆台,不如同舟共济。其实你想想,这几个人都是冲你来的,还是你被人跟踪了。”
唐羽一番软话说得小美娘委屈得不行,两颗眼泪潸然落下。唐羽叹了口气:“你年纪小小的,干吗做了这行,危机四伏,朝不保夕,一不留神化成灰灰。对于你这样花容月貌的仙子当真可惜。”
小美娘眼泪更加泛滥,垂下头抽噎起来,“人家苦苦修炼二百年,十六年前才化成人形,又是苦修这些年,但你怎么就看出来了呢?”唐羽只觉得天旋地转,说了半天,这小娘最担心就是这个啊。
唐羽道:“修真是一条漫漫弘途,急不得的,你能用二百年修成人身,已经是大造化了。只是你还不如继续潜心修炼,不要铤而走险做这种买卖。”
小娘哼了一声:“铤而走险?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自小没了爹娘,和叔叔相依为命,如果不铤而走险,赚点钱,买些丹药、仙草襄助修炼,猴年马月才能修成正果。”
又是一个孤儿,唐羽心里更加黯然,孤零零漂泊世间的感受,他又何尝没有。
小美娘幽幽叹了口气:“我们妖族哪里能跟你们人族相比,光化人形就要一两百年,才达到修元初期修为。你们人类修个一两百年,怎么着都修到修元后期甚至进入金丹期了。你们哪里知道我们妖族的苦,就算化了人形还要一天到晚担心被人类追杀。”
唐羽道:“百年前,元老会不是和妖族联盟签订了和平条约吗?”
小美娘一脸愤怒:“一纸文书有用吗?你们那些所谓的玄门正宗对我们还不是要抢就抢,想杀就杀。小猴子多好的人啊,辛辛苦苦花了三百年才修成人形,我们还为了他庆祝了一夜,可第二天,就在他化成人形的第二天就被什么狗屁昆仑弟子轰得形神俱灭。我叔叔告到执法司,人是抓了,可是竟然只削去五十年的修行。一条三百年的妖命只抵得上道家弟子五十年的修行,这是什么道理?!可怜的小猴子,招谁惹谁了,难道就因为他是妖不是人吗?三百年啊,可怜他苦修三百年啊,呜呜……”小美娘说着说着,已经雨打梨花,泣不成声。
在学堂里,他听到的总是些妖魔外道如何如何做恶,如何如何为祸人间,每一个正派弟子都应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可是眼前的小娘的泪水让唐羽思绪复杂,人的良知告诉他,小娘说的是实话,唐羽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唐羽叹了口气安慰她道:“姑娘说的,我也明白。不过呢,妖族,人族的确不好相处,你想想,人和妖搁到一起不就成……人妖……了吗?”
小娘噗哧一笑被逗乐了,脸上泪水未消,如梨花带雨,煞是好看。唐羽一下子不禁看痴了,许久才问道:“咱们不打不成交,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娘道:“我本是一只鹦鹉化形的,没有名字,就叫我鹦鹉好了。”
“鹦鹉,呵呵,多好听的名字。”唐羽自言自语道,“你那法宝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羽毛祭炼的?”
鹦鹉神色又低垂下来:“这是母亲留下来惟一的物件,我知道比不上你的飞剑,可那却是我的命根。”
唐羽道:“什么比得上比不上的,我母亲留给我的除了几件衣裳,啥都没了。”心里触及那段最深的伤痛,向来自信开朗的唐羽也暗然神伤。
鹦鹉抬头看着唐羽,突然也不觉得他那么讨厌,问道:“你也是孤儿吗?”唐羽点点头,鹦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沉默了半天,还是唐羽首先说话:“眼下这般情景,小妹如何打算?”这话说出来立刻觉得不对,人家两百多岁了,还小妹啥啊。
鹦鹉摇摇头:“不知道,大不了也被打个形神俱灭,这样困苦无望的生活,我也过腻了。”
唐羽笑笑道:“我有一个同学,家里父母离异,他从小就不干好事,后来得罪了城里一霸打断了双腿,女朋友卷了他的钱跟人跑路,几年下来落了一身病痛。那次我回去看他在接上乞食,我给了他一些钱,请他吃了顿饭。看他那样子真是生不如死,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总是相信一句话,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鹦鹉嘴里念念有词,隔了一会脸上才慢慢恢复了血色,“好吧,就听大哥一句劝,好死不如赖活着。”
唐羽道:“这就对了,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千万不要想不通。谁知道哪天给你找到个什么仙果灵丹,一家伙立地飞升都可能呢。”
鹦鹉笑了笑,唐羽嘿嘿一笑:“这就对了,瞧瞧笑起来多漂亮啊。”
鹦鹉脸颊泛起一丝红晕道:“还飞升呢,都是你,害得我们身陷牢笼。对了,你是黑风老妖的人,怎么会盯上我的。”
唐羽眼珠一转:“唉,我也不过是个初哥,老大吩咐我来杭州,找你这样的女孩,然后找机会将你的货物劫了。”唐羽将刚才想好的桥段说出来,不讲细节,尽量含糊。
鹦鹉说:“黑风老妖真不是东西,大家都是妖,都不容易,还要黑吃黑。大哥你道行高深,为什么要给那只老妖卖命?黑风老妖为人阴险毒辣,对待手下更是心狠手黑,你不如过来帮我叔叔一起干吧。”这小娘真有意思,俩人还都给押着就开始搞起策反,还真不是一般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