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医院,环境寂静的有些诡异,令龙正和唐风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在手术室的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了,陪伴他们的却只有刺鼻的药水气味。
尽管医院有规定,不许在里面抽烟,可龙正站立的旁边,却零零散散地丢了十来个烟头。他本不想破坏医院的规矩,但是焦急的等待令他无法平息心中的忧虑,只有靠泥古丁来缓解焦虑的心情。
“唐风,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务,先回去休息吧。”龙正又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没事,一个晚上不睡觉而已,影响不了我的精力。”
唐风不想走,龙正也不执意。两个大男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每次都是各自简短地说上一句话,空寂的走道上又恢复到原状。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走道上的寂静。俩人扭头望去,见付小兰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
“青儿怎么样了?”付小兰的表情很紧张,一上前便直问起来。
龙正低声应道:“她还在手术室,医生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应该?什么叫做应该?”
“小兰,你别担心,我相信青儿会没事的。”
“你这个没用的野人,为什么要让青儿受伤,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小兰娇纵地在龙正的肩膀上捶了几下,满脸忧心的表情。
龙正却没有吭声,任凭她捶打。
待到她停手,龙正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小兰,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付小兰很想享受龙正的安抚,可是内心的挣扎却令她自然地推开了龙正的手,心中更是暗自警示自己:“不可以贪心,青儿比我更需要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家只是静静地等着,谁也不敢看时间。此刻对他们来说,已经到了度秒如年的地步,看了时间只会令自己更忧心。
直到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大家才察觉到,原来快要天亮了。
这时,医院总算出来了,他身后的两名护士推着一个单架床,上面躺的,正是艾青儿。她闭着眼睛,头上抱裹着白色绷带,有些地方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氧气、点滴一样没有。
“青儿……”付小兰第一个迎了上去,却被护士小姐给阻止了。“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勿打扰。”
龙正走过去问医生:“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解下口罩,说道:“放心吧,手术很成功,不了意外的话,三个小时后她就可以醒过来。”
龙正:“谢谢你,医生,辛苦了!”
医生:“不用客气。”
听到这个结果,三人同是松了一口气。
艾青儿被护士小姐送到了重症监护病房,家属本来是不可以进去的。付小兰经过再三恳求,并保证不会出声打扰到病人休息,这才获得额外的批准。
现在青儿已经被确定没事了,龙正是很高兴,可是别一件事又令他眉头紧蹙。那就是青儿晕倒前说的那句话,现在她已经把心里话说出口了,龙正已经没有逃避的选择,面对是必然的事。
龙正拿出那块凤纹玉坠,怔怔地看着,思虑了好一阵子之后,把小兰叫了出来,说道:“小兰,这两天,青儿就交给你照顾了,我有点事,必须回大陆一趟。”
付小兰听了这话,立即火冒三丈,怒斥道:“什么事比青儿的性命还重要?你现在还有心思去大陆?不觉得你现在亲自留在这照顾青儿吗?你心里头到底把青儿摆在什么位置?”
一旁的唐风有些看不顺眼,可又不能表现出太愤青,只好劝道:“付小姐,先消消气,我想,龙先生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种人,他这么决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付小兰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的退减迹象,仍是啧声啧气地说:“他能有什么原因?他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昨晚要不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快活呢!”
“等我回来后,你会明白的。”龙正现在根本就没心情跟付小兰争辩这个话题,转身拍了拍唐风的肩膀,又道:“我们出去聊聊吧。”
龙正头也不回地走了,付小兰却急得直跺脚。要不是因为医院里不许高声喧哗,她真想放声大骂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龙先生,您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吗?”到了医院门口,唐风恭声问道。
“我现在就要去大陆了,在我没回来之前,我想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她们俩个。”
“这个您放心,我会尽力保护好她们的。”
“嗯,那辛苦你了!”
“哪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龙先生,你什么时候启程?我叫老金给你安排一架专机。”
“现在就走。你叫老金直接到这来接我吧。”龙正早就有大陆一行的计划,本来只是想一个人悄悄去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青儿和小兰都不能令他放心,只要能够节省时间,坐一回专机也无妨。
唐风当即就打了电话给老金,叫他准备好专机,并开车来医院接龙正。
吩咐完后,他又能问龙正:“龙先生,介不介意我问一下……您无缘无故要去大陆干嘛?会回水筑别院吗?”
龙正皱了皱眉,谈定地说道:“回不回水筑别院,得看情况而定,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至于我去大陆的目的,只是想找回它的另一半。”说着,龙正拿出那块凤纹玉坠在唐风眼前晃了晃。
唐风有些不解,纳闷地问道:“它的另一半?”
龙正:“不错,在大陆还有另外一块这样的玉佩,那上面刻的是一条龙,它们的名字叫龙凤玉佩。而这块凤纹玉佩,是我当年送给一位女子的信物。没想到,事隔六十年后,我竟然能够再次见到它。”
唐风若有所悟地说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当年那位获赠这块玉坠的女子,难道还健在?”
龙正摇了摇头,轻声叹道:“伊人已去,空嗟叹;美玉重现,乱姻缘。一切都是孽啊!”
唐风听懂了前半句,对于后半句,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美玉重现乱姻缘呢?难道有什么隐情吗?
他想再问,可看到龙正那眉头深锁的表情,还是打住了念头。心想道:龙先生现在的心情看起来并不理想,还是别提一些令他不开心的问题了,如果他想说的话,日后自然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