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是自己越长越肥了,还是这堵墙越来越高了?怎么翻了半天,愣是爬不过去……身后已经好像就快有人过来了,不行,死就死吧!
忽然,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拖出了自己的小手。身体一下就找到了平衡。
“谢谢啊。”再纵身那么一跃,轻松搞定。正想拍拍屁股就那么走人。
“我说……”好象有人在说话。
回头一看,一个人正眯着眼睛冲自己笑。笑得连嘴角都是扁的,真难看。咦,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啊!等到廷夏想起来了,却已经来不及了。
“救命啊——”从天空中飘落一块大帆布,就那么一套,一紧——得,被绑架了!
夜,那么静。月光如白莲。
廷夏从小包袱里探出脑袋,大口地喘气……这里怎么黑漆漆的,是哪里啊?看起来像是一件破庙。这庙宇似乎废弃很久了。门栏、桌椅、窗棱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有……有人在吗?”廷夏忽然害怕起来,小声低呼。
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声呼呼地刮过。
“没有人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只听见草丛里细细索索的响声。
“谁!”廷夏害怕极了,大喝着给自己壮胆:“有胆子,你就出来!”
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子倒吊在房梁上,落在自己的面前。
“啊!鬼啊!”廷夏一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只听见嘭通一声,沉重地落地声——鬼不是走路都没声的吗?
再待她回头去看,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是洗雨堂!
连给廷夏大哭大闹乱叫乱扯的机会也没有,一记漂亮的反扣,将三支银针,扎进了廷夏右手手腕处。啵的一声。银针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
“你在干吗?”廷夏疼得叫嚷,想要挣脱,却只是徒费力气。
“受了我的寒魄针……竟然还可以这么气定神闲地说话……很好!”
洗雨堂虽然好像在和廷夏说话,但是目光一直注意在别处——他小心翼翼地掳起廷夏的袖子,仔细观察血脉游走之处,连一丝中毒的痕迹也没有。
又看了看廷夏的后颈处,的确是没有三点红印浮出来。
——果然如此!
行走江湖多年……这寒魄针的毒性……他是一清二楚的。中毒之后,会使人短暂的出现幻觉,甚至全身麻痹……等到这个人的意识混乱时,配合上他的箫声……甚至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地摄人心魄……而很显然,这孩子果然没有中毒的迹象!
他的目光如此矍铄。像一匹苍狼。
啪啪两声,洗雨堂老练而娴熟地点了廷夏的肩膀两下。于是——她一时间又无法再动弹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洗雨堂狡黠地笑了。
“你……你要干吗?”小廷夏着急起来。
“带你去见魔尊。”
“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绑架,也不知道之后的命运会是如何……毕竟这不是由她说了算的……但这的确是廷夏第一次出门远行……没有车马送迎……没有红毯铺路……没有秦沐和秦佩在屁股后面跟着……还没有秦皇爹爹为她保驾护航……
有的只是一个大麻布袋——灰褐色的!
算起来,已经三五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也不知那个洗雨堂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几天只喝茶水,一口菜都不吃……
“哎,你真的是活人吗?不是诈尸吧?”廷夏从布袋子里这样问过他。
却遭到了一顿暴打——被拍了许多下屁股之后,洗雨堂冷冷地说:“你以为呢?”
——光是听他说话,有时候廷夏都觉得毛骨悚然。
中途也不是没想过想办法逃走——无论是尿遁、屎遁、屁遁、哀求、言语刺激……廷夏全都用过了,就是无法从瘦竹竿的魔爪里跑掉。
他的心态很好,无论什么事都可以面无表情地接受……
有一次,廷夏把一笼肉包子扣在了他的脸上,他也没生气。只是后果是——洗雨堂顺手逮了一只野兔,塞进了装廷夏的那个布袋子……
一路上,她差点死在野兔手里……
“我恨兔子……我恨全天下的兔子……包括嫦娥!”奄奄一息的廷夏这样说道。
每天夜里,他们会停下来休息——可是从来不住客栈,而是寻找那种类似于乱葬岗的地方随便打个地铺。
洗雨堂果然不是人来着——他竟然也不睡觉,只是在夜里打坐,时不时还自己偷偷割破廷夏的手指,吸一些她的血来喝,还会忍不住啧啧地赞叹两句。
无论廷夏如何反抗,如何尖叫——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他是铁了心了,一定要将廷夏带回魔教。
“你到底带我回去做什么?”廷夏有一天夜里被蚊子叮得睡不着,终于问了第九百八十八遍。
“献给魔尊……”
“魔尊要我做什么?”廷夏不解。
“吃!或者喝……”洗雨堂说得十分淡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