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掩映中,一抹落寞的身影独立在梅花山顶。
用力裹了裹身上的红色风衣,听薇终于扬起了嘴角。
日出,很久之前就一直期盼着的情境,那样的瑰丽和磅礴,仿佛能潋尽世间的苦难与忧愁。只是…那时的想象中应该还有另一个人的吧。
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侵袭着她的味蕾。
如果只能一个人的话,是不是也能活得很好?如果姐姐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他会更幸福?
像是终于想通什么,回转头,却惊讶地发现了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有些讶异,却竟然有一丝温暖。
莫之程没有接她的话,上前拽过她的手,就直直地往山下走。
试图甩开他,却只是徒劳。
“死墨汁!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终于有些生气,脸涨得通红。
他紧紧地蹙起了眉,看向她,却依然是淡淡的语气:“沈听薇,这话是不是应该我问你才对。”
她略微撅起了嘴,声音却是越来越低:“我,我怎么了嘛。”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始终一副臭脸,她终于妥协:“好嘛好嘛,随便跑出来是我不对…可是,你干嘛对我这个态度…”
“我只是,担心你。”
她愣住,怕是自己没有听清,却还是没能听她再说一次。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下了山。
“墨汁,我现在可不可以不回医院。”良久,在车内的气氛近乎凝固的时候,听薇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将冷气的温度调高了些,声音出乎意料地柔和:“那你想去哪里?”
她似是想了想,眸光微亮,小心而试探地问:“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莫之程有些惊讶地看向她,他应该知道的,她病刚好,可是,却竟然没有反对。或许,纯粹地释放一下自己的不快乐,也正是他现在所希望的。
被她随意拽进了一家酒吧。地方不大,幽蓝的灯光迷离暧mei,冷冷地翻转、流离。
看着她狠狠地灌下一整杯雪利酒,始终还是有些担心,却还是将伸出阻止她的手收了回来。既然要放下什么,那不如就彻底些吧。
刚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artini,一抹绛紫翩然而至。
“哟,莫大少,好久不见了。”细细浅浅的声音,与来人的妖娆魅惑倒极是相称。很美丽的一个女人,妆容也并不浓厚,是种恰到好处的点缀。
“Sherry?”从澳洲回来的第一天认识了这个女人,那时的他正处在被念落拒绝的痛苦中,便跑到酒吧来打发时光。
都是寂寞男女罢了,有些事情自然心照不宣。
却竟然又一次见到了她,而且是在这样的时间和场合,莫之程实是有些无奈。
一旁的听薇当然也看到了她,听他亲密地叫她Sherry,正是和她手中的酒一样的名字,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莫名的怒火就不经意地燃了生来,气鼓鼓地看着她。
看着她一脸愤懑的样子,他只觉得好笑,也许,这样的相遇倒也不算太坏。
“这位是…”Sherry微挑的凤眼在听薇身上转了一圈,说话的时候却直直地看着莫之程。
她算什么人,凭什么和墨汁一脸亲密的样子。听薇一时间恼怒到了极点,又有着些酒意,不屑地瞟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似是了然了些什么,Sherry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浅浅勾唇:“怎么,莫大少,还不去追。”
他一时怔忪,却终于还是匆匆追了上去。
这样的他,是她几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吧。似乎,他还从未为那个女人之外的任何人失去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