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并非不想马上去追赶展羽二人,只是那十七杆都天神煞大旗吸收了足够的生魂,必须及时炼化,他那一点元灵在魔头体内,若是引起魔头反噬,魔旗非但不能为己所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只是待他将魔旗祭炼完毕,心头一震,感觉到一丝元灵消失,就知道那杆大旗之内的元灵魔头都被对方炼化,心头之怒,简直难以言语,只好恨恨发誓,逮到展羽必将其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九天十地都天神煞大旗缺一不可,如今只剩下十七杆,只能当做一般法宝使用,威力大减,可见此物杀戮过重,必遭天谴,冥冥之中,造化弄人。
血魔将全身血气吸回体内,这血气也不是一般血气,乃是他采集九幽深渊之内的魔血炼化而成,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有奇效,一般法宝只要被此血一污,便失去灵性,化为凡物。
此时的血魔现出真形,却是身穿道袍,相貌青矍,颌下三尺长须迎风飘扬,道貌岸然,何曾有一点魔气,手中一挽,一柄洁白的拂尘出现在手中,迎风一展,将那漫天血魔之气驱逐干净,足下现出一片白光,却是道门正宗法术。
扫了一眼血河之中的平州城,化作一道白光飞速远去。
田忌自以为必死无疑,眼看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心中大恨,手中的长剑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换了一把长刀,长刀之上满是缺口,可见此次杀戮之重。
数万精兵一朝丧尽,田忌心中早已决定,杀身成仁,战死则罢,若是不死,他也定然自刎,陪着手下下黄泉入九幽。
突然之间,所有的怪物平民似乎失去了僵硬了一般,定住不动,田忌生怕又出什么差池,急忙招回所有士兵,围成一个圆圈,各持刀枪,对准圈外。
一阵风吹过,只见那些平民的身体猛然化作一蓬飞灰,扬扬洒洒铺天盖地,整个平州城似乎都弥漫着飞灰,铺了薄薄的一层。
田忌众人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厚厚的一层飞灰,那里曾经是成千上万名平民,此时却化为灰烬,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食魂虫食尽血肉,抽魂夺魄,这些平民早已死亡,原先不过是食魂虫在指挥动作罢了,此时血魔遁走,食魂虫生命耗尽,必定死亡。
田忌等人死里逃生,各自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死里逃生后的狂喜,猛然将手中的兵器扔到空中,仰天大吼,愤懑痛苦之意灌注其中,战士不在沙场上杀敌,反而对自己下辖的平民大杀出手,就算对方为怪物所制,心中之痛,也是难以消除。
田忌手中的长刀当啷掉在地上,噗通跪下,眼中流出的已经不是眼泪,而是血,可见此时心中激愤至极。
“兄弟们,等等田忌!”田忌抓起长刀,就要刎颈自尽。
“将军,不可如此啊!”身旁亲兵一把抓住长刀,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亲兵的手,血一滴滴的落下。
田忌转身看着亲兵,这些亲兵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如今看去,也不过只剩下他一个了,战事开始之时,他带领亲兵冲杀在前,若不是亲兵死命相护,他也早成了九幽之魂了。
众士兵纷纷跪下:“将军不可自轻,还请将军带领我等报仇雪恨。”
田忌慢慢站起,看着这些士兵,所有受伤的人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百十来人,五万大军落得如此下场,这在他十余年的沙场生涯中,从未见过,而且,十位修士似乎也已经遭了毒手,这件事情必须禀告齐王,否则齐国危矣。
“好,本将一定带着大家报仇雪恨,如违此誓,必如此指!”田忌唰的一刀斩下,一截手指带着鲜血掉在地上,俯身拾起,放在怀中。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众士兵齐齐捡起地上的刀剑,齐刷刷的斩了下去,竟是各自斩断了一根手指,放在怀中,一脸坚毅,无一个人感到痛苦。
平州城数百军魂杀气冲天,卷起无数杀戮,田忌等人虽是凡人,但也非任人宰割之辈,血魔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竟然造就了数百杀戮军魂,令他以后后悔不已,若是时光倒流,他定然会将平州城杀个鸡犬不留,斩草除根。
如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展羽,没想到这一次劫难竟是让他硬生生的突破到了炼气十阶,只要有筑基丹,马上可以筑基,这简直就是奇迹。
五灵根的资质竟然修行如此之快,这在修真界也从未发生过,她却没想到展羽修炼的并非人道法诀,乃是妖族秘典。
展羽恢复了法力,二人商量如何尽快回到派内禀告掌派老师,毕竟八位师兄们都被害身死,此事非同小可。
二人正要离开,却发现头顶划过一道白光,速度很快,简直匪夷所思,只是那道白光,却是也落在这片茫茫森林之中,展羽急忙示意如云收敛神识,来者不知是友是敌,还是小心为上。
那人身穿青衣道袍,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展羽总觉得那人身形有些熟识,似乎见过一般。
这是什么人?为何会到此处?看到那人慢慢离开,展羽带着如云跟随前行,也不敢跟的太近,只是远远的跟在其后百丈远的地方,依靠树藤杂草遮挡身形。
如云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却是看不透那人的深浅,却是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那人最起码也是金丹期的修为,甚至有可能是元婴期的修为,幸好那人一直注意前面,没有用神识查探四周,否则,任凭二人如何隐藏,身上的灵力波动也是无法掩盖的。
行的半响,前面突然一片空旷,那人脸上一喜,竟是掏出一块灵符扔将出去,蓬的一道白光直冲云霄,他似乎在发什么信号一般。
不多时,天空之上,上百道身影分几个方向飞速而来,其中竟有数人的修为达到了金丹期乃至元婴期,这些人服装各异,显然并非属于同一门派,只是不知道集合在此究竟有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