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这个老女人的陪伴,那破败不堪的柴房处仅有一个孤单的自己,只是静静的梳洗着自己的芳华,也许那一绺的青丝有些发枯,也许那一层的皮肤有点发黄,整天的劳作势必会带来这些恶性的东西,虽然那娇羞的色态并未有多减,可是,一个女人的青春正在慢慢的流逝。
一把竹笛,引动多少含辛,阿奴不敢再去看自己行将衰竭的容颜,远离那照人美丑的镜子,轻轻坐于窗边,静静的想着那心里的烦心事儿。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低回哀惋的曲调就像那阴霾的鬼魂一般,整个柴房都在急剧的降温。
一个女人有多少的哀愁呀!全像那东流的水一般的倾倾泻而下。
那明亮的月光好似一面镜子一般的照着整座柴房,那娇美的面庞,如花一般的容颜,还有那滚滚的波涛全然的在整座柴房内涌动。
阿奴有点困了,将那笛子轻轻的放在一旁,自己好似一个大诗人一般的静静的坐在窗前,轻轻的和着那优美的旋律。
那似乎不再是一个人在和,那好似有一男一女在对和,女的如泣如诉,男的如痴如醉,没有了距离之感,没有了那种孤寂的感觉,只是那么深情的和着,那种默契好似已有很久,阿奴只是奏着,那一个无名的男声一直的没有消歇,仿佛那种声响一旦的消歇,似乎就是一种不正常。
这一个晚上阿奴又是奏到很深很深才睡,虽然她的奏声很小很小,只是在那一座破的不能再破的柴房内环绕,也许那种声音真的只有相知者才能够读懂,那种无限的愁思永无止境的在翻腾着,阿奴无从记起。
真的又得睡了,一个大大的大周天子的美人而今成了大陈王朝的奴婢,对于她那是一种耻辱,这种天壤之别的变化太过的离谱,阿奴本想在水中在照一下自己的,可是阿奴又一次的迟疑了,为什么一个人要孤芳自赏呢!这样的孤芳自赏只会让容颜老去,只会让一个女人在人生的路上走到尽头,到时侯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也许会像陈嬷嬷一样,不,自己可能根本就没有陈大妈那样的好容颜。
这种破地方,只有耗子才会呆在这个机方,没想到昔日的大周才女,贤妃才女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竟然要在这里老死终生,这大概就是女人的悲哀吧!阿奴想哭,阿奴想大声的哭上一场。
这么一个地方,自己的容颜太容易老去了,自己一个女人的价值太难实现了,本来想在天子旁边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后。
阿奴啪的将那笛子扔在了地上,那啪啦的声响似半空中的雷声一般响得很沉,阿奴突然的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太冒失了,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气呢?怎么能扔那个笛子呢?
阿奴哭着趴到地上去捡,总算扔得不是很远,那笛子也没有破损,阿笛像照顾婴儿一般的将笛子藏进那盒子之中,总算心安了一些。
阿奴静静的躺在被窝里,开始思考着睡觉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