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现在玉林住到了自己家,但是月儿心里很清楚,玉林住在自己家那不过是暂时的,玉林随时都有被傅家人请回去的可能,或者玉林又投奔到其他的去处。真要到了那时候,自己要再想靠近玉林可就难了。特别是等玉林和那个傅家大院里的大家闺秀完了婚,自己恐怕连一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月儿想要嫁给玉林是有她自己考虑的。月儿考虑到自己的爹做事不靠谱,娘又身体有病,弟弟铁头年纪还小,家里家外差不多全靠她自己一个姑娘家撑着。而现在自己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如果自己一走,这个家怎么办?弟弟和娘怎么办?出于这层考虑,自己嫁人必须要找一个靠得住日后能发达的男人。这样不但能使自己的后半生得到幸福,就是连自己的家里人也能沾上光得上济。看得出,玉林就是这种男人,要不然怎么连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也看上了他。此外,一想到玉林那阳刚健美的男性胴体,月儿就禁不住春心荡漾、脸蛋发烫。不行,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让玉林娶了自己。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玉林接受自己呢?很明显,用一般的方法指定是不行了,必须用超常的办法来搏一搏了。想到这儿,月儿咬了咬牙起身去找她娘。
东屋炕上,月儿爹像死狗一样躺在炕上正在打鼾,月儿娘坐在炕上倚着墙正在闭目养神。月儿进来后轻声对她娘道:“娘,你到西屋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月儿娘见月儿一脸的郑重,心里一下子发起紧来,“月儿,啥事啊,不能在这儿说?”“不能!”月儿硬硬地说完,然后扶着她娘下了地,娘俩去了西屋。
月儿让她娘坐到炕上,自己偏坐在炕沿,她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狠了狠心说道:“娘,我要嫁给赵先生!”月儿娘听后吓了一跳,一时回不过神来。
月儿见娘说不出话来,便又接着问道:“娘,你喜不喜欢赵先生当你的姑爷?”月儿娘想了想,“那敢情好,像赵先生这样的姑爷,打着灯笼都难找。可是喜欢是喜欢,赵先生能同意吗?是他跟你说的吗?”
“没有。”月儿摇了摇头,“我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可是我一定要嫁给他。”“他不同意你又怎么能嫁给他?”月儿娘又糊涂了。
月儿嫣然一笑说道:“娘,只要你和我爹同意,我就有办法让赵先生娶我。”“真的?”月儿娘直愣愣地看着女儿说:“有啥办法?”
月儿起身附到她娘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月儿娘听后害怕地说:“这能行吗?万一以后赵先生不娶你了咋办?”“哼!他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死给他看。”
月儿发狠似的跟她娘说,随后月儿又跟她娘说:“娘,你放心吧,赵先生不是那种人。你看他和咱们家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却对咱们家那么好,每天都给你治病。人家知府大人给他的两个大银锭子,他都给了咱家,一点都不犹豫。以后你要是有了赵先生这样的姑爷,你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嗯,那倒是。”月儿娘听了是连连点头,“你别说,我这病让赵先生这么一扎古,还真是一天比一天见轻。可是,我就担心……”“放心吧,娘,你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傅家大少爷不是一直都惦心着我吗?”
月儿娘笑了,“那倒是,我姑娘长得一点都不比那画上的差……”
月儿得到她娘的首肯后,就又到街上去买菜、割肉和打酒。这次月儿不但买了生猪肉,还买了些猪头肉等熟食。接下来她给她娘熬好了药,然后又服侍她娘吃了下去。这时玉林和铁头也回来了,于是月儿便开始生火做饭。
月儿爹见月儿又买回了这么些好嚼头,知道晚上的饭食又是不错,于是乐得嘴像个瓢似的。玉林回来后也没歇息,直接就开始给月儿娘做推拿按摩。玉林边给月儿娘治病边问月儿娘:“婶子,你觉得现在好些了吗?”月儿娘连连说道:“好些了,好些了,你没看我都能下地走走了吗?”月儿娘说完便又叹了一口气说:“唉!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该多好啊!”
玉林笑道:“婶子,这不难,我自小父母就死的早,从今往后你就拿我当儿子看,月儿和铁头就是我的亲妹妹和亲弟弟。”“好!好!那敢情好!”
月儿娘刚说完,月儿就从外屋走了进来,她显出不满意地说:“铁头给你当弟弟行,可是我不想给你做妹妹。”玉林听后一怔,以为又是哪句话惹得月儿不高兴了,等他看见月儿那双火辣辣的眼睛时,立时明白了月儿话中的含义,于是哑然一笑没有言语。
月儿见玉林不吭声,她又逼问了一句:“哎,赵先生,我娘想让你给她当一辈子儿子,你愿意吗?”玉林被月儿追问的有些慌乱起来,觉得再不回答,还不知道月儿会说出些什么来,于是答道:“那怎么会不愿意呢。”
月儿鼻子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说话不算数。”月儿说完便转身走了。
“赵先生你别介意,月儿打小就是这么一个脾气,说话太冲,但心眼儿不坏。”月儿娘赶紧向玉林表示歉意。“婶子,我不会介意的,说实话,我还真挺喜欢月儿这种性格的。还有就是,月儿干活可真是一把好手,又利落又能干。”玉林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唉!”月儿的娘叹了一口气道:“穷人家的孩子,不干活能行吗?……”
玉林走后,嫣红用寝食难安、坐卧不宁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了。
第二天早晨嫣红就一再叮嘱哥哥上午一定要把玉林给找回来,傅昌祺敷衍了事地应着妹妹,结果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嫣红也没见到傅昌祺的影子。没办法,吃过午饭,嫣红就让余四赶着车,载着翠儿她们俩满保定城挨家挨户的客栈找,结果每家客栈都说没有一个叫玉林的人。
最后,嫣红心里面基本上断定,玉林一定是去了那个叫月儿的家。一想到这儿,嫣红的心就开始往下沉。嫣红知道,玉林是那种让女孩子一见就倾心爱慕的男人,时间拖得越久,女孩子对他就会痴情迷恋的越深,自己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那个叫月儿的姑娘虽然家境一般,甚至说是贫寒,但是从哥哥傅昌祺追逐纠缠她的劲头上来看,她的容貌肯定是差不了,否则哥哥也不会对她神魂颠倒到那个程度。
嫣红越想是心里越没底,越没底是心里越焦急。可是没底也好,焦急也罢,找不着玉林也只是干没底瞎着急,于是她只能是失望地往家返。到后来,嫣红又由爱生出恨来,她心里恨恨地说:好你个玉林,我哥哥让你走你就走,走时你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到现在连个面都不露。你等着,等我再见着你时再说,我要好好地质问质问你……
吃晚饭时,月儿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反对她爹和玉林喝过多的酒,相反她还劝她爹和玉林多喝点儿。月儿爹有些纳闷,心说月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乖顺起来?后来一想,管它呢,既然女儿愿意让自己喝,那就索性喝个痛快,于是月儿爹便频频地跟玉林碰酒。
玉林也感觉出月儿的反常来,不过,他发觉月儿今个一天都很反常。玉林不傻,他已经感觉出月儿对他有意来了。不过月儿再有意,也不过是讲了一两句含有寓意的话,现在则是劝自己多喝点酒,那还能到哪去,因此玉林也没太往深里想。见月儿劝自己多喝点,再加上自己现在心里烦闷,于是玉林也放开了量和月儿爹喝了起来。
这顿酒喝得是既绵长又深透,到最后,月儿爹喝的是酩酊大醉,躺到炕上就睡了起来。玉林也是喝的脑袋昏沉,他摇摇晃晃地回到西屋脱衣便躺倒在炕上。月儿见她爹和玉林都喝倒了,于是开始收拾碗筷。
收拾完碗筷,月儿到东屋看她爹和铁头都已经睡沉了,只剩下她娘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月儿朝她娘笑了笑,随后从炕席底下摸出了一把剪子去了西屋。
到了西屋月儿点着了油灯,然后上炕脱去上衣,胸前只罩着一件红布兜兜,接下来月儿便开始摇动正在被窝里沉睡着的玉林。
玉林被摇醒了,醉眼惺忪迷糊中,他看见月儿裸露着两条白嫩的胳膊正在推他。玉林的脑海里忽地打了个激灵,他不知道月儿要干什么,于是挣扎着就要起来。
他起到一半时忽然发现自己正裸露着身体,同时又感觉到自己头晕迷糊的厉害,浑身都酸疼无力,于是又难受地重重
月儿觉得不对劲,她一摸玉林的额头发现烫得厉害,月儿惊呼道:“呀!你生病了?”只见玉林面色红赤、呼吸粗重。
月儿一见,赶紧又穿好了上衣然后下地。月儿先找了一块毛巾,用凉水蘸湿后拧干把它敷在玉林的额头上。接下来月儿去东屋告诉她娘说赵先生发烧了,月儿娘听后也着起急来,连连问月儿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去请郎中呗!把铁头喊起了,让他和我一起去请郎中。”月儿说着就去唤铁头。
铁头睡得正酣,推了几下干哼哼不睁眼。月儿来了气,掀开被子就是一巴掌,铁头疼得“哎呀”一声这才醒了过来。“干啥,你打我干什么?”铁头朝他姐姐急眼地喊道。
“铁头,快穿衣服,赵先生病了,你和我一块去请郎中。”铁头虽然困得难受,但他听说赵先生病了,便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和他姐姐出了家门。
月儿和她弟弟到了离家不远,以前净给她娘看病的那个郎中家,然后开始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才有人应了声,让先等一会儿。
很快屋子里亮起了灯,不久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先生开了门。进屋后,月儿把玉林发病的症状跟老郎中说了一遍,让老郎中到她家去给看看。郎中问了问病人多大年纪、什么时候发烧的,然后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碍,说病人只是时运不济、偶感风寒而已。
月儿着急地问那应该怎么办,郎中说:“我给你抓两副疏风解表的药拿回去给病人煎服,同时再给病人用酒搓搓身体,估计有个三两天病人也就痊愈了。”月儿听了便让郎中抓了药,然后急急忙忙地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