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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七话

想想上次他在“乌鸦蛋”事件中成载的将在女神手中受苦难的首领和塔塔解救了出来,这次就让他再用他那缜密的思维和流利的口才再解救他一次吧。昧一昧良心,西瓜也不管榴莲知不知道荔枝的禀性,反正菠萝是靠不上了,想到这儿,他一把就榴莲拉到身边,说:

“榴莲知道。”

成功的将女孩们的火力吸引到了榴莲身上。小个子榴莲用他超好的自制力在瞬间将想海扁西瓜一顿的冲动熄灭,反正以后收拾他的机会多的是!耷拉下眼皮将本就不大的眼睛又遮去一半,以凝聚杀气,威力十足的斜了西瓜一眼,吓得西瓜连忙小声保证一会儿补偿他几个榴莲。榴莲挑起一边眉毛,心想这就不就是屁大点事儿嘛,干嘛一个个搞得跟便秘似的,不就是那么一句话嘛,有什么不好说的?啥事都没做,还把自己搞得跟千古罪人一样,不晓得会让这些女孩们以为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凭什么他们要受这么多鄙视的眼光呀?凭什么他们要这么被动的被审查呀?就算有什么事怀他们有关,他们也应该是证人而不是罪人,应该与正义的代表——水果族的女性,一起打击罪恶。嗯嗯嗯!应该是这样的,所以他以简单的话毫不掩饰的说出了真相:

“首领先抓起那两只鼹鼠,然后恐吓它们,再用手指头弹公鼹鼠的屁股,再然后嘛就是捏呀、摔呀、捶呀什么的,能怎么打就怎么打,那只母的就跑去给女神报信,公的就成那样了。”

“呼,难怪他要逃走。”

荔枝没想没想到暮泽居然会对这么小的小东西动手。

“嗯?”

榴莲又挑挑眉毛,荔枝发现什么他没想的地方吗?他还没说完呢,她怎么就说首领难怪要逃走呢?

“他这样,可害所有人都吃不上卡卡虫了,会招人讨厌的,大概他现在觉得没脸见人了吧。”

荔枝说出自己的想法,知道暮泽的不顾大家利益的做法之后更加鄙视他。长得丑就算了,还没什么公德心,真是从内到外霉透了!

“其实首领对那鼹鼠并没动真格,不然早一把捏死它了,还能让那鼹鼠咬着?”

榴莲淡淡的说,且不论那鼹鼠现在半死不活,不过,对比暮泽真正的实力,他的确是没有对那鼹鼠下死手。榴莲冷静的分析,暂时将同情心放到一边。

“呃,其实暮泽哥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敢做不敢当,我想他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附到荔枝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想他只是害怕女神的怒火吧。”

荔枝闻言莞尔,捂嘴轻轻一笑,继续和榴莲讨论。

“呃,不论怎样,他现在已经没人影了呀。”

“嗯,丢下我们一个人逃走了。”

榴莲轻声的做出结论。荔枝歪着脑袋凝神想了想,觉得把暮泽那混蛋的罪名好像定轻了呢。

“不对哟,榴莲,我们好像没讲到重点哦。”

“嗯?重点?重点不是都说了吗?”

榴莲不明白荔枝的意思,他好像已经把那句话说出来了哦。

“我刚刚问你什么?”

“你刚刚问我首领做了什么呀?”

“对呀,他做了什么呀?”

“揍鼹鼠呀。”

“然后呢?”

“跑了呗!”

“然后呢?”

“没了,还有什么?”

“不止这些。”

荔枝做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这些男孩子果然大脑简单呀,问题的更深一层看来还得靠她来挖掘了。这些小水果们畏惧暮泽的淫威,不敢多加指责,她可不怕!

“那家伙打了鼹鼠,不,不是鼹鼠,而是和他比起来十分弱小的鼹鼠,还是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肚子的鼹鼠,那可是我们的朋友呀!而他,却对如此弱小的鼹鼠出手,他居然能对只比他的拳手大一点点的小鼹鼠出手,将它打得只剩一口气,真是丧心病狂!这两只可爱的鼹鼠每天辛勤的帮我们寻找卡卡虫,它们得到的并不多,只是一只完全烤熟的卡卡虫和两块塔塔根,它们让我们轻松的吃了半个月的肉,是多好的朋友呀,他去痛下杀手,这是多么忘恩负义的行为!即使他有怒火,但是那可是让我们所有人都能吃到肉的鼹鼠呀,有再大的怒火他也应该憋着,就是烧死自己也不应该发出来,可是这次他却不顾大家的利益,只想着自己的情绪,这是多么自私的表现!”

暮泽揍了皮皮几拳,就被荔枝分析出了一条条罪名扣在脑袋上还没完?榴莲听着丧心病狂、忘恩负义、自私这些形容词,放在暮泽身上他觉得不对味呢,张口想为暮泽辩驳几句却被正说到兴头上的荔枝捂住嘴巴推到一边。

“即使他不顾我们的肚子,他也得顾他自己的肚子呀,他把鼹鼠打得半死不活,他也吃不到卡卡虫了呀,所以他非常愚蠢!当他惹怒了女神以后,以他的实力也许只能逃跑了,但是,他竟然丢下你们一个人逃跑了,完全不顾你们的死活,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没义气!”

痛快的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荔枝总算停下来缓口气,榴莲趁机做总结,不想荔枝再往暮泽头上再扣上新的罪名。

“丧心病狂、忘恩负义、自私、愚蠢、没义气,嗯,同意。”

他第一次违着良心说话,那些词用在暮泽身上他怎么都觉得不对,不过被荔枝这么一分析,听来又觉得有理了。再看别的人也没反对,就连平日最维护暮泽的塔塔也没表示不悦,他也就当次应声虫吧。

于是,暮泽就这么被总结为丧心病狂、忘恩负义、自私、愚蠢、没义气,嗯,同意。

其实,听了荔枝的话,塔塔相当不爽。那小子笨是笨了点,不过他和丧心病狂、忘恩负义那些词儿可沾不上一点边。不过,为了他的一个伟大的目标,他必须容忍荔枝这个外来的女人对暮泽的偏见,甚至所有女人对暮泽的偏见。这段时间,暮泽的内在给人的感觉要像他那肿胀的猪头一样吓人,吓得没人敢靠近他最好!

首领丧心病狂?香蕉有些转不过弯的皱着脸仔细回想他认识的那个首领与荔枝说的那个首领是同一个人吗?他怎么觉得这么陌生呢?他模模糊糊的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大人们每隔不久就拖着他四处搬家。在那年的那群娃娃军里,他是最小的!每次的迁徙,他因人小腿短常常落在最后面。虽然西瓜、椰子、榴莲他们仅比他大个一、两岁,但都已经能连跑带跳了,而背负全部家当的大人们已经没人能空出手来抱他,只能偶尔回头见他落下得远了,就催促他几句。每次在那个时候,自己也背着一堆东西的暮泽却总会尽力腾出一只手来拉他一把,让他不至于掉队。那样的暮泽哥,丧心病狂?香蕉低头,摊开一直握成拳的右手,他今天编成的那只被椰子说成是蚊子的草蜻蜓,当时椰子那样说他真的挺泄气的,但他并没有就此弃下那只还未完全成形的蜻蜓,因为暮泽哥说的坚持。在那因担惊受怕而显得特别漫长的逃亡岁月里,偶尔有个别乌嘎族的人追上,并闯进他们族里,虽然每次暮泽哥都很英勇的站出来保护他们,虽然族里的每个孩子都说暮泽哥很强很厉害,可他毕竟也还是个人,不是神,他并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强悍低得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的。那一次,暮泽哥接连战胜几个来犯的乌嘎族勇士,却又遇上了终于赶上来的乌咕!塔塔带着大家努力的继续逃跑,而暮泽哥却什么也不说的留下来为大家掩护。临走前,他忍不住的回头偷偷看向山一样背对着他们站立的暮泽哥,他看见他一如往日般巍然屹立,但那因着呼吸带动而上下起伏的双肩让他知道暮泽哥已经很累了,他无法不担心这样的暮泽哥真的可以抵挡住那个传说中的恐怖的乌咕吗?那个大人口中说的徒手就能把人撕裂的乌咕啊!但不容他多想,塔塔就已经拽着他与其他一样拉着别的孩子的大人们一起,拼命的逃向远方。他不记得他们跑了有多久,当他们终于因力竭而停下来时,天已经黑了,所有人或坐或躺的沉重喘息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他不知道是因为疲累至极而没人有力气说话,还是没人对暮泽哥的归来抱希望所致。那夜,在塔塔的声声催促下,他与西瓜、榴莲几个孩子挤在一起睡了。奇怪的是,明明每个人都很累了,但睡了很久,他却始终听不到平日里大家那各种各样的鼾声响起。也是那夜,他才知道,一个夜晚原来可以这么漫长,他那时还以为天永远不会亮了呢。因此,当第二天微亮时,伤痕累累,已倦极累极的暮泽哥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还以为他终于睡着了,在做梦呢。他记得,那天所有族人乱做一团,塔塔力持镇定的指挥男人们轻轻把暮泽哥抬进他们的藏身之处,让女人们就近汲来清水为暮泽哥清洗伤口,他也自己带着几个人去寻找草药。而他和西瓜、椰子他们几个孩子因年纪小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忙碌的大人们,行色匆匆的来来去去。不一会儿,他就听见女人们压抑的低泣传来,一声一声的,压得极细,又如此真真切切,他们几个男孩子互相看了看,又默默地彼此移开视线,他们没有哭,只是一个个曲着腿坐着,把脸埋进膝里而已。过了大半个月,暮泽哥才算是日渐痊愈。大人们才放心的出去寻找食物,让他们几个孩子轮流守着行动还不方便的暮泽哥。轮到他的那天,他早早打了一捆草,准备就这样打发这一天陪在暮泽哥身边的时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皱着眉努力回想教给他这个手艺的母亲说过的方法,依循着记忆摸索着编法。他以前只看过女孩子编这些小东西,他的母亲就是个好手。父亲去世的早,母亲膝下就他这一个儿子,闲暇时便拿着她编得十分可爱的小东西逗他开心,并手把手教他。而他并不想失去这些唯一带着母亲记忆的小东西,虽然他还记得母亲生前总是哈哈笑着说他编的东西很有创意,让他深受打击。不过他每次编的时候都不让人瞧见,毕竟榴莲他们虽不坏,但免不了还是会损他一顿吧,他可不想那样。

“这是你编的?”

他一惊,手上编得正欢的动作顿时停滞,他缓缓的低下头,就见暮泽哥还躺在那,只是不知何时醒了,还敷着药的手正拿着他先前编好就随手放在一边的小成品。他竟然被首领发现他编这些小东西了,怎么办?他紧张的有些手心发凉,张了张嘴想说,却终还是闭上了,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轻轻点头。而暮泽皱着眉细细端详了会手中的小玩意也没说什么。当他越想越羞愧想把自己埋起来时,暮泽终于说话了:

“嗯——你再努力练习些日子会好一点。”

啊?什么意思?他一愣,他的脸悄悄红了,终于明白暮泽话里的意思了,和母亲以前说的一样,不过比母亲含蓄多了。他闷闷的点点头,再抬起头时,就见暮泽正又拿起他另一件作品,似乎在“鉴赏”的样子。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听见暮泽嘴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哎,看来他的确需要更加努力的练习呢。不过,见暮泽哥的精神似乎很好,他想起那个埋在心中的疑问,踌躇了会儿,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

“暮泽哥,你那个时候不是很累了吗?你是怎么战胜乌咕的呀?”

“嗯?”

闻言,暮泽瞟了瞟一脸怯生生的他,才仰着脸看向洞顶,半响沉默不语。就在他以为暮泽哥不会说了时,才慢慢的突出那场残酷的记忆。

“那时,我是有点累,不过你们才刚走,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那个乌咕过去,所以,就那样一直缠着他咯,缠到那个家伙也累了,而你们也应该跑远了,我才甩开他来追你们,嘿嘿!幸好塔塔有告诉我该怎么找你们呢,我的记性不错吧。”

暮泽说的轻描淡写,但看着他满身的伤痕,香蕉明白那个时候,绝不止这些,那都是些暮泽哥还不想让他知道的恐怖吧。他正想着,暮泽又说话了,只是这次说的有些沉重。

“那时,真的累了,都有点想睡了,不过,被那怪物抓过的地方有点疼,让我不能睡,毕竟像香蕉你这样的小家伙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所以啊,不能睡的,只有坚持再坚持了,不能放弃呢……”

说着说着,重伤未愈,体力还未恢复的暮泽累了,说着说着的竟睡着了。而望着他还残留青紫印记的脸,香蕉有些出神,是吗?坚持吗?坚持不放弃就可以了吗?

记忆的思维拉回,香蕉看着那个被自己不小心捏得有些变形的蜻蜓,耳边还回放着暮泽那带着睡意的话:坚持再坚持,不能放弃!是呢,暮泽哥说的很对!而这样的暮泽哥,忘恩负义、自私?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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