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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十话

昨夜的一番折腾,让所有人都十分疲惫,太阳早已高高升起,却无人起身。又是一阵鸟鸣,还是塔塔头一个睡不下去了,强睁开惺松的睡眼,爬起来朝洞外走去,边走边捶着仍酸痛的老胳膊老腿。当他洗漱完,神清气爽的走回洞里时,却见众人还是如他出去前一样,睡得东倒西歪,没有一个有要爬起来的迹象,没有一点警惕意识。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几天不用东躲西藏,不用挨饿,过于安逸的生活,让族里的年轻人都堕落了。

不能让他们再混了,该怎么办呢,塔塔思考着转身又走出了洞外,现在还是让他们多睡会儿吧,不过……嘿嘿!

当塔塔再次转回洞内时,手里多了条倒霉早起的么么鱼。塔塔笑得有些阴,慢慢走进熟睡的人中间,几秒后……

“啊!”“哎呀!”“哇!”一声声各式各样的惊叫在洞内接连响起,被凉意惊醒的人们惊恐的自睡梦中弹跳而起,慌张的左右张望,出什么事了吗?却只看到更多和自己一样狼狈的人,张望了一会儿,人们就锁定了元凶——塔塔,他手里吐净了水的么么鱼还在挣扎呢,顿时人群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名叫“睡眠不足”的怨气,直扑向塔塔。而被一群人怨怒的注视的塔塔脸上不见丝毫愧疚,他倒以更凶的眼神给众人瞪回去,终于明白榴莲的厚脸皮原来也是其来有自的。

“都干什么呢?太阳都升这么高了,还不起来!别傻站着了,都洗洗去!该干活了!”

塔塔挥着手上的么么鱼,驱赶众人行动。一群人迷迷糊糊的被塔塔的气势压倒,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辙的一起叹口气,不情不愿的一个个摇摇晃晃的朝洞外走去。

“哎——”“哎——”“哎——”洗漱完毕回到洞里,一群人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看得塔塔眉头直皱,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些人精神起来呢?凝眉沉思会儿后,他决定,不想了!他想不出来。不过,他一晃眼看见因洞内的喧哗而惊醒的白艾,她不是被他用水浇醒的,他还没胆招惹这个不稳定的疯子女神,但女神应该有办法吧?

“嘿嘿——白艾女神早。”

“嗯?”

白艾一惊,抬眼就看见塔塔凑近的大脸,满布的皱纹硬挤出不合称的媚笑,她直觉得后退两步,与塔塔拉开距离。

“早,有什么事快说,别笑得这么奇怪。”

“啊?”

怎么说得他笑得好奇怪呢?想当年,他正年轻时,就是凭着这样的笑容迷倒了他的老婆的,虽然他已许多年不曾再拿出这样的笑,也许生疏了一点点,但女神怎么能说他笑得很奇怪呢,呜呜呜——好伤心哦。

白艾黑着脸看塔塔蹲到一边耍宝的自怨自艾,不耐得走过去揪揪他头上褪色的鸟毛。

“别宝气了!说吧,什么事?”

“啊?哦,是这样的,我是想请示女神今天我们该做什么事?”

本想再赖一下的塔塔,但回头看到女神的脸色已有点“阴天”的意思,当下不敢再宝气,说出他的来意。

“这个啊——”

白艾被问到了,有什么事可做吗?他们的食物不用找,那么——她扫视洞穴,在看到昨晚菠萝他们找回来的两捆树皮后,眼睛一亮。

“哎?大家把那些树皮拿去么么湖里洗干净。”

“嗯?树皮?”

对哦,都还不知道女神让菠萝他们找这些树皮做什么呢,难道不只是单纯试试新水果的诚心吗?这些树皮又能干什么呢?

“对啊,这事很重要,大家吃完早饭就行动吧。”

白艾不理会陷入疑问中的塔塔,迳自向众人宣布今天的活动事项。

经过昨夜,也是劳累过度的大么么嘴酸肌肉痛的在么么湖上惬意的随水漂着。它不想动,它不要动,累死它了,凭着这两天的活动量,它该是最勤奋的么么鱼了吧,它要这么舒舒服服的漂它十天半个月的,大么么迳自做着美梦,但一阵熟悉的嘈杂声很快打碎了它的美梦。大么么成了惊弓之鸟,不!惊弓之鱼才对。它瞪大圆圆的双眼,看着么么湖岸上熟悉的一群人正说说笑笑的向着水边走来。噢!天!不要又来了!它不干了!大么么想也不想的迅速吐出水,沉入水底,别让他们看见它啊。呜呜呜,它今天死也不上水面了!……嗯,要上也是偷偷的上。

岸上的一群人可不知道水底下一只大么么鱼千回百转的心思,他们今天不是来找大么么叙旧的。到了水边,每个人都拿了些树皮开始清洗。白艾也拿了些,不过她边洗边回想下一步骤是什么,嗯,应该是那样的吧。她捡起脚边一块还算合手的石头,不太敢用力,轻轻的敲了敲浸水的树皮,耶?不会断呢,她试着再加了点力道,还是没断,不过树脂倒是流出来了。对,就是这样!她兴奋的站起身,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成功经验传授给大家。

“都捡块石头去,把树皮边洗边锤,把锤出来的碎渣洗掉,注意,轻点锤,不要把树皮锤断了。”

啊?还要用锤的?新老水果们面面相觑,新水果们想问老水果,这是水果族特有的风俗吗?老水果们虽也满腹疑问,但他们没想过问白艾,只是起身依言找石头,新水果们好奇的跟着找。一时间,水花声、锤锤打打声,还有笑闹声在么么湖畔回旋不绝。而水底的大么么听着这些声却更不敢露头了,偷偷摸摸的从水底潜到离人群最远的对岸的芦苇丛里,悄悄冒出水面,吐了两个泡泡,又赶紧潜下水。

白艾一边锤打手中的树皮,一边努力的回想在电视节目中看到的步骤,这就是她看节目不仔细的报应吗?天,她只记得边清洗边锤了,后面还要用什么水浸泡的细节她都没看呢。手中的树皮经过一次次锤打,慢慢变薄变软,其中细细的纤维也显现了出来。褪去粗糙外层的树皮此时看起来就像一块淡棕色的粗布,大概就是这种效果了吧。好像从树皮到布就是这么简单的过程,后面的处理过程以后再慢慢改进吧。成不成功,等它干了就知道了,白艾迫不及待的将树皮摊开到石头上晾晒,招呼其他锤好的人也将树皮晒上去。然后一群人都跟她摆出同样的造型——坐在地上,下巴枕着膝盖,双眼发直的盯着石头上的树皮,生怕错过它在阳光下的每一点变化。当树皮上的最后一丝水气蒸发而去,白艾片刻也不耽误的将它拿起来,每一处一点点的细细查看。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她激动的双手捧着淡棕色的树皮布,止不住颤抖,没想到过去无意中收看的几分钟节目却帮了她大忙。水果族的每个人都能穿上完整的衣服了!旁边的人还不懂她手上拿着的东西到底是做何用处,也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激动。

“塔塔,你快来呀。”

她拿着树皮布,她要手工最好的塔塔马上将这块布做成衣服!暮泽拍拍她的肩,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白艾,你没事吧。”

“暮泽,你看这是什么?”

她把树皮布布递到暮泽的眼前,暮泽却不明白。

“衣服。”

她轻声提醒他。暮泽的目光在树皮布上停驻片刻,蓦然明白过来。他的脸上露出与白艾一样的激动之色,他颤着声叫道:

“塔塔你快来!”

“哎?什么什么?”

两个老大同时用这么激动的语调叫他,出什么事了。他和暮泽一样傻,第一眼看到树皮布却猜不出它的用处。

“衣服!衣服!”

白艾和暮泽同时无法自控的抓住他摇晃,塔塔误会了他们的用意,捂住自己胸前的衣襟大叫:

“不要扒我的衣服!”

“谁也不用扒谁的衣服了!”

暮泽忘形的抱住他,语无伦次的在他肩头说着:

“傻瓜,塔塔你是傻瓜,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失常吓得塔塔魂不附体,明白?明白什么?明白他的爱意吗?

“老大,拜托,我是有过老婆的人。”

塔塔想挣脱他的拥抱却敌不过他的力气。二人极不寻常的对白让围观的人周身一寒,完了,塔塔也疯了!暮泽却不介意塔塔的误会的言辞,仍然开心的说:

“傻瓜,衣服啊,衣服啊,这个东西可以做衣服啊。”

塔塔蓦然明白过来,改抗拒为拥抱,激动的和暮泽抱在一起。除了白艾,其他看着的人鸡皮疙瘩都筛了一地。三个巨头激动过后才向站在一旁的人说明树皮布的用处,所有人都欢腾起来,比打退了乌嘎族还兴奋百倍!

为了庆祝水果族摆脱衣不蔽体的历史性时刻,大家搬出了最好的食物,不过,除了水果还是水果。

“哎,没肉呢。”

暮泽叹息。

“你想再被什么动物包围吗?”

白艾提醒他。

“哎,如果有无法来寻仇的动物就好咯?”

他有点自暴自弃的做着白日梦。

“别想了,老实吃水果吧。”

白艾用肘子捅他一下,她可没把握再进行一次胜利的谈判。

“女神,请接受我最真诚的崇拜!”

菠萝突然来到白艾面前,极端正的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没想到可以这么快就摆脱那丢人的椰壳,而想出办法救他于“椰壳噩梦”的白艾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从此白艾女神就是他的偶像了!而白艾可受不了这一套,会折她的寿呢,连忙搀菠萝起来。

“您的智慧,您的包容,都是无人可比拟的,我会一辈子追随您!”

白艾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赞美她的话,双脚都有点踩不到地了,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的她只能一味的打哈哈。

“我以为远方的白鳞族的鱼皮衣是最神奇的东西,想不到女神居然做出树皮衣来。”

菠萝的话给了白艾和暮泽不同的提醒。白艾想到,对呀,以前也看过关于鱼皮衣的介绍呢。暮泽在一旁一个人暗自发笑,嘴巴几乎咧到耳朵下。嘿嘿嘿,无法来寻仇的动物,他想到了。站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便跑了出去。

在水果族的居住地的东南方,有一个叫晕哒的大瀑布,只是路程较么么湖稍远,一般水果族不会去那取水。暮泽独自一人来到瀑布底下,这里的流水并不急也不深,极好的水质育肥了不少鱼。只是水果族的人除了不擅长打猎以为还不擅长捉鱼,往往是无功而返,所以他们一般不把鱼列入食谱。暮泽蹲在岸边,看着时不时跳出水面的鱼儿,一个人神经兮兮的摇头晃脑的冲着鱼儿说:

“来啊来啊!你们倒是上来啊!”

哼哼哼,还有两天的变身时间没有用完,他又找到一个可以发挥他的能力的地方。他走进高高的草丛里,一会后,草丛里就没了暮泽高大的身影,倒是走出一只小野猪,嘴里还叨着几根他事先储藏的塔塔根,边享受的嚼着甘甜的塔塔根,边得意洋洋的看着水中不知大难临头还悠悠的游着的鱼儿。哈哈哈!无法寻仇的动物被他找到了。他深吸一口气憋住,小身子象一颗黑色水雷一样跳进水里,奋力划动小蹄子潜到水底,眼前游来游去的鱼群在他的眼中已经成了一条条香喷喷的烤鱼,口水随着嘴边的气泡不断溢出。受不了咯!它后腿一蹬,调转身子在水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冲着一个最大的鱼群——

“轰——”

晕哒瀑布下炸起几米高的水花,巨大的声响被瀑布的声音掩盖过去,倒也没引起附近动物的注意。坏事一干完,暮泽马上浮出水面,卖力的向岸边划动四肢,将小猪鼻子高高仰起换气,还好他上来的及时,不然他也要成为自己的屁下冤魂了。抖干净了身上的水,才再次走进刚才的草丛里捡回衣服穿上。再将死在岸上的,漂在水上的鱼捡做一堆,用几条细枝穿过鱼鳃串在一起。他又成为族里有用的人啦,屁颠屁颠的提着鱼往回走。但是,当他回到洞穴看到白艾的时候,他又没有自信了。白艾不发一语的样子让他惶恐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在白艾的这几天的万能对比下,他显得超级无能,对自己的实力他也渐渐的不敢肯定了,如果白艾说他的出生是个超级错误他也会信。

“你真棒!”

白艾突然说。

“啊?”

他一时无法接受这突来的夸奖。白艾一手挽住他的脖子,一手提着鱼,睁大了眼睛张了嘴:

“哇哦——透漏下你的捕猎绝技嘛,这些鱼居然跟那些鹿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痕!”

“这……”

他开始应该想到会面临这个问题,应该提前想好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答案的。

“算了不用说了,说了就不是绝技了!”

白艾笑眯眯的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暮泽弄来的鱼让水果族人享受到了久违的一顿肥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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