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黑暗大大的延迟了前行的速度,奔驰在并不算平坦的官道上,忍受着周身阵阵袭来的倦意,罗格最终却还是翻身下马,在路边找了片树林子钻了进去,拴好马匹,便倒地沉沉地睡去了。
整整一天的厮杀,他觉得筋疲力尽了,而夜路难走,不如等到天亮时,加紧赶路的好。
有时,胖子就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想来,世上万千生灵应该都有过如此疑问。
有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眼前看似有千万条康庄大道,实则命运早已决定了前进的方向,留给人的选择权,其实,也只有前进脚步的快慢而已。
要么在这条路上撒腿狂奔,即使累的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四腿着地,爬也要爬到真正的十字路口。
要么怨天尤人,活活饿死在这看似漫长的命运之路上。
胖子这一睡,便到了艳阳高照的时候。
几丝惆怅与饥饿交织在一起,那感觉让人十分的难受,牵过马匹,遥望了一眼远方的景色,胖子却是心中一惊。
远方正有一支打着沃尔沃家军旗的队伍缓缓的前行而来,为首的是一支骑兵大队,他们打着罗格分外熟悉的标志,独狼。在那身后是连绵不断的一字长队,与数十辆马车,后续的步兵装着杂乱,手中虽然拿着长矛,却没有统一的军服,五花八门的粗布衣衫,显得这支队伍有些落魄。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点见到自己的精锐部队,很明显,这可不是好事情。罗格心中顿时一沉,牵着马快步向前走去,他仔细打量着迎面而来的独狼骑兵,见他们装备齐全,精神饱满,似乎并没有经历什么战事。
如长龙一般的行军队伍在一声喝令下,停止了脚步。
原本在马上思绪万千的阿巴克尔,在抬头的瞬间,那个熟悉的臃肿身影顿时映入眼帘,见到浑身血迹,衣衫褴褛的罗格,心中猛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兆,他迅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罗格身前,挺直了身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人,瘸子来迟了!”阿巴克尔黑瘦的脸虽然依旧波澜不惊,可说话的声音却有着轻微的颤音。
罗格按着阿巴克尔的肩膀,目光却放到了不远处的骑兵身上,他苦笑着道:“沃尔沃堡已经不再我们手里了,到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宾城被人背捷足先登了。”阿巴克尔最嘴唇张了张,最终说道。
听到这话,胖子心中顿时一阵纠结,他可惜那沃尔沃堡竟白送给了狼崽子,到头来自己落得一场空。
阿巴克尔继续缓声说道:“昨天一早接到大人的传书,属下就带着一千独狼骑兵先行,九个预备役大队押送着辎重作为后续,只是……只是却不想当我们的骑兵赶到时,罗宾城已经被破,诺丁家族的领主军安尼森亲自带三千步兵,趁着天色昏暗时,一举突袭罗宾城成功,属下见此番行动横生枝节,心急沃尔沃堡的安危,一路急行军而来,却还是晚到了。”
听完了阿巴克尔的讲述,罗格忽然露出了阴狠的笑容,嘴角勾勒出的弧度格外的诡异。
“安尼森阿,这个名字我可得记清楚了。”罗格似乎是自语着,继续说道:“改变行军路线,我们去诺丁城,这样才算礼尚往来呀。”
阿巴克尔眼中同样闪过了一抹杀意,早在罗宾城下,他便早已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心系沃尔沃堡的安危,方才不得不放弃。
“是!大人!”阿巴克尔大声应道,转身一瘸一拐的向不远处的骑兵们走去,开始组织部下们的行动了。
罗格却是伸了个懒腰,露出了疲惫之色,看来这番诺丁城之行,又是要卖力气了,他把牵着的枣红色战马交给了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预备役士兵,便在队伍中找了辆马车,一头钻了进去,换了身干净的军装,吃了些干粮后,便在马车中盘腿而坐,开始了魔法师们一贯的魔力修炼,恶战在即,胖子必须加紧恢复自己的魔力。
在前方独狼游骑的带领下,这支万人规模的部队转变了前进的方向,沿着古老的官道,有条不紊的缓缓前行。
此地离诺丁城不过六十里,急行军下,黄昏十分便能到达目的地,尚若换做骑兵,不过是三个小时的路程而已。
只是,罗格却并不放心那九个大队的预备役,毕竟这些士兵和正规军还是有差距的,如今野战军与城防军,在沃尔沃堡的守卫战中伤亡过大,成编制的被消灭了,新领主军的组成也只能从这帮预备役中挑选。
而且,骑兵本就不善攻城,贸然前进,却也只能提前暴露了己方的意图,不如老老实实的与步兵同行,相互照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