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饭后文瑞对郑芝龙说,我们现在准备在天津开造船行,你先派点兄弟过来搞进卫所,巡检司以后做事方便点。郑芝龙点头答应,另外文瑞还嘱咐他这次去辽东做生意回来全装木材,先做准备。郑芝龙听了也是这个理,点头说今晚上船就安排。
第三天王胜果然按时到了,对文瑞说:“现在京里正乱,魏阉一死下面就开了锅了,我们家还好,孙大人府现在是闭门谢客,门外还好多人递贴,还好有公子你的信,否则大门都别想进。”“老师说了什么?”文瑞问道。
“孙大人夸奖了你,说你还是心系国家,不象现在朝里的那些,阉党的在拼命找人保命脱身,东林的一心就想报仇雪恨,齐楚浙党则惦记内阁的位子,没几个能考虑国事的,对了大人要我告诉你,起复袁崇焕大人的旨下了叫下月来京面圣,满桂将军实授了遵化总兵上任前看望孙老大人,孙老大人特意提了上折子给皇上的是公子你,满将军很感激,前日上候爵府拜见老爷,言语很是恭谨,我正好在府上。另外孙大人说了,东南按抚的政策皇上首肯的,本也有旨意要下的,现在这事正是好事,要速办,给熊大人的信在这。”
文瑞点了点头又问:“我爹怎么说的?”
王胜说:“老爷看了少爷的信说他和熊大人没什么交情,不过他去找了周延儒周大人,他说周大人是熊大人座师,周大人写的信在这。”说着把两封信都给了文瑞。
“老爷还说,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上面要见公子,老爷让你忙完这边的事就快点回家。”
文瑞心想,这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呢?也想不清楚。当下也不管,直接让刘栋去码头把信交给郑芝龙嘱咐让他直接走,别来见了。对王胜说:“辛苦你了,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回京。”
回到家文瑞问老爹皇上找他什么事?周奎是你姐姐传话出来说徐应元倒了,居然给皇上发现他和魏忠贤早有勾搭。
现在阉党还没肃清,皇上对身边的人也很提防,找你应该就是这件事吧。文瑞心想,这就难了,皇上要是现在就多疑猜忌,以后大家的日子怕是都难过。
文瑞对老爹说了天津的事,说进宫不忙,老师来京一个多月了,先是才复起公事太忙没好意思去打扰,接着自己去了天津,想不到为了阉党案老师更忙了,现在是躲的尽量不见客。晚上文瑞带着大宝悄悄地去了孙府。
孙承宗见了他就说:“你这小子把老师架在火上拷,自己却到处逍遥。”文瑞嘿嘿笑笑说:“我到天津见郑家的人还不是为了朝廷。”
又对孙说了天津造船的事,孙承宗连声称赞小子想的深远。
文瑞道:“不过事有利弊,现在天津设港造船是好,但我们有强大的战船在还好,如果有一日来了比大明更厉害的船队就比较麻烦,而且天津离京城这么近,是心腹之患。现在卫所糜烂,不堪使用,查个民船走私还成,真要碰上想嘉靖年间的倭寇那简直不能想象,应该重新编练一军,平时可在天津练兵护港,要是京城有事则可护卫京师,就算辽东有事也可用船运山海关,五日内军队就能赶到。”
孙承宗点点头说,:“好是好,不过朝廷现在国库空虚,辽东战事又紧,辽饷都给不全,如何有钱编练新军,况且这两年天下连年有灾,没有钱啊。”
文瑞道:“这个到好说,我自有法子让皇上拿出钱来。”
孙承宗说我是兵部尚书我不管户部的事我来上折。又说:“过两天袁崇焕要来京面圣了,本来皇上的意思是要他做蓟辽督师的,因为自己在所以这个职位没法给,意思是要让他做辽东经略使。”
文瑞笑笑说:“老师也有碍着别人前程的事啊,不过袁崇焕性直冲动,做事有时太急,老师可记得天启二年,他杀将差点引起兵变之事?”
孙承宗点头到:“这事确实他做的过了,带兵者威是要立的,但凡事都要有度,这件事确实是有问题,要不是当时老夫知他是人才,朝中未引发御史弹劾他怕是不好过。现在老夫老了,就等你长大,老而不死可谓贼啊。”孙大人居然开起自己玩笑来。
文瑞知道老师是见到自己高兴又对他期望甚是殷切就对老师说:“廉颇七十尚能饭,老师离七十还早呢。”说罢两人俱笑。
文瑞又道:“现在有老师看着他正好,权力如果没有监督的话是要出问题的。”
“这句话有意思,权力需要监督。”孙老师对这句话是赞成的,但心里想的却是皇帝的权利恐怕不好监督吧,不过这类大逆不道的话象孙承宗这种久经风雨的政坛老将就算当着弟子的面也不会说的。文瑞又说了些老师保重身体的话就回了家。
回到家老爹就和他说,姐姐知道他回来了,宫里来人让你明天去宫里。文瑞点头说知道了和老爹说了和孙老师商量天津设军的事,又对老爹说皇上的银子该给了吧。不能等着,他是记在心里不会催的。
一句话把个周奎吓了一跳,只道现在才十月,两个月前才给的钱,是想等过年再给。说着话叫来管家看帐上有多少钱。到是真不多,两个来月算上天津的钱不过七十来万,余多都是货物最大头的算是粮食折成给毛文龙的价钱差不多有三百万两,还有就是马。
文瑞对老爹说,:“这钱我要用,要打造一支皇上的近卫军,我们周家现在和皇上已经绑在一起了,这支军队是皇上的也是我们周家的。”
周奎心里是心疼钱。一来钱是儿子赚的,二来儿子说的也没错,点头应了下来吩咐管家去钱庄换银票。
又说:“那这支军队谁领军你有人选吗?”文瑞说:“那要是个总兵啊,杂号将军可不成,你说呢?”周奎一听就知道是谁了,放下心来,只道自己两个大儿子颇平庸武艺也一般,否则这次是个好机会。
第二天朝会散了,文瑞从小门入了宫,有太监领了先去皇后那问了安。姐姐也没特别嘱咐,只吩咐文瑞要照顾父母,不要荒废学业。文瑞都一一应下。
随后就由太监领着到了上书房,崇祯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听见太监带人过来抬头看是文瑞,脸上甚是欣慰连忙叫进,文瑞行过礼后皇上居然开口赐坐。文瑞甚是惶恐连忙跪到说不敢。
崇祯看着他说:“现在做了皇帝,自己家人也变得陌生了。”文瑞口中只道礼不可废,况君臣大礼。
崇祯知道再说没用就让他站着回话,说:“你老师今天上了折子说要在天津设码头建新军,你怎么看。”。
文瑞道:“此事是我和老师商量过的,此军必要编练,辽事连年不息,西北东南屡有贼起,京师卫所少操练,不足为屏藩,况如现举国精兵良将大半在辽东,如事有变,则京师左近只剩遵化满总兵一军,不足以当贼。先编练一军,进可坐船达山海关,东江岛以增强辽东兵力,退责可一日夜抵京拱卫皇上。此事甚急,况无两三年不成军,万一事急再想编练就怕迟了。”
崇祯点点头:“这却是持重的意见,但户部毕自严说没钱如何成军。”
文瑞点头道:“此为皇上亲军,如何拿户部钱,臣这有皇上存在臣家的钱现今全数拿来让皇上练军。”说着就拿出那七十万两银子给皇上。
崇祯一见连声感慨知道他的钱是自家的虽然自己挂了个名合作商号,可自己没出过一文钱。“要是朝中群臣都如你家这般,我就不愁了。”
文瑞想这句到是大实话,现在朝中那些大臣除了自己老师的少数人,基本都是有钱该捞的捞,有事该躲的躲。
崇祯又道:“也不能让你家一个吃亏,你说的明白这就是我皇家亲军,我内库尚有银两,拿出五十万两,你就出二十万两修造船厂用,此军紧要,你们家是将门可有领军人选?”
“回皇上广威将军副总兵周遇吉忠心国事,久历战阵可堪大用。”
“可是当日之时带勇士候王命之人?”崇祯还记得周遇吉文瑞暗道“万幸,万幸。”连忙答到:“正是此人。忠勇的很,家父也很器重。”
“哦,朕知道了。”
“文瑞,孙老师的平辽策甚是可用,你一为平辽要用几时。”皇帝又问。
文瑞心想,靠,问袁崇焕的问题问到我头上来了。
“皇上平辽策虽好,但此策重点在他、敌变。现今形势是野战我军弱势,城战建奴技穷。当今之策必以我之长攻敌之短,待我水师成,满将军蒙古安抚得当,又满人不事农耕,地又狭,其性凶残,必以其短攻我长,待其无攻而返之时即我光复辽东之期。只要篱笆扎的紧不怕饿不死这条野狼。所以这平辽时间不确定的情况很多,但至少要等到水师和新军编练而成,况还要待敌变,如果我军主动出击,则胜不可期,所以请皇上收回这个问题,臣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答三,五年之期岂不欺君。”
小小摆上我们袁英雄一道,省得他把皇上忽悠了,把自己小命也忽悠了,算来还是救他的命。文瑞心里想着。
皇帝听的很满意,就是觉得钱太少,用钱的地方又太多,要是不用平辽的钱则好办很多。皇上看着这辽事问完了又想起一事来。
“阉党诛灭以来,东厂现有曹化淳掌管,锦衣卫自许显纯,田尔耕拿下后一直没人主持,不若你就补这个指挥使吧。”
文瑞一听头就大了,要自己做特务啊,这可不行。说:“皇上微臣不敢领命,魏逆在时许显纯之流做的事太过令人发指,所以锦衣卫名声大损,先今国库,内库惧是空虚,为平民愤可裁减锦衣卫,留北镇抚司(史上专管皇帝钦定的案子),撤缇骑充入新军作斥候,我看骆养性家学,可以担此任。”
崇祯想想也是,名声不好啊,你不愿意干,骆养性是锦衣卫世家,他爹做过锦衣卫指挥使,给魏忠贤拿下了,忠诚没有问题,那就他吧。“那文瑞最近想做什么事?”
文瑞答道:“回皇上臣想去游学,学孙老师故事,去前线见识下,我准备过了年化冻后去东江岛,现在几个月先回家读书练武孝敬父母。”
皇上点点头:“那你去吧。没事也可到宫中看望下皇后,朕国事繁忙顾不上啊。”皇帝显然对自己老婆有歉疚。
文瑞行过礼后退出了宫,路上被高起潜派人拦住,说了会话,言语间高起潜很是感激周文瑞和孙承宗。才从高起潜那出来没走几步,又被曹化淳派人拉住了,两个人相见,曹自然也感激文瑞,说今上渝为防魏逆事太监不可无事出宫,否则早去候府道谢了。文瑞又给了曹化淳两千两银子,告诉他锦衣卫要裁,现在就他东厂势大了,曹更得意了,文瑞对他说了皇上练新军的事嘱咐他监军一定要是自己人,兵丈局首领太监那也要打招呼,到时不会亏待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