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出了这门,深吸了一口气,扫去刚才里面那些略带脂粉的*空气。
问黄得功:“黄将军怎么来了南京?”
黄得功说:“是传皇上口喻来的。还真和公子您有关。”
文瑞又奇怪了皇上的口喻不叫太监传,怎么找了个不关事的将军来传。黄得功知道他疑惑,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下个月就是四月了,而每年六月后台湾海峡经常会起台风,福建攻台形势紧急。偏又福建那报攻台的事泄了机密。上次的漏网之鱼钟彬自泉州一战逃得性命后,一直藏匿在福建乡下,暗中等待机会为刘香报仇,打听到朝廷攻台的事之后,居然向台湾的荷兰人告密,在荷兰人的帮助下居然又聚集了百来条船,在海峡里生事。皇上知道后很生气,想让文瑞去福建给郑芝龙参谋下。而周文瑞只有勋职没有实差。所以给周奎传了口喻。周奎知道儿子要去前线,不放心就让战场经验丰富,人又实诚的黄得功来帮他。
文瑞心想原来我这考试免了一大半是为这事啊。不明白黄得功和熊明遇怎么就一起来“明滟楼”了,又问。黄得功道:“熊大人和我有旧,来南京我也没熟人就找了他,一来拜望下,而来也能打听公子你的行踪,今天来这是有原因的。熊大人是“明滟楼”用顾小姐用帖子请来的,顾姑娘一月就出场3次,不定时间,每次出场一定请几个相熟的来捧场,免得便宜了那些不着四六的,熊大人是打算今天住下的,所以不带旁人带了我这生面孔来。”
文瑞心道:好手段啊,一月三次,还不定时间,要看还要天天来,来了还得不到,厉害啊,比起后世的商业手段也不差啊。当下笑笑:“黄将军是给人做枪手了的啊,待我明天去国子监问了学籍的事就随你南下。”
说话间却有一使女从后面跑来拉住了文瑞。一问才知是顾横波的丫鬟说道是我们姑娘感谢公子今日的盛情,送些东西算是回赠,又道每月二十八是秦淮河上那些头牌姐妹相会的日子,一般不邀外人,公子若有意可到时前往。文瑞心到是动了,可是想今天才初七,皇命在身可不敢等到月底,就婉谢了,说是这次路过南京,他日必等门拜访。丫鬟走后文瑞打开礼物一看,却是那顾横波刚刚檫汗的那条粉红丝巾另外还有一幅画。“到是个妙人儿。”周文瑞打开画,画是仕女画,一个女子靠在一棵松树上正不知在遐想什么,画的颇有趣味,不过那树画的有些高大,显得整个画不太和谐。文瑞知顾横波色艺双绝(顾的画现在博物馆有收藏),知道另有含义,跋上提的是“挂绝壁枯松倒倚,落残霞孤鹜齐飞。”文瑞看着知道是前代卢挚的词,知她心意笑笑就让大宝收了。
王胜一旁道,“这姑娘倒会来事,一幅画一个汗巾子就换来颗宝珠。”
文瑞笑笑也不作答,边上的黄得功想起刚才文瑞帮忙的事不觉又道:“公子这颗珠子今天真是帮了大忙了,这颗珠子怕是要不少钱吧。”
大宝忍不住说:“这颗珠子是皇上为公子远上辽动劳军赏的,一般人还真拿不出。”这下黄得功更歉疚了好象他欠了文瑞的了。文瑞见他是个老实人劝解道:“也不算什么,本是毛帅进贡皇上的,皇上一高兴赏的,大不了下次去辽东和毛帅说说讨它几颗,况且也没白给,不换得美人心了吗。”说罢拉着黄得功就去找酒家喝酒去了。
转到第二日,文瑞到南京国子监。拜见了国子监祭酒文安之。文安之得了上面的意思自然不会为难周文瑞,给他注了册。知道他是孙承宗的学生也就没再给他安排老师。文瑞和文安之说了皇上的意思,抱歉说不能在南京聆听老师的教诲。文安之自然知晓事理劝慰他:自当以国事为重,你年纪尚小就算今年不中也没关系可以以后再考,不必多想,况学问一事最难知行合一,现在虽然还不知你“知”如何,但皇上对你有所差遣,那你的“行”必然超群。不必多想,去办事吧。文瑞很感激文老师这么想,再次大礼拜别老师。
又住上一日,文瑞便带着众人南下了福州。福建巡抚衙门。熊文灿和周文瑞分坐了上坐,郑芝龙和俞咨皋等众将都在下一一列坐。气氛有些沉闷。外面天正下着春雨,大堂内一片寂静,只有屋外檐角上滴下的雨水“丁,丁”地敲打着青石板。兵部对钟彬部叛乱骚扰台湾海峡的文书已经到了。皇上攻台的大计已经定了,现在出了这事,在坐的都不舒服。
本来众将对周文瑞这个小屁孩,居然作为皇帝特使来看东南备战情况都有点瞧不起。但看到郑芝龙和俞咨皋都对他很敬重,都收敛了不屑的神情。文瑞看着众将,心想郑芝龙是知道我的,是心服。俞咨皋是看在老师和皇上面子上主要是孙承宗的面子,郑家背后的事知道一半。那就是心服一半。其他人除了熊文灿估计都是口服,心不服。他看了看熊文灿,见他一副宠辱不惊,四平八稳的摸样知道他是不想先开口了。
拿起茶碗喝了一口往桌上一放肃了神情开口了:“众位大人,皇上平台策略已定,钟彬之乱就如螳臂挡车。荷兰人知道了又怎么样,一不可能给我们吓走,二也不可能从千里之外的母国要来增援,有我大明雷霆水师在,不管是荷兰人还是其他国家只要犯我疆土,必要诛他性命。在坐的都是百战老将,我不相信在为国而在的时候会浚巡犹豫,我们要拿出当年俞大帅痛击倭奴的气概,扬我中华男儿士气,让荷兰鬼子知道我大明的国威。”
场面话说完了,底下开始躁动了。郑芝龙对钟彬本不以为然,他荷兰人都不放眼里,哪会在乎钟彬这小喽喽。俞咨皋人虽老性子却烈,听得文瑞提起父亲当年伟业不禁心潮澎湃。当然他也感念周文瑞说降郑家然后歼灭刘香让他官复原职。文瑞的话一说完,他第一个站了起来,对着上面一抱拳,又看了下面一眼道:“我福建男儿都是好样的,当年打倭寇的时候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老夫愿为前驱为我大明皇帝尽忠,为我大明百姓尽力。”坐下众将大多是他俞家门生见次情景一起起身对着堂上抱拳道:“我等愿跟随将军为我大明建功。
文瑞一看思想是统一了,士气也还行。
转头看了看熊巡抚:“熊大人,不知攻台后勤准备如何?”
熊文灿见着这少年居然三言两语就把堂上的众将都搞的迫不及待要攻台的样子,也是暗自赞叹,笑着说:“全省准备了三个月,粮草备了四十万石(约现代600万斤),够六万大军用三个月的,船只也已全部维修,增强,船上老旧的用具也具多换成新的了,新建的远海水师除北上天津的一部,其余全都配发了盔甲,火yao,炮弹和铅子,箭支都补充完成了。”
文瑞听罢,看了郑芝龙一眼。郑芝龙暗暗点了点头。文瑞觉得后勤准备是差不多了。也笑着对熊文灿道:“熊大人果是能臣,只三月就完备了军需。不知军需现屯何处?”却是郑芝龙开了口:“现粮草辎重都屯放在厦门,本督旗下主力也正集结在金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