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到这世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也很是兴奋。但天启六年的秋天一点都看不出金秋的景象,一年里阉党和东林战了个你死我活,先出了个“六君子”,随后苏州有来了个“五义士”。虽然全国上下对阉党的恶行已是群情激愤,但在京里还是东厂锦衣卫的天下。正是一派秋意萧然的景象。出了城门更是可见零散的流民,显示了王朝的没落先兆。
半个时辰后文瑞一众人已赶到了周大宝家,大宝先进家门,招呼了爹娘兄弟出来见少爷。待到让进家门一看,这家虽然说不上家徒四壁,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家里人也面黄肌瘦,
看着一众人战战兢兢对着个小孩的模样,文瑞端出笑容道:“老爹不必客气,不知现在这琉璃窑上谁家活好点,我要做些礼物个我大姐做陪嫁。”
周老爹:“小的周元见过少爷,这窑上活大伙都不错,做的都是内府的活,差了是不敢交差的,少爷要什么东西,只在自己家窑上烧就得了。”
文瑞也知道,这琉璃窑虽说不比以前只能皇家专用,但烧造的主要产品琉璃瓦却是大内专用的,普通人家有明法不能用的,四品以上的官员也只能做些珠子,簪子,了不起有钱人做个杯子瓶子,那也只在少数。当下也不多说拿出个东西给周元看,却是一把小圆玻璃镜。当时西方的传教士和商人已陆续到了中国,玻璃镜也已流入国内,只不过本来玻璃制造那时候在欧洲也算高端技术,又加上玻璃易碎而路途遥远,到中国的大都是些小东西。文瑞手中拿的就是个带柄的小圆镜,虽然小做的也算精致,背面和周边用铜包了饰了花纹。周元小心接过镜子,看了看道:“少爷,这东西怕不是琉璃吧,这应该是海上来的,这恐怕不成。”
文瑞见他见识却还不错笑着说:“不碍事,这东西和琉璃制法类似,我来教你。”说罢示意跟着的那些随从都退出了房,只留了大宝和他爹。然后拿过带来的罐子对周元说:“这是密药,只要加入这东西,就能成。”原来这里面装的是文瑞花两天工夫搞出来的纯碱。
“不知老爹能认字吗?”
“还成,上过私塾,没考上秀才,做了这营生。”周元回道。
“那就好。”文瑞拿出了写好玻璃详细的烧制法,成型法,配方给了周元叮嘱道:“只照这上面的做,不要加任何东西,烧出来应该是纯的,无色,打磨成方的圆的各一块,好了就送府上来。”说着掏出一个一两的元宝递了过去。“这算材料钱吧。”
周元推辞不掉收了下来。“这密法你要记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花了半个多时辰,看看周元记得完整了,又无处可玩,就带了大宝和随从回了家,临走还是嘱咐周元密药和密法不可泄露。
两天过去。这日文瑞跟着遇吉做完早课刚要休息下,却有家人来报,说少爷要的东西有人送来了。文瑞擦了把手就往前厅赶,来得厅上发现父亲周奎已经在看周元送来的玻璃成品了,文瑞上前和爹和周元打了招呼,看着送来的成品,还真不错送来的那块方的居然有60*30厘米大,圆的直径也有15-6厘米,差不多有近1厘米厚,透明度确是极好。原来周元是按市尺来打磨的。还有几块小的,也都打磨的很干净。文瑞点点头和老爹说:“父亲我去下,周老爹请稍坐。”就让大宝带着那块圆的和几块小的玻璃去了后院他那个小屋。
到了小屋内拿出早已备好的锡泊紧紧帖在玻璃上。有拿出来准备好的水银,转头对大宝说:“我变个戏法给你看。”接着就把水银往玻璃上倒,不一会第一面大明产玻璃镜诞生了。
边上的大宝看得目瞪口呆:“少爷你真是神人。”稍稍呆会除去多余的水银,就让大宝拿着镜子又回到的厅上。周奎和周元看着一战茶工夫几块透明的玻璃竟然变成了玻璃镜都有点不敢相信。呆了半晌,还是周元因为有了拿文瑞密药密法制成玻璃的经验先开了口:“小少爷,你真了不起啊,真是活神仙。”文瑞又拿出张图纸,让周元按圆镜的尺寸烧个七彩琉璃的底座和框,再配上支架,周元连声应诺带着圆镜走了。